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悟拍著風肆野的肩膀說完,一個縱步躍出「玄隱觀」,又向後翻仰高高躍起;
在空中緩緩地劃出一道弧線,輕落到了屋頂的廊簷上,雙手交叉於胸前,等著對方合圍的落位。
不多時,那烏泱泱的人頭陸續到位,形勢劍拔弩張。
道觀正面的一路人,奔到近處,又向兩旁一分,從中走出一胖一瘦兩人。
“人呢?!”胖的那位大喊到。
鄺靖凌在道觀內,一手一個地抓起地上的二人,向外丟擲了有三十四米遠,在空中交叉,等到兩人落地時,已是互換了左右位置。
正好落到了那胖子面前,胖子看著兩人的模樣,一個嘴巴歪了,說話含糊不清,一個被捶了幾次腹部,現在已是唇齒髮白的虛弱狀態。
胖子看著兩人的模樣,怒不可遏地吼道:“誰他媽乾的!連我王庚賜的兒子都敢打!”
聽著胖子的咆哮,廊簷上的五竹悟卻只冷冷地呢喃道:“哼,螻蟻。”
與胖子王庚賜不同,瘦子馬戌源則是蹲下去詢問兩人的傷勢,多的話是一句不發。
“誰幹的!!”王庚賜嘶吼著,全場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又仔細檢視了整座道觀,發現總共就五個人,突然臉色一沉,說道:“拿下。”
“快、快拿下!”跟著一起上來的接待辦總監許客卿命令到。
“我乾的。”鄺靖凌從道觀深處走出,眾人這才認出是誰,各路人馬中有不少是從獵鬼兵團裡出來的,自然認得。
“喲!這不鄺督導麼,您怎麼蹚這趟渾水呢?”許客卿迎著笑臉說到。
“呸!獵鬼兵團,就是我們養的一群狗而已!”王庚賜叫囂到。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鄺靖凌強忍著怒氣,只鄙夷的回覆許客卿道:“怎麼,什麼原因都不問就想拿下麼?”
“我們這都是按規程辦事,原由自然有人審問。”許客卿陪笑著說道:“您就別為難我們了。”
“審問?審誰?”鄺靖凌沒中他本末倒置的詭辯之術。
“哪來那麼多亂七八糟,你看這人都成什麼樣了!”王庚賜衝到許客卿面前吼到,但他卻只是尷尬得笑著。
“笑你媽的頭啊?!老子說話不管用是吧?”看著許客卿的傻笑,胖子氣不打一處來,拖著他便到兩少年面前:“來,你看看,你看,還有個人樣嗎!?”
“那她呢?”鄺靖凌冷冷地說到,溫良雁便也走了出來。
眼前少女衣衫不整,所穿的褲子有被撕扯得爛掉的痕跡,身上已經沒有了衣裳,只剩日常訓練時用繃帶纏成的圍胸,與平時的弱小不同,紫色的眸光此時異常凌厲。
在場的人見是這副模樣,兩少年做過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幹什麼?都成這樣了還走出來,丟人現眼。”胖子王庚賜乾脆強詞奪理了:“既然有意見,那就到警事局解決,走啊!”
沉默許久的溫良雁,終於站了出來,舉著手機說道:“剛才我已經呼叫警事局了。”
“呵,還警事局,你們都已經被包圍了,有用嗎!?”胖子嘲笑道。
【被包圍?】聽到這句,五竹悟只覺得好笑。
“哎,讓一讓,讓一讓。”人群中一慵懶聲冒出:“警事局的話……是我接的總部電話,剛好就一起上來了。”
“嘿嘿嘿……”許客卿介紹道:“這位便是警事局的樊日衝,今天負責寺內的安保工作的,就近原則嘛,就把他排程到這了。”
“還真是蛇鼠一窩啊。”鄺靖凌輕蔑說到。
“別這麼說嘛鄺督導,我也是按規程辦事。”樊日衝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規程?你的規程是什麼?”
“當然是有事……”說到這,樊日衝憋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當然是有問題就局裡走一趟,我只負責抓人,怎麼解決糾紛不歸我管。”
“到那裡,可真就不好說了,那是誰的地盤你很清楚。”鄺靖凌道。
“你墮落了啊樊日衝。”廊簷上的五竹悟終於開口。
“喲!是你啊五竹兄,好久不見啊!”
“可以裝得再假點嗎,你早就看到我了吧。”
“誒~哪裡話哪裡話,眼不見為淨嘛。”
聽到五竹悟的聲音,歪嘴的王潮平被喚醒了剛才屈辱的記憶,強忍著疼痛,含糊不清的喊道:“殺……殺了他!”
“什麼?”王庚賜卻聽不得太清楚。
“殺了他啊!!”王潮平指著廊簷上方的五竹悟喊道。
這回聽清楚了,王庚賜也早就不耐煩了,回過頭就對著自已的一隊人馬命令道:這個不用走流程了,就地處決!!”
一旁蹲著的瘦子馬戌源見狀,也對自已的護衛使了個眼色,那護衛頭領也帶著自家隊伍跟著上去發動進攻。
其他人唯王、馬兩家馬首是瞻,一呼百應地發起了合圍,這邊有六七百人之眾,想著用前赴後繼的人海戰術,將這幾人拿下甚至抹除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有樊日衝,把自已蠢蠢欲動的下屬攔在原地:“看著就行了,免得殃及池魚。”
雖說王、馬兩家,和其他賓客是商賈,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麾下門客高手難以細數,這六七百人也絕非雜魚,都是些有獨當一面能力的高手。
比起朝不保夕獵鬼生涯,顯然投身商賈權貴門下當門客來的實在。
既不用面對恐怖的未知咒物,還能享受高薪高福利,時不時還有其他油水可以撈。
但這一切在五竹悟看來,就如他所說的那兩個字——“螻蟻”
「引力流速」
剛才的萬馬奔騰之勢,突然陷入了某種詭異的時空流速,所有人的動作都變得緩慢了起來,甚至有高高躍起的人停滯在了空中;
但思想和精神卻不受影響,這種感覺很是令人恐懼。
原來五竹悟對所有的進攻者施加了一個重力單位,使他們周圍的時空發生了扭曲,但這個姿態只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
「墜」
隨著五竹悟一聲輕語,這些人全部破防,站立著的被垂直嵌入地面,在空中的則被砸到地面形成一個人形的坑,像一隻只被拍扁在地上的蒼蠅,摳不下來。
就連一旁以為事不關已的樊日衝也被波及,垂直陷入地面;
但似乎這道咒力是為樊日衝一人準備的,因為他的下屬毫髮無損。
像這樣的群體咒術,要麼消耗自身大量咒力,要麼提前蓄力引導,顯然五竹悟用的是後者,這也是他一直置於高處,且一言不發的原因。
“喂,不關我事吧,剛見面就這麼大禮啊。”在眾多被重力壓制的人中,只有樊日衝從容地雙手撐著地面爬了上來。
五竹悟能預料到這結果,並未理會他,只對著人群高喊到:“你們!已經被我一個人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