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一片譁然。

皇上當即沉了臉色。

“主持,您可看清了?此乃關乎我臨淵國運,萬不可馬虎。”

主持連連點頭,“貧僧不敢欺君,這簽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有一異世之魂降臨,將影響我臨淵未來,攪動風雲,使得各國不得安寧,甚至生靈塗炭,此等妖人,還請陛下速速除去才好啊!”

旁邊的皇后深深的皺了眉,“主持,以一人之力怎麼可能引起這麼大的波瀾,莫不是這其中出了什麼問題?”

主持蒼老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忌憚。

“皇后娘娘,這似物非物,似人非人,可見其厲害之處,他定能蠱惑人心,掀起暴亂,還望陛下和皇后早做決斷,除去這妖物才能還臨淵太平,四國安定。”

“這……”

“天吶,這世上莫非真有什麼妖物不成?”

“可不是,你可別忘了前不久才平息的原州百年難遇的大雪,死了多少人,還有南方匪寇成群,民不聊生,天災人禍樣樣具備,可見卻有此事!”

……

耳邊全都是嘰嘰喳喳的聲音,沈鳶原本平淡的表情漸漸凝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為何她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什麼異生波瀾似人非人?

異世……異世……

她拳頭一緊。

但願不是自己心裡想的那個答案。

“郡主?郡主?”

柳昭昭喚了她好幾聲,沈鳶才回過神。

“怎麼了?”

柳昭昭問:“郡主,你可信那住持的話?”

沈鳶笑而不答,反問:“你呢?”

柳昭昭清冷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冷笑:“自然是不信。”

“從小我便知曉,這些神啊鬼啊的最不可信了,人啊,信這些還不如信自己。”

“若將堂堂一個國家的命運都掌握在那小小的竹籤上,豈不是可笑?”

聞言,沈鳶眼底浮現出幾分驚訝。

“你膽子竟這般大,連這樣的話都敢說出口。”

這要是被皇上聽了去,下場可不簡單。

“因為我看得出來,郡主和我是一樣的想法,對嗎?”

對上她篤定的表情,沈鳶眯了眯眼,“柳大小姐似乎很喜歡窺探人心?”

“不敢,我不過是覺得郡主並非那般俗人罷了。”

沈鳶慢慢收回視線,神色莫測。

“你倒是聰明。”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聖典匆匆結束。

皇上和皇后跟著主持離去,其餘人都到膳廳內用齋飯,晚上還要去觀星臺觀星。

用膳後沈鳶領著自己的兩個小丫頭回到了準備好的禪房小憩片刻。

可睡著睡著,她卻莫名覺得身上有些灼熱,尤其是脖頸處更是跟火燒一般難耐。

她下意識伸手撓了撓,灼熱疼痛之感越發的明顯。

朦朧的睡意徹底清醒。

“菡萏!”

守在門外的菡萏和凝冬雙雙推門而入。

“郡主,您這是怎麼了!”

菡萏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趕緊將她抓撓脖頸的手給拿了下來,白皙肌膚上赫然出現了一大塊紅疹。

“天吶!郡主,你可是吃了楚葵?”

“可是不對啊,郡主的吃食里根本沒有楚葵,又如何能引起紅疹呢?”

“罷了罷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快去尋太醫來為郡主醫治,凝冬,你在這裡好好守著,我去找太醫。”

雲佛寺距離京城有一段距離,為了應對突發情況,出宮時陛下定然是帶了太醫前來的。

菡萏詢問了一番後得知一位太醫正在為嫻妃治療頭疾,另外一位則在太子那邊。

顧不得多想,她趕緊找到了宋裴硯所在的禪房。

“太子殿下!求殿下救救郡主!”

屋內闔眼假寐的宋裴硯被外面的聲音吵的眉心緊蹙,不耐煩的說:“秦墨,誰在外面?”

秦墨推開門走了進來,“回殿下,是郡主身邊的菡萏,說是郡主或許吃了楚葵,身上起了紅疹,現在急需太醫過去診治。”

郡主?沈鳶?

頃刻間,躺在床上的宋裴硯就來到了秦墨面前。

“你去柳二小姐那兒將太醫帶過去,孤先去看看。”

說完人便沒了影。

可等到兩人感到的時候,房間裡早就沒了沈鳶的身影,詢問過後才知道她是被雲佛寺的僧人帶到了後山的浮螢湯池。

這浮螢湯池是雲佛寺的療傷聖池,是自天山上流下來的泉水匯聚而成,裡面的藥物能很好的緩解紅疹帶來的灼熱痛感。

“誒殿下!”

看見那直接運用輕功消失在視線中的宋裴硯,菡萏急的團團轉,只能先在這裡等著太醫到來。

此時的沈鳶和凝冬跟著那小和尚來到了浮螢湯池,剛進去就被撲鼻而來的藥香裹挾,升騰而起的白霧險些讓她迷失了方向。

終於到了地方,小和尚十分自覺的出了湯池,留下兩人。

“郡主,您快進去泡著,奴婢在這裡替您守著,放心。”

濛濛白霧中,沈鳶握住了她的手也放心了幾分,脖子上的痛感讓她實在是堅持不住,應了一聲後便踏進了湯池中。

湯池溫度剛好,滋潤著每一寸肌膚,沈鳶向下移動,終於遮住了脖子。

效果十分顯著,幾乎是在碰到池水後那股灼熱感便消散了不少。

“凝冬,你要不來泡泡?”

沈鳶享受般的眯著眼睛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一開始還以為是不是自己聲音太小了,便加大了一點。

“凝冬?凝冬?”

石沉大海。

沈鳶倏然間睜開雙眼,剛才享受的神情褪去,警惕的看向四周。

不對勁!

她想也沒想就從水面浮了起來,素手攀上湯池邊沿,手背上便被覆上了一隻油膩的大手。

“美人,良辰美景,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沈鳶猛然抽回手向後退去,以最快的速度沉底,藉著升騰的霧氣游到了湯池的另外一邊,奮力躍起,而那邊的男人此刻也已經噗通一聲跳了進來。

“美人?美人你別跑啊!”

礙事的裙襬被人扯住,沈鳶毫不留情的撕裂了裙襬上岸,又對著那追過來的頭就是一腳,踹的他直接四仰八叉的倒了回去,她趁機迅速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