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將自己從被褥裡解脫出來。

“殿下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成嗎?”

她現在是真的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知道這個事實的宋裴硯還是免不了心裡堵得慌。

“你……”

“殿下放心,我沒給你戴綠帽子。”

沈鳶似乎知道他要問什麼,嗤笑一聲,“不過是個男人而已,殿下這樣自信的人還在擔心什麼?”

“孤擔心?孤為什麼要擔心?孤不過是怕你一出來就像脫韁的野馬,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給孤抹黑,給東宮抹黑,這要是傳出去了,孤的臉往哪兒擱?”

這個時候宋裴硯反倒是端著了,嘴硬無比。

沈鳶點點頭,“是是是,我當然知道殿下是為了什麼,殿下也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麼分寸?”宋裴硯雙手環胸看著她,“你要是有分寸就不會到處亂跑,你要是有分寸就不會想要接過陌生男子送你的花,你要是有分寸就不會……”

他的腦海裡突然想到了最後那個男子說的話。

竟然說什麼願意跟他同侍一妻!

荒唐!

簡直是荒唐至極!

越想越氣的宋裴硯看著沈鳶的目光都變得十分危險。

“沈鳶,以後沒有孤的允許不能隨意出門,亂跑,知道嗎?”

沈鳶被他煩的腦袋都大了,“太子殿下,你到底有完沒完?”

“你不休息我還要休息的好吧?更何況現在我還是病人,你這樣折騰一個病人好嗎?”

她的控訴讓宋裴硯終於有了幾分良心,皺著眉給她蓋好了被子,“好好好,你好好休息。”

沈鳶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自顧自閉上了眼睛。

好在宋裴硯還是個人,雖然心裡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最後都老老實實的走了出去。

沈鳶本以為在欽州這個地方不會逗留太久,誰知道第二天宋裴硯不知道又發的哪門子瘋,竟然抱著她直接上翻身上馬,甩開一眾侍衛飛馳而去。

沈鳶自小騎馬,自然不怕,反倒是覺得十分的過癮。

黑色的馬匹從人群中穿梭,最終停下來的時候沈鳶都有些愣住了。

只因為她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大片鮮豔的花海!

各式各樣的品種,顏色鮮豔欲滴,生長在這片土地上。

沈鳶還在愣神之際,腰間又環上宋裴硯的一雙手,輕鬆的將她從馬背上抱了下來,牽著她的手走進了花海。

花卉不過剛剛長到沈鳶小腿的長度,在她潔白的衣衫上留下點點痕跡,像是大自然的畫筆,描繪出了一幅絢爛的景色。

花海無垠,芬芳的香氣讓人沉醉。

走出一段距離後沈鳶才終於回過了神,仰頭不解的看著宋裴硯。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宋裴硯捏了捏她軟軟的掌心,故作淡然的說:“昨日見到一枝花就走不動路了,孤便送你一片花海,讓你長長見識,也不至於下次被隨便一個野男人就能拐走。”

沈鳶好不容易升起的一點小感動在這一刻被無情的擊破,她沒好氣的甩開宋裴硯的手。

“殿下放心,我在宮裡什麼沒見過,怎麼會被這麼一點小恩小惠就騙走。”

這男人果然是個小心眼,這麼一件小事竟然還要翻舊賬。

手中一空,心裡空落落的,宋裴硯儘量讓自己忽略這種不適感,負手冷哼。

“但願如此。”

見他這幅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表情,沈鳶好不容易放鬆點的心情瞬間就不美妙了。

轉身就要走。

“你去哪兒?”

宋裴硯心裡一緊,趕緊拉住她的胳膊,“怎麼了?”

沈鳶用力掙扎了幾下也沒掙脫開他的力氣,翻了個白眼。

“花也看過了,殿下還不準備回去嗎?”

雖然她沒說什麼,但宋裴硯就是感覺到她心情不太好,想了想還是耐著性子詢問。

“這才剛出來就要回去,是哪裡不舒服嗎?”

他還以為正常女子見到這樣的場面應該是要在花海中跑一圈,然後開心的說好漂亮。

可是沈鳶的反應怎麼這麼平淡。

是他哪裡做的不夠好嗎?

宋裴硯就是一根筋,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出了問題。

“沒有,只是殿下被忘了我們出來是為了去支援原州的,而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談起正事,宋裴硯果然瞬間嚴肅起來。

“孤知道,但是孤昨日巡查時發現了忻州出了點問題,怕是要過幾天才能離開了。”

忻州出問題?

沈鳶在腦瓜子裡想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了一點頭緒。

原著中男女主路過忻州的時候的確出現了問題,據說是忻州官府的李大人一夜暴斃,死狀悽慘,鬧的人心惶惶。

如果記得不錯,應該是他們來這裡的前一天死的。

忻州,李大人,男女主……

沈鳶倏然間瞪大眼睛,想到了現在的處境。

女主何薇現在不就是在奉命查這件事嗎?

何薇到底是個新手,暗中查探被背後的人抓住,如果記得不錯,就是現在,何薇要被人給……

書中這個時候肯定是身為男主的宋裴硯前去營救,可是現在宋裴硯在這裡,那何薇豈不是……

沈鳶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算不算是報應?

何薇前世手裡沾染了這麼多骯髒的血,現在也終於要得到報應了。

而且還不用她自己動手。

“沈鳶?沈鳶?”

宋裴硯喊了她好幾聲,沈鳶終於回過神來了。

“怎麼了?”

“你在想什麼?”

宋裴硯的眼睛總能夠清楚的看透別人的想法,但唯獨看著沈鳶的時候,他也有幾分迷茫。

他以為沈鳶是有些不舒服,“你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眼看著他的手環上了自己的腰,沈鳶趕緊退後一步躲開,在宋裴硯驚訝的目光中又抱住了他的胳膊。

“殿下,我突然覺得既然咱們出都出來了,也不急於這一時回去,對吧?”

沈鳶軟軟的身體貼在他身上,難得對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宋裴硯被晃了神,根本沒聽清楚她說的什麼,直接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