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轉機

回到城裡時，已經到了午飯功夫。

白鷺也沒有再去田裡，而是直接來到飯堂。

說是飯堂，其實不過是用一些木頭和乾草砌成的棚子。

盛了滿滿一碗由大量麥稈和少量米粒砸制而成的粗飯。

吃在嘴裡，味同嚼蠟不說，更是有種辣嗓子的摩擦感。

儘管這樣，白鷺還是找了個角落，開始大口吞嚥起來。

這些連豬食都不如的東西雖然難吃。

但是也不是沒有優點，就是能填飽肚子，而且毫不限量，管飽為止。

這樣的世道，能填飽肚子不被餓死就是窮苦人的幸事。

一碗下肚，白鷺又盛了一碗。

就在他路過牆角幾個吃著飯的長工身旁時，就見他們正津津有味的議論著什麼。

“哎，哥幾個聽說了嗎？這李府這兩天打算招募一批護院，說是咱們這些長短工也可以報名。”

“又招護院，最近府裡護院招得好像太頻繁了些吧！”

“是啊，不過那又怎樣，真有這事！我第一個報名！”

一個身材矮小的長工拍著胸脯嚷嚷道。

“切，你以為護院那麼好當麼，你得先透過考核才行，就你那渾身上下幾斤肉，也不掂量掂量！”

“而且蠢貨，護院招的這麼勤，你以為是為什麼啊！”

一個年長一些的長工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

“還能因為什麼，因為人少不夠了白！”矮小漢子沒好氣的說道。

“是啊，是不夠用了！”年長長工面帶譏諷。

“因為最近城外經常死人。”

“經常死人！難道是鬧了匪患？”

幾個長工猜測的說道。

“哼，匪患！要是匪患那麼簡單可就好了。”

年長長工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落在幾個長工耳中，更是讓他們摸不到頭腦。

“不是匪患那還能是什麼？”

矮小漢子忍不住追問道。

就見年長長工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神秘之色，連聲音都壓低了不少。

“前段時間夜裡我鬧肚子，晚上去上茅房，可是正好看到那些被抬回來的屍體。”

“我可清楚的看到那些屍體死得那叫一個慘，沒一個是完整的，有得更是連半個身子都沒了，腸子內臟什麼的都露在外邊，別提多滲人了，嚇得我連茅房都不敢上了。”

“嘶！”一眾長工倒吸口氣。

“難道是遭了猛獸？”幾人又猜測到。

“猛獸？什麼猛獸能夠把人搞成這樣！”

年長長工輕哼一聲，這才繼續說道。

“我懷疑啊，八成是城外出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你是說……”

幾個長工似乎同時想到了什麼再度壓低了聲音，臉上紛紛露出驚恐神色。

不遠處白鷺收回目光，眼神閃爍。

方才幾人的話他聽了個清楚。

“府裡要招護院了麼!這倒是個機會。”

成為護院無疑比現在的長工身份要好上許多。

而且最主要的是隻要成為護院，就有接觸武學的機會。

那麼就能徹底擺脫現在的境況了，這顯然比他之前計劃的方便了許多。

按照他之前的計劃，是利用前身攢下的積蓄再加上摸屍的收穫，一共十兩碎銀子。

趁著休息的空檔去城裡找個武館學習武學，快速形成戰力。

現在看來倒是不用那麼麻煩了。

雖然他來到這裡不過短短一週時間，但是對於這天水城也有些瞭解。

自己所在的李家，在城裡的地位相當不俗，算是除了官府衙門以外的頂尖勢力了。

所以李家肯定是有武學的。

從李家入手比城裡那些武館無疑要靠譜的多。

想到這裡白鷺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至於那幾名長工口中所說的危險。

他想到了自己掩埋的那具傷勢可怖的屍體。

現在想起了倒是有些不對勁。

那死屍脖頸和身上的傷口看上去像被什麼大型野獸所致。

但是這麼一個三九寒天，食物短缺的環境，又有什麼野獸會打了獵物不留著進食而隨意拋棄呢。

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由的一寒。

恐怕那人的死有些蹊蹺啊。

“得儘快行動了。”

他目光閃動。

有了決斷，白鷺也不再拖沓。

他向來是個果決之人。

吃完飯，直接尋到管事那裡，表明來意。

“你要申請成為護院？”

胖管事一雙魚眼上下打量著白鷺。

看著其瘦削的身形以及尚帶著些許稚嫩的面孔，面露譏笑就要嘲諷其兩句。

現在的白鷺說到底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且還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這樣的情況想去當護院，那不是在搞笑麼。

不過沒等胖管事開口回絕。

白鷺已經將一個小袋遞了過去，直接堵住了對方那張胖嘴。

胖執事神情一愣，接過那小袋，瞥見其中一抹銀光。

臉上譏諷之色如同變臉一樣，立刻消失不見。

“嗯，不錯，白小兄弟做護院絕對沒問題，申請的事就交給我了。”

“那就勞煩張執事多費心了！”

白鷺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好說好說！”

胖執事拍了拍白鷺肩膀，露出一個包在我身上的模樣。

……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不無道理。

在白鷺包了二兩銀子後。

他申請護衛的事，很快就落實下來。

第二天一早，便接到通知要參加護衛考核。

演武場中。

此時已經站了數十人多。

白鷺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這些人都是來參加護衛的。

其中不乏一些長工，甚至還有一些僕人。

看來亂世之中想要搏一搏出路的，總是大有人在。

雖然做護院境地危險，但不管是待遇還是地位都要比這些人員原本要高上許多。

人群中最為顯眼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壯碩漢子。

足足近兩米的身高，粗壯的胳膊幾乎比得上常人大腿粗細。

這樣的身高在一堆吃不飽穿不暖的弱雞中，無異於鶴立雞群。

白鷺知道這人叫魏松，據說其是新來的長工。

這副偉岸身材已經被內定為護衛了，並且有幾個教頭和供奉對其頗為看好。

稱其根骨絕佳，在武道一路天賦不錯。

這個訊息並不是什麼秘密，在李府下人私下早就已經傳開了。

所以知道這訊息的人並不少。

這會兒不少人正圍在其身邊，不時恭維著。

對於這樣一位猛人，成為護院是板上釘釘的，而且其說不定還能被教頭或者供奉收為弟子。

這樣的前景地位，自然值得他們儘早打好關係，多加巴結。

而魏松對於此顯然也是頗為受用。

臉上掛著一抹傲意，笑容滿面的拍著胸脯，對著眾人一陣豪言壯語。

白鷺則沒有在意這一些。

靜靜在角落中等待著。

不多時，一位教頭便大馬金刀的走入演武場之中。

言簡意賅的向著一眾人說明的考核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