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彩月拿了帕子來,又問:“那您餓了嗎?”

阮歆音:“……”

她現在就聽不來餓這個字。

“給我倒杯溫水來,只要水。”

這……餓了就喝水?

兩個丫鬟覺得她實在太辛苦,生在富貴家,何苦受這罪?

彩月倒了水來,又欲言又止。

阮歆音就看不來這些,“有什麼話就說吧。”

彩月這才道:“您這麼辛苦減肥,不會還盼著迎回侯爺的心吧?”

阮歆音:“……”

“想什麼呢?本小姐有銀子,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他那根牙籤本小姐還瞧不上呢。”

丫鬟:“……”小姐好粗魯。

但說得好解氣。

“對了,老夫人和太夫人好像快回來了。”

阮歆音算了算時間,道:“差不就這兩天了?”

“對。”

兩人有些擔憂。

阮歆音把她們的表情看在眼裡,笑道:“怕什麼,她們是打得過我,還是罵得過我?”

彩月擔憂的說:“您是夫人,幾個妾室隨便你管,任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可老夫人和太夫人不一樣,她們是長輩,那不是您能隨便打罵責罰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放心,我不會讓自已吃虧。”

“小姐,嘞個……”

“嗯?”阮歆音皺著眉,“有話直說,別結結巴巴。”

“是這樣,夫人問起了您的事,我……我們不小心說漏了嘴。”

阮歆音:“……”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

“夫人說若是老夫人與太夫人回來為難您,您一年輕小媳婦不方便對她們動手,就回孃家告狀,夫人會幫您對付她們。”

阮歆音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兒。

原主嫁進侯府這些年裡,回去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倒是阮夫人常上門來看她。

可後來連辭不高興,她就叫阮夫人不要來了。

最近這兩年裡阮夫人就來了一次。

即便如此,他們都沒放棄過她,生怕她受委屈,竭盡所能的想要幫她。

阮夫人做到這份上,哪個做女兒的能不感動?

“我對不住我爹孃。”阮歆音感嘆道。

彩月搖搖頭,“可別這麼說,夫人會心疼的。”

阮歆音沒再說什麼,很快收拾好心情,又笑道:“放心吧,我不動手打她們,我有辦法收拾她們。”

……

阮家太夫人和老夫人回來得比預想中快,第二天就回來了。

她們在十里亭休息時,就讓人提前回來報信。

收到訊息的沈如霜,帶著黃鶯和柳青青,以及柳青青的女兒連花,還有眾多僕從,一起在家門前迎接老太太和老夫人禮佛歸家。

唯獨少了阮歆音。

不是阮歆音不去,而是沈如霜故意針對她封鎖了訊息,沒有告訴阮歆音。

當然,就算告訴了阮歆音,她也不會去。

沈如霜自作聰明倒是給了阮歆音一個不去的完美藉口。

連辭的母親劉氏把連辭的祖母文氏從馬車裡扶出來,沈如霜急忙扶手去扶她們。

兩人從馬車下來,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一圈,並沒有看到阮歆音。

二人臉色沉下來,“阮歆音呢?”

她們像商量好的一樣,臉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一個個低著頭不說話。

嗯?

劉氏和文氏互看一眼。

文氏向劉氏遞了個眼色,劉氏就問沈如霜,“霜兒,怎麼回事?”

沈如霜極難的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沒什麼。母親,祖母,霜兒扶你們進去吧。”

說罷她去扶文氏的胳膊。

“哼。”文氏冷哼一聲,把她推開,“讓阮歆音來。”

文氏不喜歡阮歆音,但她愛端架子。

她覺得應該是,阮歆音趕著上前巴結她,要來扶她,但被她當眾推開,然後招來外孫女沈如霜扶。

當眾打了阮家女兒的臉,她面子就有了。

可阮歆音不來,就是另一個意思了。

沈如霜說:“祖母,夫人有事,怕是來不了,還是讓霜兒扶您吧,咱們有事回去再說。”

感覺丟了大面的文氏面色難看,怒道:“阮歆音不來,我就不進去。去,讓阮歆音出來,我就不信了,她有什麼重要的事比我回府還重要。”

沈如霜給黃鶯遞了個眼色。

黃鶯會意,上前道:“太夫人,夫人這幾日性情大變,別說是您了,連侯爺的面子她都不給。”

說話間,她還摸了摸自已的臉。

文氏這才注意到,她的臉不對勁兒,怎麼五顏六色的?

“你的臉怎麼了?”

“奴婢……奴婢這臉……嗚嗚嗚……是夫人打的。”

嗯?

聞言文氏和劉氏一臉震驚。

阮歆音敢打人?

打的還是黃鶯?

“她怎麼敢?”劉氏不敢相信的問。

黃鶯是他們從老家帶過來的丫鬟,當年連貴妃生下長子,皇家賞賜了他們不少金銀,他們用那些錢換了大宅子,並且在人牙子處買了丫鬟和小廝。

那幾年陸續買了好幾個丫鬟,其中一個丫鬟便是黃鶯。

這算是他們的自已人。

她怎麼敢打他們的人?

“為什麼打你?”

“這……”黃鶯欲言又止。

沈如霜連忙說:“祖母,母親,外面風大,咱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這下文氏沒再堅持要阮歆音來扶,被沈如霜扶著進了宅內。

到了暖閣裡,沈如霜三人把這幾日發生的事,前前後後添油加醋的和文氏跟劉氏說了。

沈如霜哭著說:“祖母,母親,霜兒屋裡的東西全都被夫人帶人搶走了,跟強盜一樣,連床單都沒放過。”

文氏心疼的說:“霜兒受苦了,你放心,這麼大的委屈祖母不會讓你白受,祖母一定要讓阮歆音把你的東西都帶回來,我讓她跪著給你道歉,我要她好看。”

沈如霜心中竊喜,又擦了下眼淚說:“我都沒什麼,最委屈的要數黃姨娘。您看看她的臉,都被夫人打成什麼樣了?連牙都被打掉一顆。”

“啊?”文氏和劉氏震驚不已。

劉氏向黃鶯招招手,“過來,我看看。”

黃鶯也覺得自已委屈,眼淚在眼睛裡打轉,緩緩走到劉氏跟前。

這臉打了有幾天了,第一天是發青發腫,現在倒是不腫了,但青紅白都有,跟調色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