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林嶽心頭變得一陣通透,眼前的熊煥在猶豫不決,內心的想法卻被自己“看”的明明白白。
林嶽心裡一陣竊喜,剛才還為自己擔心,擔心自己穿越到了這裡,也沒有帶個異能空間啥的,之前看了很多小說和電影,大多數可都是這麼描述的。
轉瞬間,林嶽轉憂為喜。
熊煥和周圍錦衣衛的心思,一下子讓林嶽“看”的清清楚楚,就連通報訊息錦衣衛心裡的想法,都讓他都一清二楚。
“姓熊的,該你倒黴,你看武總旗不順眼,這次他擺明了整你,讓你背鍋。”
林嶽心頭一震,這種情況下,他如果不去的話,熊煥更加是凶多吉少。
“你要去,可你的身體……”
熊煥盯著貌似發呆的林嶽,加之一旁的校尉催的著急,他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好吧,這次你只能跟在後面,不可莽撞行事。”
熊煥看著隊裡兄弟,嘆了口氣道:“弟兄弟們集合,跟我再去抓逆黨。”
整隊兄弟來回小二十里地,這才剛跟著熊煥回來,將閆旭押進詔獄歇息了一下。
一聽熊煥招呼,都炸毛了。
“我們這才剛回來,怎麼又出任務……”
“這叫驢還得飲一飲,喂一喂……”
“我說,這事整的還讓不讓人歇不歇了……”
“鎮撫司其他人死絕了,又讓我等出差……”
“他奶奶個熊的,真沒著沒落…………”
眾人走出營舍,看著熊煥鐵青的臉,將心裡的牢騷和不甘的嚥了回去,他們心裡所想被林嶽完全捕捉,官職卑微的結果就是敢怒不敢言。
來報信的校尉眯著眼睛再次催促,熊煥看了眾人一眼,嘆了口氣。
不過,和熊煥面部鐵青的臉龐呈正比的,正是林嶽那張興奮且微微泛紅的臉,熊煥咬著牙,帶著林嶽等人快步出了營房。
一天前,在皇宮一處隱秘的偏殿裡,一個身形瘦弱形似骨枯的老人,此刻…他手裡的短刃還在“滴答滴答”的滴著血跡。
看著眼前被血浸泡之人,花白頭髮的老人丟掉了手中的短刃,蹲著的身體顫巍巍站了起來,身後的內監們想扶卻又不敢。
“我原本是有機會斬草除根,現在我乃有披紅之權,可是忠心於朝廷,忠誠於皇帝陛下。
我只想鞠躬盡瘁、國泰民安,就想讓那幫東林小兒安生一些兒,你們說說......我有……什麼過錯!
別以為抱上新皇的大腿就一切安穩,在這我根深蒂固,想扳倒我…哼…可沒那麼容易。”
老人有些憤懣,突然回過頭,用鷹隼一般的眼睛劃過眾人。
老人身後站著的一排內監,身體狀態完全被強大的氣場所震懾,即使少了獠牙利爪,也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因為他是魏忠賢。
剛剛有內監提出,趁著朱由檢立足未穩之際,可立即殺其奪位或者將他做成傀儡,對於陣營不同之人,一句“莫須有”足矣。
魏忠賢頗有深意的看了看這個內監一眼,呵呵乾笑了兩聲,微微點了點頭,好像對他的提議很是贊同。
“很好,確實很好......”
魏忠賢一字一句,面部表情極其柔和,對著這名內監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來。
黃九暗自得意,瞥了瞥身邊眾人,弓著腰靠近前來,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其他內監的目光有嫉妒、有不甘甚至還有些許羨慕,這貨肯定是一大早踩了狗屎,要走大運了。
魏忠賢徑直走到黃九的面前,寬大的袖子裡的短刃無聲滑落在手心,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九很好,你真的很好!”
被稱讚的黃九渾身舒坦。
“孩兒還得乾爹提攜,孩兒做牛做……”黃九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到“噗呲,噗呲…”連續的利器入肉的聲音。
黃九感覺自己的腹部一陣劇烈刺痛,而魏忠賢的短刃並沒有停,緊接著,又是一刀…兩刀…三刀……
黃九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佝僂著身體跪在魏忠賢的身旁。
魏忠賢面無表情,推倒了黃九的身體,皺著眉怒斥道:“借我之勢用這種大逆不道的說辭,以後必須令行禁止。”
丟掉了短刃,魏忠賢語氣陰冷:“對了,叫北司抓幾個有份量的逆黨,現在的這些臭魚爛蝦還遠遠不夠,聲響弄的大一些。
再給那幾個老傢伙提個醒,我現在還能動彈,我的鎮撫司和西廠不是擺設,抽出的刀子那是會殺人的。
東林小兒在我這裡張牙舞爪,就他們這幫小人慫貨也配。”
聽著魏忠賢的話,眾內監心頭一震。
一刻鐘後,命令傳到北鎮撫司。
兩刻鐘後,十幾隊錦衣衛全副武裝而出,向著京城幾個方向快速前進,一場血雨腥風悄悄拉開了序幕......
此時,正是崇禎元年正月初十,京城冬夜天寒地凍,兵部員外郎鍾良府邸外。
整個宅子已經被錦衣衛包圍,對面的衚衕裡,武昌捂著受傷的額頭,懊惱不已。
武昌帶隊出發之時,尋思著帶兩個小旗的錦衣衛,還拿不下一個兵部員外郎的府邸,尋思這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因為鍾良家距離鎮撫司近一些,武昌抓完人可以早點回家摟著新納的小妾,可是事與願違,沒曾想…堪堪踢到鐵板之上。
鍾良弟兄三人加上府上的門客、家丁足足三十餘人,而且大多數武藝不錯,他們依託高大的院牆和堅實的大門,做著最後的抵抗。
巡城軍原本接到報信說有人夜半鬥毆,帶隊的試百戶到現場一看,心中“媽呀”了一聲。
這飛魚服和繡春刀是那麼顯眼,試百戶頭都沒回直接就跑,跟隨的兵丁你看我、我看你,跟在自家大人後面撒丫子群蹽。
錦衣衛辦案,如果不是逆黨賊子、就是士族大戶,辦的都是所謂的“皇差”,這些兒都是送到詔獄、有進無出的主。
此時,京城裡已然有了一個順口溜,在百姓之間廣為流傳,“錦衣衛一出,飛魚服一現,繡春刀架脖,不死也完蛋”的說辭,可見這錦衣衛如此勢大!
尤其是被魏忠賢掌控的廠衛,透過這麼多年的運作,實際上早就成了魏閹的武力和勢力範圍,說是他的鷹犬爪牙也差不離。
而現在偏偏出現了一個林嶽,此林嶽非彼林嶽,林嶽剛剛又覺醒了心靈感應,這對他來說:機遇和挑戰同在,風險和收穫並存。
或許自身出頭的機會就在前面,再加上膽大心細臉皮厚,頭拱地也得撲騰一下子,說不定…這蝴蝶的翅膀會改變歷史走向,讓明朝這最後的時代發生變革,誰又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