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羞辱

聖旨下來的那一刻，滿城皆驚。

整個東宮外面看熱鬧的人都能排到宮門口了。

“天吶，這不是真的吧？不是真的吧？”

“我簡直是不敢相信，皇帝竟然廢了太子？”

“雖然聖意是說太子生命垂危，藥石無醫，只能出京城去尋找解藥，但是這個理由也未免太荒謬了一點吧？”

“可不是嘛，我怎麼聽怎麼覺得假，而且前幾天才傳出太子逼宮奪位的事情，你說這次會不會就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所以才……”

“噓，皇家醜聞，你們還是少說兩句吧，萬一都是謠言怎麼辦？”

“誒，出來了出來了！”

在她們嘰嘰喳喳的時候，宋裴硯牽著沈鳶的手走了出來。

剛才還鬧哄哄的人群瞬間就如死寂般的安靜，但是一個個還是大著膽子伸長脖子緊緊盯著兩人。

二人並沒有絲毫的侷促不安，反倒是十分的坦然，彷彿被廢的不是他們一般。

突然又有人開口：“你看看，太子妃旁邊還牽著小殿下，看來是真的要被趕出京城了啊！”

“天啊，想不到傳言竟然都是真的，太子殿下竟然真的要走了！”

“那以後我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太子殿下了？”

……

上了馬車，煜兒睜著大大的眼睛疑惑不解的看著沈鳶。

“孃親，皇爺爺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煜兒乖，我們出去呢是有事，並不是皇爺爺不要我們了。”

“等以後煜兒長大了，想回來的時候都可以回來。”

沈鳶一句真話夾雜著一句假話的安慰著他，好在這三天她也給煜兒做了幾天的思想工作，他也並沒有太多的牴觸，反倒是對外面的世界充滿著嚮往。

沈鳶將安撫好的煜兒抱在懷中，一下又一下的撫摸他的頭，馬車搖搖晃晃的駛出皇宮，到宮門口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殿下，是羅大小姐。。”

羅大小姐？

宋裴硯想也沒想就開口：“不用搭理，直接走。”

“太子殿下！”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外面的羅煙卻聽了個正著，趕緊攔住馬車。

“太子殿下，煙兒有事同您商議。”

宋裴硯眼底劃過不耐煩，“羅小姐，如今早已經沒了太子殿下，您不該找我。”

如今他在眾人眼中已經是失勢，聰明人都應該去巴結此刻如日中天，也是唯一有希望繼承大統的宋允晟才對。

羅煙邁著小步走到窗邊，隔著簾子痴痴的看著裡面的宋裴硯。

哪怕只能看見一個隱約的輪廓，都足以讓她著迷。

如今太子被廢，她爹有意將她嫁給二皇子宋允晟，可是她卻不願意。

宋允晟已經娶了側妃，甚至還有幾個小妾，她實在是看不上眼。

她心裡的男人始終只有宋裴硯一人。

“殿下，在煙兒的心中，您永遠都是唯一的太子殿下，煙兒雖然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煙兒始終相信您，只要殿下您願意，煙兒願意竭盡全力……相助殿下重登聖位。”

她目光炙熱，可以壓低了聲音，但馬車內的人卻完全可以聽見。

沈鳶一挑眉，勾唇瞥了眼宋裴硯，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沒看出來啊，這羅小姐對您還真的是一往情深，竟然願意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幫你復位？”

“她再怎麼說也是右相唯一的嫡女，你要是願意，說不定還真的能重新回到你的太子位，真的不心動嗎？”

戲謔的言語讓宋裴硯無奈的捏了捏她的掌心。

“鳶兒又調皮了。”

沈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倒是沒再說什麼。

外面的羅煙遲遲等不到宋裴硯的回答，有些焦急的擰了擰手帕，試探性的再次道：“殿下……”

“多謝羅小姐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

宋裴硯的聲音猶如雪山之巔，冷的徹骨。

“羅小姐有這份心思，倒不如為你自己想想後路。”

“秦墨，走。”

他甚至沒有再給羅煙說話的機會，吩咐秦墨駕車趕緊離開。

看著馬車漸漸在眼前消失，羅煙一臉的難堪，恨恨的咬牙。

“這是你自己選的！”

她寧願違背父親的命令偷偷跑出來見他一面，甚至自己眼巴巴的貼上去幫他，可是他呢？竟然這般羞辱她！

“小姐，那我們現在……”

“回去！”

“是……”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從皇宮裡慢慢踱步出來兩道身影。

為首的宋允晟眼瞳漆黑，指腹摩挲著手中的玉板指。

“告訴母妃，正妃就定左相的女兒吧。”

“還有，派出去的人都安排好了？”

身後的黑影低下頭，“回殿下，已經全部安排妥當，定然讓他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那便好。”

宋允晟眼底劃過滿意，“只有死人才沒有威脅。”

馬車終於出了皇宮，但是朱雀街又差點被人群淹沒。

百姓不像皇宮裡的人那般瞻前顧後，一個個都扯著嗓子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真的要離開京城嗎？”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可不可以不走……”

這些挽留的聲音落在沈鳶耳中，她有些驚訝的挑眉。

“他們不是最怕你嗎，怎麼現在都還要挽留你？”

宋裴硯一手攬著她的背，一手撫上她懷中睡的十分香甜的煜兒，笑容溫柔。

“孤當初好歹也是帶兵打仗多年，替臨淵平息了一場又一場大大小小的戰役，在百姓的心中孤還是有些分量的。”

不然光憑著皇上的偏心他就能穩坐太子之位嗎？

“原來如此。”

沈鳶瞭然點頭，隨後又道：“對了，你剛才對羅煙說什麼讓她想想她自己的後路是怎麼回事，你查到什麼了嗎？”

宋裴硯點頭，“皇上給了我三日的時間，我已經將當初陷害你的人查出來了，所以他才同意放你和煜兒走的。”

沈鳶有些驚訝，“是羅煙乾的？”

“是。”

他臉上攏上陰霾，“是她讓人給你和我都送了信，這才誤導了你。”

“那後來杯中的藥呢？也是她？”

“不是。”宋裴硯耐心的解釋，“是端貴妃，她手伸的長，訊息靈通，藉著羅煙的手對你下手。”

“不過你放心，這些我都已經報給了皇上，他自己知道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