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晨安等人今日不僅沒有撈到任何好處,反而遭受了一番羞辱,心中正憋著一口悶氣無處發洩。就在他們返回書院的途中,突然瞥見路邊有個售賣書法畫作的小攤,攤主竟然是最近剛剛入學的一名學子。只見此人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但就是這樣一個衣著樸素之人,其文學造詣卻出類拔萃,聽聞他家境貧寒至極,此次前來書院乃是為了報名參加科舉考試。由於這位學子學識過人,深得學院夫子賞識,最終得以破格錄用。然而,此人風頭過盛,與那白浩澤如出一轍,因此常常成為他們這些人羞辱的物件。
此時的王晨安一夥人正值氣頭上,於是便走上前去,譏諷道:“喲,這不是謝大才子嗎?你不在書院裡潛心鑽研學問,反倒跑來這裡做起買賣了。你不是常口口聲聲指責我們有辱斯文嗎?如今你自已又是怎麼回事呢!”
謝世安聽到他們這麼說,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憤怒和羞辱感。他的臉色變得通紅,嘴唇顫抖著,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你......你......你們!”
就在這時,趙瑾兒剛剛處理完酒樓的事務。陳掌櫃派夥計去告知趙瑾兒,讓她過來一趟。當她走在路上時,恰巧目睹了這一幕。於是,她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去,說道:“都說君子遠庖廚,難道君子不需要吃飯嗎?如果都要餓死了,還怎麼能遠離庖廚呢?至少這位公子依靠自已的努力謀生並不丟臉,不像某些人,家裡也不見得有多麼富有,但就是喜歡揮霍無度。誰知道這些人的錢財是否是家人拼死拼活掙來的呢?相比之下,那些人才真正可恥!”
這幾個人聽到趙瑾兒的話後,臉上露出羞愧難當的神情,他們憤怒地甩了甩袖子,然後灰溜溜地離開了現場。
謝世安急忙走上前去,對著趙瑾兒深深地作了一揖:“多謝姑娘此番出手相助,解我於危難之中。”趙瑾兒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人活著,又何須在意他人的眼光與看法呢?只要我們能夠竭盡所能、全力以赴,即便最終結果不盡如人意,但起碼我們曾經努力過,便不會留下任何遺憾。”言罷,她轉身離去,只留得一抹清麗的背影。而此時此刻的謝世安,望著趙瑾兒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感慨之情——自已活得竟然還不如一個女子那般通透豁達!
剛剛踏入保和堂,趙瑾兒便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有些異樣。只見一群丫鬟小廝們神色緊張,而當她走進內堂時,陳掌櫃更是滿頭大汗地迎了上來:“趙姑娘啊,您快過來瞧瞧吧!”趙瑾兒趕忙走入房中,一眼便瞧見了躺在榻上的那個女子。她的面板蒼白如紙,身形消瘦至極,面容卻姣好動人。在她身旁,則站著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趙瑾兒僅僅是匆匆一瞥,便斷言道:“此人乃是中毒所致。”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是驚愕不已,就連那幾位大夫也是面露狐疑之色。他們之前何曾沒有猜測過?甚至也曾試圖檢測驗證,但始終未能發現絲毫中毒的跡象。於是紛紛搖頭,表示這不可能。
然而,趙瑾兒卻不為所動,她徑直走到床前,先是為那女子號脈,繼而取出一根銀針,刺破其指尖,將鮮血滴入一隻盛有清水的碗中。對著幾位大夫說,你們是不是這樣測的多?眾人疑惑地看著趙瑾兒,心中暗自思忖:難道不是這樣測毒那怎麼測毒嗎?趙瑾兒神色自若地說道:“取一些回甘草過來。”趙瑾兒將回甘草汁液滴入碗中。眾人好奇地盯著碗裡,只見原本鮮紅的血液顏色瞬間變得黑褐如墨,眾人不禁大驚失色。
趙瑾兒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此毒名為赤毒,無色無味,毒性極其隱蔽。中毒之人起初並不會立刻發作,而毒素像幽靈一般慢慢遊走於中毒者全身,滲透進患者的每一寸血液肌膚。待到時機成熟,中毒者便會呈現出病態模樣,但此時透過測毒、把脈等常規方法均難以查出病因。中毒者會感到渾身無力,卻又找不出具體緣由。”
那位衣著華麗的婦人聽聞此言,臉色煞白,顫抖著聲音說道:“中毒?怎麼會中毒呢?我只有此一女,家中既無小妾,也無庶子庶女,更是從未與人結怨,怎會有人要置我女兒於死地啊!”
趙瑾兒眉頭緊皺,語氣沉重地說:“此毒極為罕見,一般大夫很難察覺其存在。就算有所懷疑,待到查出時往往已是中毒後期,而且能夠解毒之人更是鳳毛麟角。所以,這下毒之人必定是處心積慮,意欲致人於死地。時間約莫半月有餘。依我看,不妨您仔細回想一番,半月之前,令愛是否曾與他人有所接觸?”聞聽此言,母女二人皆是悚然一驚。
實在不該啊!趙瑾兒察言觀色,料想母女二人定然知曉其中內情。只見那位婦人對著趙瑾兒說道:“小神醫,妾身夫家姓沈,這位是小女沈芳菲。敢問您可否解此毒呢?”趙瑾兒頷首示意,隨即讓陳掌櫃取來筆墨,接著對那婦人言道:“沈夫人,此刻我便可為令愛解毒,但此毒藥已然侵蝕周身,必定對身體造成了些許損害。依我之見,當以循序漸進之法調養身體,而非一次性解毒了事,如此亦可給下毒之人制造一些麻痺,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沈夫人聞言,即刻緊握趙瑾兒手,說道:“我們此番前來,果真沒錯。我們在京城四處尋訪名醫,卻無一人能查出此等病症。還是玉……”剛說到這裡,陳掌櫃給了沈夫人一個眼色。沈夫人說道:“還是我家夫君的朋友告知此處有一位神醫讓我們前來就一試,多謝你了。”
趙瑾兒看著兩人的神色,心中便已明瞭。此婦人必定身份不一般,他口中的朋友自然也是如此,因此她並未多言。她取下紙筆,寫下藥方,並將其遞給那位婦人道:“沈夫人,這是解毒方。若是您想要好得快些,就服用半個月左右,毒素便可盡數排出;若是您想要麻痺對方,令其露出馬腳,則可以隔一天喝一次。這解毒方解毒之後不會對身體留下後遺症。”母女二人聽聞此言皆是滿心感激。那位病弱的女子更是開口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待我病好之後,定會回來找尋姑娘。若是您不嫌棄,我想與您結拜姐妹,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趙瑾兒一聽,倒是有些驚訝,但見那沈夫人一臉真誠,便點了點頭道:“我只有此一女,也想多一個女兒,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我收你為義女如何?”趙瑾兒說孫:“我要回家與母親商量一下。您二位舟車勞頓,可在此休養一兩日,如果有什麼情況可以隨時來找我。”這時陳掌櫃送上診金,趙靜兒看了一下三千兩銀錢,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