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仇,你這是何意,為何要截停我們平山趙家的船,莫不是上次官府出手打得你不夠痛?”

福海號上,蕭琴持劍而立,身上氣息湧動,屬於破限武者的強橫氣息盡數展露無疑,逼視阮仇。

她明白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露出疲態,必須強硬到底,讓其知難而退。

“哈哈哈……看來你便是趙家的那位供奉了,想不到還是個美人,若是平時我阮某人或許還真對你們趙家不感興趣,但是這一次……”

阮仇哈哈大笑,安撫住海面上狂暴的鯊魚鯨。

“看在你們趙家的份上,這次我阮某人只要你們福海號中的貨物,若是配合我便放你們離開,若是不配合,那麼可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你……”

蕭琴面色難看起來,心中已然肯定了對方的目的,的確是向著船艙中的貨物而來。

想到這裡,她握緊手中長劍,一指阮仇。

“阮仇,你做夢!你膽敢動這批貨物,就算你逃到東靈海深處也絕對沒有活路!”

“是嘛?那阮某人倒想試上一試!”

聽到這,阮仇臉上笑容忽的散去,目光冷了下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麼就別怪阮某人心狠手辣了!”

“動手!”

厲喝一聲。

阮仇身形已經激射而去。

數十米距離,瞬間即至。

寒芒閃爍的大刀,直取蕭琴咽喉。

蕭琴反應也是極快,長劍舞動便與阮仇戰做一團。

而黑骷髏號之上,一個個黑骷髏水手也是放下小船,興奮的向著福海號衝殺而來。

作為海盜讓他們興奮的無疑便是眼前這種情況。

這種大世家的船隻,不用想也知道油水遠超那些普通商船,這樣的好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眼見這一幕,趙力也是立刻指揮起水手阻止對方登船。

“取火銃,給我射!”

他大聲喊著,福海號上竟然配備火銃,水手們人手一隻火銃,對準下方黑骷髏水手便是一陣射擊。

只一輪便將對方阻了下去。

只是火銃對於普通人或者是低階武者效用非凡,但是對於天元武者來說卻是相形見絀了。

只見黑骷髏號之上數名身形直接縱掠而來。

直接沒入福海號船員之中,瞬間便將其陣型打亂,縱然有趙力等人阻擋,也難以再形成壓制。

而另外一邊,蕭琴與阮仇也戰鬥到了白熱化。

兩人毫不躲避的直接硬碰硬,在半空之中不時爆出一連串的巨響。

“阮仇,就憑你一個吃不下我們福海號,我勸你還是儘早退去!”

蕭琴一道劍芒甩過去,冷聲喝道。

“是麼?”

阮仇卻是絲毫不急。

手中大刀一番,便將劍芒拍散。

接著身形再度逼了上去,手中大刀之上內氣湧動,一刀便全力砍了過去。

看到這,蕭琴也不敢大意,她的實力與阮仇在伯仲之間,或許稍弱一籌但差距並不大。

“細雨劍!”

她低喝一聲,劍光大亮,便迎了上去。

砰!

刀劍相交爆出一聲巨響。

恐怖的衝擊力讓蕭琴身形倒退數步。

只是就在這時,她忽然眉頭一皺,只感覺一股莫大危機從身下襲來。

她想都未想便欲抽身暴退,只是已然慢了半拍。

身下鯊魚鯨血盆大口張開,猛力一吸,恐怖吸力頓時滾滾而來。

雖然對於她算不得什麼,但是動作到底還是慢了幾拍,而這時阮仇已然到了自己頭頂上方。

明黃勁氣湧動,恐怖刀芒重重砸落。

“千金斬!”

倉促之間,蕭琴只能橫劍抵擋,卻不可避免的被直接被劈向了鯊魚鯨大口之中。

蕭琴雖然面色驟變,全力抽身,終於險之又險的避開了落入魚口的結果,只是身形還是被鯊魚鯨恐怖體型給重重砸飛了出去。

鯊魚鯨龐大體型下,哪怕隨手一擊都有著恐怖破壞力。

被鯊魚鯨擊飛,再加上方才倉促抵擋阮仇的殺招,蕭琴到底還是身負重傷,就連手中長劍也早已不知所蹤。

“呵呵……”

阮仇站在鯊魚鯨頭頂之上,臉上滿是肆無忌憚的笑容。

“看來,還是阮某人技高一籌。”

他拍了拍身下鯊魚鯨的碩大頭顱,緩緩開口。

“今天你的有口福了,這破限武者的血肉想來一定能讓你回味無窮!”

“你……”

蕭琴面色蒼白如紙,嘴角鮮紅血漬流淌而出。

而甲板之上,白鷺則饒有興趣的看著那阮仇身下的鯊魚鯨之上。

他原本以為洪峰所說這黑骷髏船長能夠控制海獸,只是道聽途說。

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能夠操縱這樣龐大的海獸。

“不錯,倒是有些意思。”

他看了一眼,已經分出勝負的兩人,一步邁出已然到鯊魚鯨後背鰭之上。

“告訴我,你是如何掌控海獸的?”

白鷺目光落在阮仇身上,淡淡開口。

“你……什麼人!?”

突然出現的白鷺讓阮仇瞳孔稍稍一縮,他不著痕跡的上下打量了一眼白鷺。

方才對方如何出現在鯊魚鯨上的,他並沒有看清,可見對方的實力頗強,說不得也是一位破限武者。

他目光掃了一眼不遠處同樣臉帶疑色的蕭琴,心中稍定。

“這位朋友,如果不是趙家之人,只要你主動退去,阮某人不會傷你分毫。”

白鷺則是俯下身,摸了摸身下鯊魚鯨的肌體。

方才被蕭琴兩劍砍出的傷口此時竟然已經基本止住,並且在緩緩恢復。

如此看來這海獸自愈方面倒是頗強,而且身軀也算得上頗為堅硬,恐怕除了破限武者外,就算天元武者也難以傷其分毫。

這不禁讓他越發感興趣起來。

而阮仇看到白鷺動作,以及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後。

目光也頓時冷了下來,他阮仇縱橫東靈海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既然好話說盡,還給臉不要臉,那麼就別怪他了。

想罷,他緩緩抽出長刀,當下身形一縱便向著白鷺激射而去。

“小心!”

不遠處蕭琴立刻出聲提醒,不管這突然出現的人是什麼身份,都是友非敵,如果她們兩人聯手未必不能擊退這黑骷髏。

“哼!”

阮仇冷哼一聲,手中長刀已經狠狠斬落。

只是不等刀鋒落下,一隻大手已經穩穩捏住了刀身。

白鷺此時方才緩緩其身。

“看來我說的不是很清楚。”

手掌稍一用力。

咔嚓……

手中大刀便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哀鳴聲,頃刻間碎裂開來。

“這……怎麼可能!!”

看到這一幕,阮仇雙眼睜大,死死的看著手中刀把。

自己的武器可是稍有的寶刀,竟然就這麼被人生生給捏碎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只是一隻大手已經蓋在了他的頭顱之上,一把將其按入了鯊魚鯨龐大身體之內。

場中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就連福海號上正如火如荼戰做一團的兩幫人,也是停下來手中動作。

一眾人均是一臉的茫然,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便看到白鷺已經腳尖一點,捏著死狗一般的阮仇落在了甲板之上。

“老大!”

有些海盜反應過來,立刻向著白鷺衝了過來。

更有甚者使用短弩在背後不斷放著毒箭。

這些普通攻擊,白鷺都懶得理會。

只是屈指一彈,一道勁氣已經射了出去,沒入動手之人體內,瞬間功夫便將其融化開來。

恐怖場景頓時便將原本蠢蠢欲動的海盜震在了原地。

這時,蕭琴也是一臉震動的落回甲板之上,看著白鷺手中小雞仔一般老實的阮仇,她心中兀自心驚不已。

略一猶豫便上前拱手一禮。

“這位……前輩,在下平山趙家蕭琴,多謝前輩出手相助,待到回返平山郡後,我們趙家一定厚禮相送。”

“你們船上拉得什麼?”

白鷺卻是沒有接對方話頭,而是開口問道。

“這……”

聞言,蕭琴心中一緊,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什麼,強笑道。

“只是,我們趙家承接的一些軍需貨物,要送到江陵郡。”

“軍需貨物?”

白鷺眉頭一挑。

當下提著阮仇便想著船艙而去。

看到這,蕭琴立刻上前還想阻擋。

“前輩,還請留……”

砰!

不等她話說完,已經被白鷺一手捏住了脖頸。

貨倉中,白鷺一把扯開蓋在其上的篷布,頓時露出一口口黑鐵大炮。

足足有二十多門。

其上篆刻著一些古怪符號,頗有些玄妙意味。

尤其是這些血紅符號甚至還在微微扭動,似乎若彤活物。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包裝嚴密的加長火銃。

與這些大炮一樣,槍身之上也有著一道道血紅紋路。

“這就是你所說的軍用物資麼!?”

看著這些火器,白鷺眼中也是有些意外。

不同於他在武庫司見過的那些火器。

這些火器明顯要高階許多。

尤其是其上的血紅蛛網紋路,更是帶著某種特別意味,頗有幾分詭異味道。

那些火炮暫且不提,這些火銃他倒是似乎見過。

似乎當時趙玉修帶到安南的赤甲衛,所配備的火銃便是與這些類似。

“前……前輩,這是趙家從安薩特那邊高價購得的高階火器,威力極大,價值連城!”

這時白鷺手中剛剛醒轉過來的阮仇開口解釋道。

到底是橫行海上多年的海盜,很快便認清了現在的形勢。

心中明白自己這次碰上不可匹敵的大高手後,他很識時務的將自己知道的為白鷺解說出來。

“威力極大?有多大?”

白鷺問道。

“晚輩為親眼見過,不過聽說,這些特質火銃只要湊夠二三十隻,便能完全壓制住天元武者,甚至擊殺也極有可能。”

阮仇如實說道,頓了頓又看向那些巨大鐵炮。

“這些特質火炮威力更是巨大,如果在炮擊中心,就算是破限武者捱到也會受到不小傷害。”

“嘖嘖……當真厲害。”

聞言,白鷺也是微微點頭。

目光在這些鐵炮與火銃間一一掃過,便轉身離去。

見此,蕭琴倒是鬆了口氣。

不過這時白鷺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叫阮仇是吧,叫你的人給我將貨艙中的一半火銃搬到船上去。”

“是,前輩。”

阮仇乾脆的應聲道。

很快便有數名海盜進來,將一半火銃搬走。

看到這,蕭琴有些想要阻止,張了張嘴到底沒敢出手。

她知道,如果自己出手,一旦惹怒那位,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海盜將火銃帶走。

不過好在對方並沒有將事做絕,還給她留下了一半火銃。

這時,阮仇卻是突然開口道。

“前輩,相比起這些火銃,那些大炮才是真正的大頭,我們要不要……”

“帶走一臺即可。”

白鷺淡淡道。

對於這些火器,他雖然有些興趣,但是算不上多大。

畢竟不用想也知道,能夠從安薩特那裡流出,縱然算得上高階貨,也絕對不是對方核心武器。

所以,火炮留下一臺只做研究便可,倒是剩下的那些火銃實用意義更大一些。

聽到這裡,蕭琴雖然有些不願,卻也沒有辦法。

不多時便盡數搬到黑骷髏號之上。

而白鷺也不打算在福海號上多待。

只是看了一眼人群之中,目光閃躲與敬畏的洪峰後,便直接上了黑骷髏號。

黑骷髏號之上。

阮仇面帶恭色的看著白鷺,單膝跪倒在地。

身後則是一眾船員。

此時的船員們也是一個個老實的跟著跪倒在地。

白鷺掃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阮仇身上。

“說吧,你是如何做到控制海獸的?”

“這個……”

聽到這,阮仇臉上露出一抹踟躕。

雖然早料到白鷺會問這個,但他還是有些不甘。

可以說他稱霸東靈海,不僅僅是因為他破限武者的實力,其中操控海獸的能力更是至關重要的一點。

只是很快他便看到白鷺漠然目光落在身上。

頓時壓力倍增。

“怎麼?你不願意!”

“不敢,前輩感興趣,是晚輩的榮幸。”

阮仇立刻擠出笑容,恭敬說道。

“其實晚輩之所以能夠驅控海獸,乃是曾經機緣巧合在東靈海一處無人荒島上僥倖得到一門秘法……”

說著,阮仇便很配合的從懷裡摸出一門古舊黃皮。

“這就是晚輩僥倖得到的秘法原本,還請前輩過目,只求前輩能夠放晚輩以及諸位兄弟一馬。”

他姿態擺的很低。

心中早已認定眼前的白鷺應當是某個偽裝之後的通幽老怪物。

而且其行事狠辣,顯然八成是什麼邪道高手。

再這樣的高手面前還是不要玩什麼花樣為好。

接過秘法原本,白鷺也沒有理會阮仇,只是淡淡開口。

“現在掉轉方向,帶我去江陵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