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見狀,緊追不捨,試圖阻攔。

奈何夜輕璃輕功極好,轉眼落在紫芸身後,替紫芸擋下了劈過來的那一刀。

雖然她避開了要害,但手臂還是被劃傷,刺眼的鮮紅浸溼了衣袖。

夜輕璃顧不得傷口,拔出髮簪,快準狠地朝砍紫芸的那個護衛脖頸動脈刺去,隨即毫不猶豫地拔出。

鮮紅的血液噴了出來,夜輕璃抬腳,猛地將人踹飛。

此時,她與紫芸背靠背挨著,紫芸側首看了她一眼,見她手臂受傷,緊張地道:“姑娘,你受傷了!”

夜輕璃嘴角微揚,“無礙,小傷。”

紫芸心中感動:“謝謝姑娘。”

夜輕璃警惕地盯著那些人,壓低聲音對紫芸道:“你跟青衫先離開這裡。”

紫芸乾脆拒絕:“不行,將軍命奴婢保護姑娘,奴婢怎能將姑娘留在這裡一走了之。”

夜輕璃見紫語氣堅定,知道勸她們離開不可能了。

想到方才李少青說這裡的管事是宮裡的人,夜輕璃眸底一抹亮光閃過,轉眼看向為首的那個男人,“等等!我要見程公公!”

那男人聽到程公公,突然止步。狐疑的目光看向夜輕璃,心道:“這個女人怎麼會認識程公公?”

他抬手,示意眾人停手。

護衛們見狀,停止打鬥。

青衫疾步來到夜輕璃身旁,小聲詢問:“姑娘,紫芸,你們沒事吧?”

紫芸和夜輕璃搖頭。

青衫隨即鬆了口氣。

男人渾厚的聲音問:“你是程公公什麼人!”

夜輕璃揚聲:“等他過來,自然知曉。你們這麼多人守在這裡,難不成還怕我們跑了?”

男人冷眸瞪了眼夜輕璃,收回視線,眼神示意他的人去傳話給程公公。

片刻後,一個肥胖臃腫的中年男人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他穿著一身華麗的錦袍,挺著大肚子,滿臉橫肉,眼神不屑,開口,聲音尖細薄涼:“聽說有人在抱春樓鬧事!”

眾人聽到聲音,同時看過去。

程公公昂首走進人群,站在一樓大廳中央。

那為首的男人看到來人,滿臉諂媚的笑容,畢恭畢敬的拜禮,“程公公,您來了!是樓上那三個女人在咱們抱春樓鬧事,小人正要教訓她們,那個女人提起了您,小人怕誤傷了自已人,所以讓人請您過來。”

說著,手指長向夜輕璃。

程公公抬頭,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夜輕璃的容貌時,他眉頭微蹙,“這不是李少青李公子嗎?”

男人小聲道:“程公公,那人是個女子,易容成了李公子的模樣。方才小人也差點被她騙了,幸好小人經常同李公子打交道,李公子的身材小人還是比較熟悉的。”

程公公冷眼瞪著夜輕璃,不悅開口:“你倒是有幾分本事!怎麼,聽他們說,你認識咋家?”

夜輕璃冷笑一聲,“不認識!”

程公公眼裡一抹寒意閃過,正欲開口,被夜輕璃打斷。

“我不認識程公公,程公公不認識我,都沒關係。但我相信,程公公定能認識此物!”

話音落,夜輕璃手裡多了一塊玉佩,玉佩上雕刻著飛龍,中間刻著蕭天崇的崇字。

程公公緊盯著夜輕璃手裡的玉佩,瞳孔驟然收緊,嚇得一個踉蹌後退一步。

身旁男子眼疾手快急忙攙扶住他,“程公公,您沒事吧?”

程公公穩住情緒,手指顫抖地指著夜輕璃的方向:“把她們帶下來!快!”

夜輕璃看了眼青衫和紫芸,三人一起下了二樓來到一樓大廳內,走進眾人的重重包圍中。

程公公仔細看了眼夜輕璃手裡的玉佩,確定是宮裡那位的貼身之物心裡頓時緊張地要命,額頭冷汗密密麻麻。

此刻,他心裡別提有多焦灼。

這抱春樓是閒王的產業,他替閒王辦事。這些年,抱春樓裡乾的這些犯法的事情數不勝數,若是傳到皇上耳中,他不僅會連累閒王,他自已的小命也難保。

面前這女子不知是皇上的什麼人,但她已經發現了這裡,若是她將此事告訴皇上,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唯一的出路便是……

程公公看著夜輕璃的眼裡多了幾分殺氣。

他冷嘲一笑,視線落在夜輕璃手裡的玉佩上,“哼!你以為拿著一塊廉價的玉佩,就能離開這裡?”

夜輕璃無語擰眉,“程公公睜大你的眼睛仔細看清楚,這塊玉佩可是皇上欽賜!!”

夜輕璃話音落,青衫和紫芸也好奇望去,看到玉佩的那一瞬,兩人嚇得同時跪地。

那些護衛見狀竊竊私語議論起來。

“難道她手裡的玉佩真的是皇上的信物?”

“誰知道呢?咱們又沒見過,或許是假的,用來唬人的!”

“皇上怎麼可能認識這種身份低賤的女人……”

程公公隱約聽到他們的話,再看了眼夜輕璃,心中冷哼一聲。

他將夜輕璃的玉佩拿過來,頓了頓,突然道:“你說是皇上的,你問問這裡在場的人,誰信?皇上會將自已貼身之物賞賜給你一個身份低賤的青樓女子?大家說,咋家說的對嗎?”

話音落,對身旁的男人使了個眼色。

男人喊道,“公公說的對!皇上身份尊貴,怎麼可能會認識這些賤民!更不可能將自已的貼身之物給她!”

其他人見狀,隨聲附和:“公公說的是!”

青衫和紫芸見狀,冷著臉站起身。

紫芸拳頭攥緊,滿眼殺氣,壓低聲音對夜輕璃道:“姑娘,他們根本不打算讓我們離開,不如,我們一起殺出去!”

夜輕璃示意她不要衝動。

一旁,青衫急聲喊道:“此玉佩確實是皇上的,你們敢對皇上大不敬!”

夜輕璃冷眼掃視眾人,最後視線落在程公公身上。

程公公心虛,眼神慌亂,他緊緊地攥著玉佩,猶豫了片刻,猛地將它摔到地上,厲聲呵斥,

“賤人,竟然敢拿假的玉佩冒充聖上的貼身之物,來人啊,將這三人給我拿下,反抗者,格殺勿論!”

程公公心想,只要殺了她們,誰也查不到抱春樓頭上來!

夜輕璃冷冷地道:“天子腳下,你當真以為自已可以一手遮天,為所欲為!”

程公公揚聲長笑:“哈哈哈,你在這裡跟咋家講王法?天子腳下又如何?天高皇帝遠,既然來了抱春樓,就永遠也休想走出這裡!”

程公公話音剛落,冰寒徹骨的殺氣襲來,接著,是男人冷冽低沉的聲音,語氣中透著無盡的怒意,

“本將軍倒想看看,你要如何將她們留在抱春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