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
一行人終於到了城頭之下。
排在隊伍之中,倒是並無什麼意外。
很快到了他們,只是那審查兵官卻是看了看天色。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沒進城的就在外面過夜吧。”
聞言,周虎一愣,連忙上前說道。
“這位大人,讓我們進去吧,我們一路從天水而來趕路許久,身子早就已經有些乏了。”
說著,周虎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那兵官掂量掂量銀錠子,冷厲的臉上倒是稍稍緩和幾分,不過在聽到幾人從天水城來時,臉上卻是又面色一肅。
“天水城?如果其他地方今天便讓你進去也無妨,但是天水來得,不行!”
“大人,這是為何!?”
周虎頓時不解問道。
豈料那兵官卻是沒有什麼解釋的意思,揮揮手不耐道。
“問那麼多幹什麼,本官說不行,就是不行。”
說著便要往回走去,至於那銀錠子則早已經被他塞進了懷裡。
見到這,周虎面色有些難看。
到底是個凝脈武者,旁的沒有,脾性倒是有著幾分,眼見自己賠了銀兩還不能進城,頓時有些憤憤。
只是看了一眼城頭林立的兵丁,到底不敢發作。
身後蕭韻也是面色有些不佳,不過到底還是開口道。
“周老弟,既然不行,那我們就先在外面待一晚吧,大不了明日再進城。”
白鷺對此倒也沒有什麼意見,畢竟初來乍到,還是少做多看為好。
安南不同天水。
就在幾人打算回去時。
“下邊可是白鷺白大人?”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卻是從城頭之上傳來。
白鷺抬頭只看見城牆上有個錦衣文士模樣的男子。
看到白鷺的模樣,那文士模樣的人似乎更加確定了幾分。
很快便從城牆之上走了下來。
“白大人,宋某在此等候多時了。”
文士來到白鷺面前,笑著說道。
“你是……謝大人安排的。”
聽到這裡,白鷺也是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他記得謝西玄說過在安南安排了人接應於他,想必就是眼前這文士了。
“正是!”文士點頭稱是。
“在下宋飛,白大人一路舟車勞頓,在下早已為你備好了酒席接風洗塵。”
“如此,也好。”白鷺點頭。
“那白大人請隨我來。”說著,宋飛便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而那守城兵官見狀,張了張嘴,終於還是開口道。
“宋大人,這位是?”
“這位是天水調任過來的白大人,這兩日便要去衙門裡當差。”
宋飛淡淡解釋道。
聽到這裡,兵官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原來是自家人,倒是張某人之前眼拙了,白大人方才也不開口,快快請進。”
“無妨。”白鷺也是回以微笑,隨後指了指身後的周虎等人。
“這幾位是與我一同過來的朋友。”
“好說好說,快進來吧。”張姓兵官臉上滿是笑容,原本的不耐之色絲毫未見。
此時後面的周虎蕭韻等人,已經被這突然一幕搞得愣在原地。
直到聽到白鷺的招呼才反應過來時,驅著馬車向城裡走去。
而路過那守城兵官時,張姓兵官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不動聲色的遞給了周虎,並笑眯眯的拍了拍其肩膀。
作為城門小吏,他見人下菜的本事可不一般。
知道這人是調任府衙,那少說也是有品級的九品官。
雖然說府衙和城守是兩脈。
但也不是他一個未入品的小吏能夠招惹的。
他可不想因為這種事而影響了他這城門口的肥差。
等到一行人進了城,走出一段,周虎才暈乎乎的反應過來。
看了看手裡沉甸甸的銀子,分明比自己之前給出去的還要大上一些。
倒是蕭韻先反應過來,臉上露著笑容,開口道。
“倒是沒想到白小……白鷺兄弟是府衙裡的官人。”
“只是在天水就任捕頭而已,不用客氣。”白鷺淡淡回道。
“宋某人在城裡的因萬客來酒樓定了吃食,幾位要不要一同,也當為諸位接風了。”
“不用了,多謝宋大人客氣。”
蕭韻想了想便婉拒了,只是又對著白鷺道。
“既然到了安南城,我和小圓也就先去住處了,就不叨擾白鷺兄弟了。”
“如此,那也好。”
白鷺點點頭。
一行人這才分成兩撥離去。
等到走出一段距離,周虎才忍不住開口。
“蕭妹子,你方才怎麼拒絕哩,這可是和府衙攀上關係的好機會啊,到時候你們蕭家的生意不也就安生多了麼,嘖嘖,真是沒想到白老弟竟然是府衙裡的捕頭,看樣子至少也得是個青衣”
“這麼年輕的青衣,那可真是了不得。”
周虎吧唧吧唧嘴,反覆說道。
“周老哥,你以為我不想麼,不過這種事不能操之過急,這白鷺兄弟竟然能調任到安南來,倒的確有些出人意料。”
蕭韻也是意外開口,說著又看向身後的小圓。
“小圓,你怎麼沒告訴我,白鷺在府衙任職捕頭哩。”
“啊……你說什麼孃親?”
從進城後小圓便不時有些出神,圓圓的大眼睛中帶著幾分亮光。
“你呀……”
看著自己這女兒,蕭韻一時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另外一邊,白鷺牽著馬匹跟著宋飛走在街上,馬背之上則是一臉好奇之色的杜玉珠。
郡城之中人來人往,各種各樣新奇花樣皆是天水城裡未曾見過之物。
甚至街上的行人面貌各異,不時便會走出幾個明顯不是大玉人的外族人,也不知道是哪國人士。
對於這一點,白鷺也是有些意外。
這郡城街上大道便是足有十米見寬,道路整潔,街邊人流絡繹不絕,哪怕現在已經是入夜時分。
兩邊街上已經早早點上燈燭,火把,沒有半點冷清之意,儼然一副不夜城的模樣。
要知道這世道燈油價值不算便宜,這一晚的燈油錢恐怕就不知道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