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什麼?”

胡云芳大驚失色,對接什麼?什麼對接?她一點也不知道啊,都是黃梁在胡說八道,有她什麼事?

黃梁可不慣著她,大手一揮,“去呀,還愣著幹什麼,這位住院部負責人很好說話的,各種流程你也很熟悉,因為雙贏,雙贏才是咱們追求的終極目標,而不是弄得滿地雞毛,那樣顯得咱們太沒有素質了。”

那位負責人立刻接話,“對對,雙贏,雙贏!”

胡云芳都要哭了,什麼贏?我能認輸嗎我?

但是都演到這份上了,能不去嗎?是她起的頭啊!

看到胡云芳一步三回頭的跟著住院部負責人走掉,黃梁更得意了,哼哼,叫你把我架起來,不架你一下,怎麼對得起我的賣力表演。

不得不說,這種扯虎皮作大旗、頤指氣使順嘴胡謅的感覺,是真的爽啊,非常有人上人的高處不勝寒之盛景!

隨著房門輕輕合上,病房終於安靜下來,那個瘦弱女孩也就是楊建國的女兒,立刻給黃梁鞠了一躬,“謝謝,謝謝您!要不是您及時趕到,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住,因為我只一個人,媽又指望不上,這局面實在是……”

看著她眼含熱淚的樣子,黃梁趕忙說道,“哎哎,你先不用謝,也別稱您,我可擔不起,我更不是律師,只是你爸的同事。但保險的事情是真的,你回去找一找,我們的工作特殊,是全額入的保險。”

黃梁邊說邊彎下腰,仔細探查楊建國的情況,發現他面白如紙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確實是沒有生命體徵。

可又似乎不是真正的死亡,因為他的身體沒有冷,也沒有僵直。如果不看別的,就像睡著了一般。

這便是老楊女兒堅持的地方,也讓黃梁莫名的懷有一份僥倖心理,只要不是真正的死亡,就還有戲。儘管希望微乎其微,畢竟這樣子毫無知覺的活著,他難受,活著的人更難受。

女孩還是很認真的向黃梁道謝,“但還是要謝謝您,我叫楊雲靜,叫我小靜就行。我也知道這樣做有點不講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如此堅持,可看著我爸突然變成這個樣子,醫院又給不出一個讓人信服的說法,我不甘心。我不相信我父親已經死了,還死的這麼不明不白,醫院弄不明白,我就自己來弄。”

我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啊!

黃梁聽的一臉感動,老楊長的不怎麼樣,生了一個好女兒啊!

可是他能說實話嗎?

說在夢裡做遊戲消失了死掉了,說出去誰會信啊?要不是他親身經歷過了,他也不會相信的!

“那個,小靜,你放心,只要老楊不是確定無疑的不行了,醫院不會怎麼樣的。錢的事情你更不用擔心,保險暫時到不了位的話,我這兒還有呢。”

胡云靜連忙擺手,“別別,我這兒有錢,我就是氣不過醫院的態度。”

他倆正客氣著呢,就聽門“哐”的一聲開啟,胡云芳氣哼哼的走進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胡謅的,只見滿頭滿臉的汗,也不擦一擦,只顧著殺父仇人似的瞅黃梁。

黃梁就不樂意了,“喂,別這樣啊!這是咱們兩個人的事,不能我自個兒努力吧。怎麼樣?沒出錯吧?我可告訴你,要是穿幫了,咱倆一起玩完!”

胡云芳磨牙,“哼哼,我比你表現的好呢,要玩完也是你玩完!”

有她這句話,黃梁也就放心了。楊雲靜還想留兩人吃個飯,黃梁連忙拒絕了。不說現在沒心情吃飯,地方也不合適,而且也不能給楊雲靜添麻煩,現在她才是最受傷的那個人呢。

黃梁看看沒什麼事情了,醫院被唬住,暫時也不會找楊雲靜,就與她互換了聯絡方式,和胡云芳一起離開了醫院。

然後在醫院門口,他和胡云芳也分開了。

因為都確定了人之初遊戲帶進現實的事情,害怕沒有用,這個時候更沒有什麼對策可言。

只能抱著鴕鳥心態,只要遊戲不再找上門,該怎麼活還得怎麼活。若是找上了門,自然有找上門的辦法,在這兒白擔心一點用也沒有。

而且黃梁覺得,這是大機率事件,既然找上了他,不可能就玩一個潦草粗糙的小遊戲,因為裡面的很多展開都沒有繼續下去,很多細節和雄心也沒有詳細描述,有很多疏忽疏漏。

很像一個新手,不只黃梁,那位背後排演遊戲的存在似乎也是個稚兒。

所以,這才是開始,還會有更多成長呢。黃梁有這個預感,也有這種覺悟。這算是苦中作樂,也是給自己打一個預防針。

黃梁一邊走,一邊想,一邊看著兩個女子留下的手機號碼和地址,才突然意識到,這倆女的竟然還是異姓小姐妹呢,看來人和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識,自有一種命中註定的意味,並不是隨隨便便就架構出來的。

比如他和老婆,看似不可能在一起,偏偏就在一起。再比如老婆和那隻小泰迪,自從有了它,黃梁就被逼著退到末位,還自我感覺良好……

呃,小泰迪?對對,就是那隻小泰迪!

黃梁怎麼能忘了那個始作俑者的小泰迪呢,他急急忙忙的回去,就是為了它啊!

很快,黃梁就趕回了家,望著十二樓的窗子,難以想象凌晨的時候,他就是從那兒一躍而下,開啟了生命的新篇章。

老婆又沒有在家,只有小泰迪歡天喜地迎接他的歸來。

黃梁沒有好氣,輕鬆提起了小泰迪,逼視著它那黑紐扣一樣的小眼睛,“老實交代,你都知道什麼?為什麼能提前預知地震,還撕裂人之初,把我帶進了遊戲裡?”

小泰迪充耳不聞,也沒有發出蒼老的聲音,只是歡歡喜喜的舔黃梁,還用小奶牙咬他,弄得臉上手上溼漉漉的。

黃梁不甘心,又問了一遍,還試圖把它舉高高,拿生死大事威脅它,可是它絲毫不懼,依然專心致志的舔他。

沒辦法,他只能作罷,任由它圍著他的腿打轉,鞋也不脫,就把自己摔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