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歆音點點頭,“若是和離不掉的話,這是最壞的打算。”

該死的封建社會,當今世道對女子不公,皇權更是大於一切。

別說連辭咬死了不和離,就算他願意也難。

皇上賜婚,原本是原主用來套牢連辭的,這下好了,害慘她了。

“這事兒確實很難辦,先就這樣吧,咱們過好自已的日子就好。”

“是,那李先生那邊怎麼辦?您和他約好了今日送人過去,若是不去,那豈不是讓人家白等?”

阮歆音看了看院子裡的日晷,道:“一個時辰後若是他們還沒去的話,你就帶著禮物跑一趟,跟李先生說一聲,道個歉。”

“是。”

阮歆音又覺得讓一個丫鬟過去不妥,又道:“算了,一會兒還是我去吧,你去拿一方徽墨來。”

“是。”

……

黃鶯那不知輕重的東西,以為自已生了個兒子不得了。

在連辭的後院中,除了被沈如霜壓上一頭外,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包括阮歆音。

在她的眼中又醜又胖的阮歆音啥也不是,當初就被她像個傻子一樣玩弄於股掌之間。

那時她是剛進府的夫人,自已是個丫鬟而已,她都鬥不過自已。

現在自已是侯爺的女人,還為侯爺生下長子,她更鬥不過自已了。

竟然敢給自已甩臉?支個丫鬟出來就想打發自已,哼,看她是皮癢了。

“侯爺回來沒有?”她氣得在屋裡發脾氣,丫鬟一聲都不敢吭。

翠兒小聲的說:“還沒呢,這會兒侯爺正在宮裡當值。”

“去門口候著,侯爺回來立刻就請過來,聽到沒?”

“是。”

“滾。”

這翠兒原本和她一樣,是連家的丫鬟。

但翠兒沒她漂亮,也沒她有手段。

如今她已經是妾了,翠兒還是丫鬟。

為了羞辱她,還被她要來成了她的貼身丫鬟。

翠兒敢怒不敢言。

“娘,我們不是要去上學嗎?為什麼還不去?”連欣榮揹著個布書包期待了一上午,眼看都快中午了還不去,他有些急。

黃鶯說:“榮兒別急,咱要你爹爹送你去,或者讓夫人送你去,這樣你才有面子。”

連欣榮也不懂,聽她這麼說他也就點點頭,繼續一邊玩耍去。

黃鶯看著自已這兒子心裡就開心。

尤其前幾日阮歆音和沈如霜同時中毒後。

侯爺雖然噁心那阮歆音,但她到底是夫人,是阮家的女兒。

心想萬一哪一天被阮家人知道他們沒圓房的事,阮家用手段逼迫了侯爺圓房怎麼辦?

一旦阮歆音生下兒子,那就是嫡子。

有嫡子在,再多的庶子都沒用。

眼下阮歆音不能生了,她也就放心了。

至於沈如霜嘛,這對她來說也是一大勁敵。

她是老太太的親外孫女,老太太最疼她,侯爺也最喜歡她。

一旦她生下兒子,哪怕也是個庶出的,那也不是自已生的兒子所能比的。

眼下她也不能生了,那可就太好了。

就目前看來,兩大勁敵都廢了,沒有一個能和她的兒子相比。

她覺得這連家早晚是她的兒子的。

她揉著自已的肚子,笑出了聲,“這女人啊,還得肚子爭氣啊。”

說話間聽到了腳步聲,她忙閉了嘴。

在門口玩的連欣榮突然脆生生的喊,“爹爹。”

黃鶯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提著裙襬就向外小跑而去。

“侯爺,您終於回來了。”

“出什麼事了?”

黃鶯揉了揉眼睛,就哭訴道:“榮兒啟蒙的事您還記得吧?”

“嗯,你不是讓阮歆音去辦了嗎?”

“是,夫人是答應得好好的,說是今日送榮兒去李先生處上學。可是妾身剛才帶著榮兒去找夫人的時候,夫人突然翻臉不認了。見都不肯見我們,支出個丫鬟來打發我們。

夫人身邊的兩個丫鬟您知道的呀,向來伶牙俐齒,那彩秀姑娘竟然說……竟然說……”

連辭沉著臉,“竟然說什麼?”

“竟然說我們算什麼東西,也值得夫人親自出馬。嗚嗚,侯爺,妾身是算不得什麼東西,不過是侯爺身邊的小玩意兒罷了,可是榮兒是侯爺的長子呀,他怎麼就算不得東西了?

她們也太欺負人了,要麼就別答應,既然答應過了,又不辦事,還這麼羞辱妾身和榮兒,侯爺,您可一定要給妾身和榮兒做主啊。”

連辭臉色鐵青,抱起連欣榮道:“跟上,爺給你們做主去。”

黃鶯心花怒放,“是,多謝侯爺。”

連辭帶著黃鶯母子來找阮歆音麻煩的時候,阮歆音已經出門了。

別怪她不近人情,她是給足了她時間的。

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她都不去,可就怪不著誰了。

阮歆音帶著彩秀拿著禮物去了李宅,遞上拜帖,不一會兒就被李家的家丁請進去。

“阮小姐,請。”

跟著小廝穿過長廊,不一會兒就聽到了稚童爽朗的讀書聲。

阮歆音道:“我們不急,李先生正在忙,不便打擾,我們在此等一會兒也沒事。”

小廝笑笑說:“先生說了,若是阮小姐來,務必告知。”

他請阮歆音在私塾的對面的暖閣歇著,又吩咐丫鬟上茶上點心,安排好了,這才去對面的房間請李先生。

從阮歆音坐的地方看去,透過窗戶,就能看到一身白衣的李先生正教幾個孩子唸書。

小廝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便放下書本,讓孩子自由玩一會兒,隨即來了阮歆音所在的暖閣。

看到她,李逸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怎麼幾日不見阮小姐又瘦了?”

阮歆音下意識的就摸了摸自已的雙下巴。

效果真有這麼好嗎?

“怎麼?傳言你中了毒,莫非是真的?”

呃……

咳咳。

“李先生,侯府的私事,恕我不便告之。”

說罷,她拿過彩秀手裡的墨放在桌上,道:“前些日子我同先生說的,要送家中小子過來跟先生啟蒙的事怕是要作廢了,實在對不住,這墨算是給先生的賠禮。”

李逸端詳了一番,淡笑道:“行,墨我收了。阮小姐,馬上就到午時了,不如留下來吃個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