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
黎溪有些擔心。
她雖然沒有和蔣明澄打過交道,更是連認識都不認識他,但總覺得此人透著一股子陰沉,不像是什麼好人。
而她的直覺又一向很準。
徐南潯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跟著蔣明澄一起出去了。
來到後院的紫藤花架下,有一個小亭子,徐南潯把手裡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冷眸看向蔣明澄,“說吧,什麼事?”
蔣明澄看了眼那杯香檳,眸光微不可察的暗了一暗,把手裡的酒杯也放在桌子上。
“你和顧三爺關係看著不錯。”
“你不是看到了嗎?”
言外之意,明知故問。
“那你知道他和帝都蘇家大小姐事情嗎?據我所知,蘇家大小姐是顧家老爺子和老夫人心儀的兒媳婦人選,整個顧家都對這個蘇小姐很滿意,也就是說,未來顧三爺要娶的是這位蘇小姐。”
“所以呢?”
“你不覺得你和他走的太近了嗎?顧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他們是不會看上你的,即便你是沈老爺子的認的孫女,但是和蘇小姐一比,你根本上不了檯面。”
徐南潯眸子冷了下來,“所以你叫我出來,就是聽你貶低我,聽你說我如何上不了檯面?”
“我的意思是讓你趁早死心,早點跟顧三爺劃清界限!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又是什麼樣的人?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
“徐建業都管不了我,輪到你對我指手畫腳?真把自己當顆蒜了?”
蔣明澄怒火焚燒,想發洩,卻又不能發洩。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冷聲道,“我是為你好,才好心的告誡你。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剛才我親眼看到顧三爺去了後院的獨棟別墅,那是給帝都來的人安排的休息場所,他見得肯定是蘇家人。蘇家人不是善茬,你別惹了一身麻煩才後悔。”
聞言,徐南潯神情頓了一秒。
顧知卿剛才去見蘇家人了?
她狐疑的目光打量著他,想在他身上找到說謊的痕跡。
“我沒有騙你,我說的是真的,我是看在南藝的面子上,真心為你好的。”說著,走出亭子,朝不遠處遙遙一指,“顧知卿就去了那裡。”
徐南潯抬眸望去,的確看到了平常沒什麼人的獨棟別墅,此時燈火通明。
後院的獨棟別墅她是知道的,平常沒什麼人朝那去,沈老爺子曾經說過,家裡只有來了特別重要的客人的時候才會用那棟別墅招呼客人。
而今晚前來賀壽的,除了顧家來了女婿和外孫女,蘇家的確是最重要的客人了。
那別墅用來招呼蘇家的人也沒錯。
隔著不算近的距離,徐南潯好像看到別墅院子裡好像還守著人。
她垂下眸子,眸光昏暗一瞬。
所以顧知卿真的去找蘇家的人了嗎?
找誰呢?
蘇老爺子?還是沒有露面的蘇小姐?
她的臉色終於冷了下來,看向蔣明澄,“說完了?那我走了。”
“等一下!”
蔣明澄快步走過來,阻止道,“我還有事!”
徐南潯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
“看得出你對顧知卿很在意,但我想說的是,他跟我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許他現在對你很好,但也不乏都是他們這些人玩弄女孩子的手段。等他什麼時候玩膩了,拍拍屁股就回了帝都,到時候你怎麼辦?你才十九歲,年紀小,跟他相差那麼大,單純,看不透他們這些歷經風雨的真面目,你如果真的聰明,就趁早遠離他吧。”
這一番話,蔣明澄說的真誠,滿臉的誠懇。
徐南潯目光落在他臉上,沒有看出任何虛情假意的痕跡。
頭一次把他的話聽了進去,並且做出了反應,點了點頭。
蔣明澄見此,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這是離幾個月前徐南藝摔下樓之後,她第一次對自己好臉色。
他往前走了一步,餘光瞥到桌子上她的酒杯,一隻手插在口袋裡,捏緊了裡面的東西。
“我知道,你因為我之前對你不好的態度,還記恨著我,我也認識到錯誤,以前對你的確有些過分了,我向你道歉。以後都是一家人,希望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好好的相處。”
破天荒的看到他對自己好顏色,又是相勸又是道歉,徐南潯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你不用對我這麼忌憚,這些話上次在平洲閣見到你的時候,就想和你說了,可我控住不住我的脾氣,一看到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去那樣的地方,火氣一個沒有控制住,就把關心變成了怒吼。關心則亂,大概就是我當初的心境。”
“哦。”
徐南潯似是而非的點了一下頭,也不知道信沒信他說的話。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背靠著桌子,兩杯酒就在他身後。
目光真誠的看向徐南潯,淡淡的道,“等會我媽會在壽宴上重提我們倆的婚事,你知道的她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情,我也勸說不了,你要是不願意這門婚事,當場就拒絕了吧。”
徐南潯抬眸看他,臉上是一閃而逝的意外。
眸子裡帶著沉思。
所以這是甄明珠此次前來的目的?
呵!
算盤打的倒是響。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當初對原主嫌棄的要死的甄明珠為什麼突然又重提婚事了。
呵呵,不愧是做生意的,就是會算計。
她冷笑,“我當場拒了,你們蔣家的臉往哪放?”
山城第二豪門,當場被一個小丫頭拒了婚事,臉面不要了嗎?
蔣明澄右手從西裝褲口袋裡掏出的動作微微一頓,垂著眸子,眼底深處是別人無法捕捉的一閃而逝的精光,很快,臉上露出溫和的笑,“你的心已經不在我這,就算是丟臉,也不能捆綁住你。”
徐南潯冷嗤一聲,“說的好像你多在意我似的,跟我撇清干係,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婚事重提失敗,最開心的是你吧?”
拒絕不了自己的母親,就來讓她拒絕嗎?
他笑了一下,“隨你怎麼想,等會壽宴上看你自己吧。”
話落,端起桌子上兩杯酒,把她的香檳遞給她,他的酒杯與她的相碰,溫聲道,“我喜歡的人是南藝,而你的心早已經不在我這,和我劃清界限,應該也是你巴不得的,希望今晚我們都能得償所願。”
語罷,他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