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忙碌時間飛快的過了,轉眼之間便到了十日之約。清晨時分,趙瑾兒起得很早,洗漱完畢後,她立即前往村長家中。隨後,她請王大叔轉達訊息給里正,並邀請他一同前往自已家的院子。

還沒到自家門口,就已經聽到了嘈雜喧鬧的爭吵聲。張老婆子在那裡大聲叫嚷:“你們都在幹什麼呢!這些天賺來的銀兩全部給我交出來!別妄想擺脫我們家!好你個吳氏難道還想帶著錢財改嫁不成,我告訴你們你們生是我們家的人,死也是我們家的鬼!”而一旁的人吳氏則顯得有些無措而委屈,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

此時,院子裡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有人私下輕聲議論道:“難道這個老婆子看到別人賺錢心裡不平衡了嗎?她現在又不想分家了。畢竟,有誰會願意輕易放棄這樣一棵搖錢樹呢?那個丫頭這段時間賺了不少銀子呢!這是眼紅了啊!”

周圍的人們紛紛竊竊私語,對眼前發生的事情充滿了好奇和猜測。整個院子瀰漫著一種緊張而又熱鬧的氣氛,彷彿正在上演一出精彩的戲。

趙瑾兒慢慢地走到院子當中,目光落在了張老婆子身上。她語氣平靜地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呢?咱們之前可是說好了今天要分家啊。”她微微一頓,接著說道:“我已經把銀子準備好了,而且還特意請來了村長和里正叔作見證。今天這個家無論如何都是要分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張老婆子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扯開嗓子吼道:“你們這些沒良心的傢伙,吃我們的、喝我們的,現在居然想要分家!門兒都沒有!”她的聲音震得整個院子都似乎顫抖起來。

趙瑾兒聽了這話,不禁呵呵一笑。她的笑容中帶著幾分嘲諷,看著張老婆子道:“奶奶,您倒是說說看,我們吃了您們什麼,又喝了您們什麼?只要您能說得出來,今天這家我可以不分,而且這段時間掙到的銀兩也全都交給您們。”她的話語堅定而有力,讓人無法忽視。

張老婆子被趙瑾兒這一番話噎得啞口無言,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時,一旁的趙大年開口說道:“瑾兒丫頭,你可不能這麼想啊。你現在日子過得好了,就想著脫離我們家。當初過苦日子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樣的想法啊。”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與不滿。

趙瑾兒輕笑一聲,臉上盡是嘲諷之色:“大伯,虧您還有臉提這些!想當年,我爹爹在世時,身為一介秀才,每日早出晚歸、辛苦抄書,掙來的那幾兩碎銀幾乎全都拿去孝敬了你們一家。每到農忙時節,咱家哪一次不是花錢請來短工幫忙收割稻穀和耕種田地?而您呢,可曾親自下過地?每次我爹回家,都會購買各種米麵糧油和布匹先給奶奶送去。可你們又是如何對待我們的呢?自從我爹過世後,你們對我們不聞不問,彷彿我們不存在一般。我娘日夜操勞,靠著刺繡掙的那點銀子,卻還要被奶奶以盡孝之名強行要走。不給您就打罵。您不妨看看我們家中一貧如洗,吃的是什麼,穿的又是什麼。再瞧瞧您自已家中,您兒子讀書所需的束脩費用,您女兒身上所穿之物,還有您家平日裡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從我家拿走銀兩買的?”

話至此處,周遭眾人頓時騷動起來,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道:“是啊,趙秀才生前對他家可謂是盡心盡力,錢財也沒少給。如今趙秀才不在了,他們竟敢這般欺凌人家孤兒寡母,實在太過分了!”一時間,譴責聲四起。

張老婆子見眾人都不幫著她講話,立刻躺在地上撒潑打滾起來,嘴裡還嘟囔著:“哎呀,你現在有本事了啊,會掙錢了,翅膀硬了,就想著要分家啦!哼,我告訴你,今天這家就是不分,我說不分就不分!”

趙瑾兒看著張老婆子這般無理取鬧的模樣,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她怒聲回應道:“當初若不是你狠心將我賣給隔壁村的孫屠戶家去當小妾,我們又怎會走到分家這一步!你如此絕情絕義,根本沒給我留活路,我為何不能分家?難不成真要把我和我娘逼死你才滿意嗎?之前明明說好只要我交出二十兩銀子便可分家,今日若是你們同意分家,那咱們就好聚好散;要是不同意,那從此以後咱們斷絕親緣關係,我就帶著我娘搬出這個家!”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斷親,這兩個字如同重錘一般敲在每個人的心上。斷親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趙瑾兒母女倆從此將失去家族的支援與庇護,孤苦無依,未來的日子恐怕會無比艱難。

這時候就有人勸趙瑾兒了:“瑾丫頭,好好的,可千萬不能斷親啊!”張婆子見眾人都這麼說,立馬覺得自已更有理了:“你們孤兒寡母離開我家,和我們斷親,看以後誰還幫你們!”趙瑾兒委屈巴巴地說道:“各位叔叔嬸嬸,不是我和我娘想斷親,是他們不給我們母女活路啊!先是要把我賣給孫屠戶,我寧死不從,現在又逼我交 20 兩銀子。我好不容易掙夠 20 兩銀子,他們又不分家了,難道等過段時間再把我賣掉嗎?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啊!我們不分家,他們能幫我們什麼?只會榨乾我們母女的最後一點價值,我們母女還怎麼活下去啊?還不如斷了親呢!”眾人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頓時對張老婆子、趙大年和李翠芝更加鄙視了。

這時趙瑾兒又開口了:“他們不給我們活路,可我們還想著給他們留情面呢。我們只是分家而已,該我爹贍養的那一份孝敬銀子,我們一分不少,每年都會給奶的。”張老婆子卻說:“行,分家就分家,你先把 20 兩銀子給我。家裡所有的田地都是我們的,你們一分都沒有。另外,你們從這個家裡分出去,以後每年給我五兩銀子。”

眾人一聽,這哪是分家啊?這簡直是明搶啊!一個壯勞力在鎮上一天才掙 15 文,一個月才 450 文,一年下來也不過掙五兩銀子,而且還是日夜不休地幹活。這就跟趙瑾兒母女要五兩銀子,還不給人家田地,不讓人家住房子,哪有這樣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