離夜走進宮殿。
看到面前男子,兩個嘲諷又戲謔的字脫口而出。
“瞎子?”
玉庭蕭雖說算不上全瞎但,只要有光的地方都不能全睜眼。
“半瞎吧。”
離夜似乎沒想到他會回答自己嘲諷的兩個字,明顯愣了一下。
“不知郡王有何貴幹?”
“聽說你是阿悅撿回來的面首?嘖,長得也就那樣吧。”
撿?
面首?
這兩個字無論是前者後者都是在侮辱他,他不可能不知道事實。
“面首?宮中為何會傳出這種謠言?”玉庭蕭作出大吃一驚的樣子。
“莫非?是公主於我有意,這才......”
玉庭蕭話還未說完,便被惱怒的小郡王大斥一聲。
“你放什麼狗屁!”
“公主怎麼可能有意於你!”
離夜掃了眼他的身體,“弱不拉幾的贇朝人,有本事來和本郡王打一架。”
“打一架?如此魯莽冒進的事我不會做,小郡王見諒。”
這不就是在說他魯莽衝動嗎。
離夜哪見過這樣罵人的,暗著陰陽人。
還禮數周到,他就算是去告狀都不得理。
果然,贇朝人就如阿父說得那樣,陰險狡詐!
“你不過是膽小怕事罷了!”離夜狠瞪著他,“今日本郡王的話就放這了,你不許接近公主,不許與公主說話交談!若是被我發現了,定不饒恕。”
“好好好,我會謹記小郡王的教誨。”
離夜不明白,自己話都這麼狠了,他怎麼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難道,他真的對公主沒意思嗎?
這感覺就像一拳打在了軟豆腐上,沒洩氣不說,還沾了一手的豆腐渣。
離夜又瞪了眼他,憤憤離去。
他本以為這個三皇子就是一個懦弱怕事的。
不想,他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陰險狡詐小人!
宴會上,公主向他致辭,歡迎他來到北國。
卻不想他站起身,只敬了公主一杯酒。
公主疑惑,問他為何不說話,可是招待不周了。
不想!那陰險小人竟然開口裝可憐。
“小郡王昨日來我殿中,特意囑咐我,不得與公主接近,不得與公主有任何交談。”
此話一出,眾人都把眼神盯在離夜身上。
尤其玉庭蕭穿的樸素,又眼戴白紗,還孤身來到異國。
竟然被他如此欺負。
離王臉上好沒面子,狠狠瞪了小郡王一眼,“回去找你算賬。”
離夜氣急了,這個陰險小人!
當時什麼都不說,答應得好好的,這會子就跑到公主面前來告狀了。
容悅那日早早睡下,是以並不知曉此事。
如今聽到玉庭蕭如此委屈,宴會一結束便帶著禮物去安撫他。
“是我思慮不周。”容悅往後一指,“這些侍從是從我那裡調過來的,他們只聽從我的安排,只要你不同意,絕不放人進來。”
玉庭蕭看了一眼,他沒說是自己要求女侍放人進來的。
但那女侍是她的人,她早晚都會知道。與其讓她被動得知,不如自己親口告訴她。
“其實那日女侍攔著他不讓他進,但我想著來者皆是客,便將他放進來了。”
玉庭蕭淡淡的嗓音與往日不同,似乎頗帶了些委屈。
“不怪你,小郡王莽撞無理,實在是難為你了。”
容悅握上他的手,輕輕道:“以後不必強迫自己。”
玉庭蕭反握著她的手,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住,“他說我是你撿來的面首.......”
“太過分了。”
容悅從未想過離夜會如此說他,這句話是多大的侮辱啊。
玉庭蕭在這無依無靠,當時只能掩蓋自己受傷的情緒,在宴會上才敢說出。
“我會與他說明白的。”容悅抱著他精瘦的腰拍了拍。
“他還說我這種病弱的你最不喜了,還要找我打架。”玉庭蕭抱著她,埋首於她頸間,在她耳邊弱弱道。
“怎麼會,你可千萬不要同他打架。”容悅摸了摸他的頭。
玉庭蕭頭更低了,嘴角勾著笑。
雖說沒有聽到她說喜歡,但也足夠了。
小郡王嗎?
兩年都毫無進度,悅兒定是真心不喜他的。
自己這也不算是欺負他。
不過是想讓他早點放棄悅兒,早日覓得他自己的良人罷了。
可憐小郡王,宴會上無心思吃飯。
回去挨著餓被阿父抽鞭子。
“你說你賤不賤!那麼可憐的瞎子也要去欺負!你好意思!”離王抽了幾鞭子也就停手了。
離夜是他的獨子,向來是被寵著的,雖說平日裡囂張跋扈,但心思並不壞。
“他才賤!他才賤!他是我見過最賤的人了!”可惜離夜並不領情,捱了幾鞭子還不夠,嘴上還要罵。
“誒,不識好歹!”離王拾起鞭子又抽了他兩下,“你不賤?公主明顯對你無意,還眼巴巴跟在後面追了兩年,你不賤?”
離王嫌棄得看著趴著的兒子,“你說說你,你看上誰不好,非得喜歡公主,就是公主真的對你有意,那王上也不會把公主許給你這個不務正業的莽小子的!死心吧!”
“不死心!就要娶公主!我就要娶公主!”
毫無意外,又捱了兩鞭子。
容悅前腳剛把人哄好,將人送回去休息。
後腳容川便來了。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容川皺著眉有些擔憂,又有些八卦:“你真喜歡他?”
“喜歡?”容悅仔細回想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才不過相識兩月。
卻彷彿認識了許久的故人。
但要說喜歡......
有嗎?
“啊,莫非你真想養他做面首?”
容川看起來有點為難,“雖說不是不可以,但他.....”
“阿兄,你在胡亂猜些什麼呢?”
容悅嘆氣,“我不過是想從他身上找回從前的記憶罷了。”
“那便好,那便好。”容川鬆了口氣。
“那小郡王那邊怎麼處理?”容川一想到那個冥頑不靈又固執倔強的小郡王,就腦仁疼。
“我一開始就對他說了沒有心思。”
“那你當時不是說對男人沒興趣,這輩子都不嫁人嗎?現在又對三皇子起了心思,這讓小郡王如何能接受。”容川道。
容悅當時這麼說還是因為小郡王纏得緊,不這麼說脫不了身。
“難道他還想強買強賣不成?”
容悅也不知道該拿小郡王如何是好。
他是異姓王離王唯一的兒子,不能將事情做得太絕,但也不能優柔寡斷吊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