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是新來的?”

剛才敢觸林鵬黴頭的白大褂研究員,熱情的跟我打招呼。

他也不需要我的回應,微笑著開始連環問話:“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家住哪?幾口人?婚配了嗎?”

這種查戶口的感覺……

這是誰?

“關潤和,你閉嘴吧你!當時我怎麼就找了你來合作呢!”剛才那個拉住關潤和的研究員給了關潤和一個忍不了的白眼,怒道:“我們考進這裡可不是為了八卦的!而且,林教授帶來的人你也敢去騷擾?你不要命了你?小心下一個被拿去做實驗的人,就是你!”

“哎?翟悅伊,你是說真的嗎?”關潤和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移,若有所思道:“只要我騷擾他,就能被拿去做實驗?”

翟悅伊聽關潤和說了這句話之後,扭頭就走,明顯不想跟聽不懂話一樣的關潤和說下去。

關潤和被離開翟悅伊拉走了在我身上的注意力,他追著翟悅伊問道:“你是得到訊息了吧!是終於要輪到我了嗎?我等這天等了好久!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被拿去做實驗了!”

關潤和與翟悅伊的聲音遠去,那些散去研究員的聊天話語,卻飄進我的耳中。

“唉,本以為終於成功,沒想到又失敗了。”

“這是第幾個了?”

“誰記得呢。”

“也不知道這種死亡,還要來多少次。”

“要是源神和浩神在,就好咯。”

“源神在也沒用,他不是把自己都搭進去了嗎?”

“至於浩神,你們有誰見過他?你們確定,真的有浩神這麼一個人嗎?”

“也不知道方傢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幾年前那個在網路上轟動一時又消失無蹤,被尊稱為大拇指的駭客。”

………

人員陸陸續續離去。

最後,只留下我。

我看向球體裡漂浮在液體中的火燎的屍體,只覺渾身發冷。

生命,居然是如此脆弱的嗎?

明明,不久前,火燎看起來還堅不可摧來著。

“你在為火燎難過?”

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林鵬,雙手環胸靠在球體上打量我,也不知道他勘察出了什麼,嗤笑一聲,意味深長道:“這不過只是一個實驗品而已,死了就死了唄,有什麼好難過的。走吧,我帶你回房間。”

從浴室裡出來,站在熱風區吹乾頭髮後,穿上睡衣的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難過嗎?

說真的,我難過了。

但我不是為火燎難過。

我只是在為生命的消逝,而難過。

“爹地。”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就會有所夢。

可是我又不思,為什麼還會夢到叫我爹地的火燎。

“爹地,爹地……”

雖然我不想理會這夢境,繼續睡我的大覺。

可對方不依不饒,一直搖著我的肩戳著我的臉頰。

“我不是你爹。”

出言反駁,睜眼瞬間,天旋地轉。

本來在床上躺平的我,不知怎麼的變成了站著。正處於一個透明的球體之中,而球體之外……

我看見無比魔幻的一幕。

無數方方正正規整有序的格子發著柔和的光,層層疊疊的組成一個望無邊際的格子世界。

我看見,每一個格子內的場景。睡覺的不多,實驗的不少,看書的愜意,鍛鍊的流汗……

雖然所看到的每個人所做的事,都不同。但同樣的是,他們都待在一個半透明的球體內。而這個球體,似乎並不影響他們的行動。

這個球體,究竟是什麼?

我看見,有個端著泡麵的人不用抬腳走路,球體就能帶著裡面的人快速在格子空間裡穿越移動。而那端著的泡麵,連湯都沒有灑出來,如此的平穩。

所以,這球體難道只是個交通工具?

心念一轉,我看見了我所待的房間。

此刻的房間居然已經被灌了透明的液體,而躺在床上閉著雙眼泡在液體中的我,一動不動。

房間外,則站滿了白大褂和藍大褂,還滿臉著急的商量著什麼。還有更多人,似乎正往這邊趕來。

人命在他們口中,無足輕重。與他們相處已久的火燎逝去,他們都不著急。現在反倒為了我,這個對他們來說陌生一樣的人著急?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