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你要為我做主啊!”
內院,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一個精美的小亭子,裡面正端坐著一位青年,其雙目無神,怔怔地望著水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鑫跌跌撞撞地跑來,“噗通”一聲,遙遙跪在岸邊,大喊道。
青年皺起眉頭,不耐煩道:“有什麼事,說!”
“外院有一個小娘們,仗著自己實力強,無緣無故地欺負師妹,我看不過眼,約她上臺友好切磋,想讓她收斂一點。”
“可……可誰想到……”話說到一半,沈鑫開始哽咽起來,說話斷斷續續的。
“到底怎麼回事,如果只是你決鬥輸了,那就不用浪費時間了,技不如人,有什麼好哭訴的!”似乎想到了某件不愉快的事情,青年面色陰沉道。
“不是這樣的,她知道實力不如我,竟然表面示弱,趁我不注意,突然偷襲,不僅打傷了我,甚至要置我於死地,要不是認輸得快,大師兄怕是再也見不到我了啊!”
也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他說到這裡,聲淚俱下。
“胡說些什麼呢!不是有導師在場嗎,有他當裁判,你怎麼會有生命危險?”青年斥責道。
“再說了,這次僥倖被她贏了,你的實力擺在這裡,下次再贏回來不就是了?”雖然在討論別人的事,但他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了。
沈鑫一噎,眼珠子一轉,再次道:“但是,她上次在臺上,氣焰囂張得很,說再也不會和我上臺決鬥,給我機會。”
“就是要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欺壓同門。更是口出狂言,說就算我把大師兄您請來,也拿她沒有辦法。”
“大師兄,您要為這些受難的師弟師妹們,討回公道啊!”
“竟有此事!”青年一時情緒激動,沒有控制好,手掌用力一拍,頓時,水中彷彿被投放了深水炸彈一般,整個湖面上,爆出無數巨浪。
似乎是畏懼大師兄的威勢,沈鑫深深地低下了頭,但沒人發現,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好了,此事我已知曉,我作為大師兄,肯定不會明知他們遭受苦難,而不管,你回去吧。”青年勉強壓下怒氣,平靜道。
“是,大師兄。”沈鑫緩緩退去。
青年站起身來,雙手緊緊握拳,咬牙切齒道:“任,言,愷!”
原來,他正是上次代表青雲府出戰,卻被劍宗傳人隨手擊敗的孫易。
自從那一戰後,儘管學院眾高層,包括他的師尊,都沒有怪罪他,甚至還反過來安慰了一番。
但孫易總覺得,學院上上下下,不管是師尊元老們,還是師弟師妹們,都在暗中嘲笑他,指責他給學院丟臉了。
他甚至都能想到,這些人在私底下議論的內容。
“虧他還整天,以大師兄自居,結果一碰到強點的對手,就原形畢露了。”
“真是讓學院丟盡了臉,堂堂青雲府,十大學院之一的代表,居然這麼不堪一擊!”
“廢物!”
“白費了學院的栽培!”
“……”
每次見到其他人的笑臉,他都感覺那是在嘲諷他,旁人的眼中,也好像盡是同情、鄙夷的目光。
一想起任言愷,他就滿腔的憤恨,但偏偏,這是堂堂正正的較量,單純的技不如人,他沒有任何辦法。
甚至,硬要在年齡上較真,他比任言愷還要大上一點。
因此,沈鑫歪曲事實的告狀,剛好讓孫易想起這不堪的往事,激起了潛藏內心深處的幽暗思想。
“正好,為了防止學院被破壞,為了維護學院的和平,就讓我來好好疼愛你吧!”他的嘴角,同樣浮現一抹詭異的笑意。
……
這一切,大致在陸明的意料之中,不過他並不怎麼在意,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此時,他正觀察著一個有趣的學生。
那天,陸明叮囑了上官靜,要好好靜心養傷,不要再那麼激動,便帶著小櫻離開。
在外院無聊地轉了幾天,終於,讓他發現了一件感興趣的事。
“我一定要突破到練氣境!”
一年級教學區域,有位學生正在辛苦練習,大汗淋漓。
附近早已是空無一人,這個時間點不再是教學時間,不管是教員,還是學生們,都已經離開,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也就只有他,還在這裡苦練,不願離去。
他的名字叫孔一凡,來到青雲府已經快五年了。
這五年來,每日認真學習,勤學苦練,虛心向同學和教員請教,從不懈怠。
然而,彷彿老天都在和他作對,這樣的努力奮鬥,換來的卻是,僅僅只有煉體高段的修為,連巔峰都無法達到。
教員的目光,也從一開始的讚賞、鼓勵,到後來的無奈嘆息。
甚至,有好心的教員,把他的情況上報新生導師,請求援助。
但,就算神元境的新生導師,來看過後,也表示愛莫能助。
不是他沒有辦法,辦法有很多,幫他提升修為,乃至於改善根骨,都能做到,但無論哪種辦法,都需要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又有誰願意支付呢?
今天,教員再次找他單獨談話,言語中,都是一個意思,讓他沒必要再堅持,好好享受下,在學院最後的時光,到了離開的時候,好歹能少些遺憾。
談話的全程,他一直保持沉默,沒有回應。
不是他不感激,這些關心他的老師們,只是他不願,他不甘心。
離家前,父母的殷切期望,給他送別的情景,恍如昨日。
那兩張笑臉上,關心的話語,彷彿還在耳邊迴響。
“我還需加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