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涼州斥候

一萬涼州騎兵率先一步出城開往涇陽，尉遲恭率領的一萬兵馬隨後緊跟著也出了長安。

長安城的百姓們也感受到了這緊張的氣氛，坊市之間沒有了平日的熱鬧，有訊息靈通的人打聽到了原來是突厥人就快打到長安了，這個訊息以極快的速度在長安百姓之中流傳出去，一時間長安的百姓們人人自危，生怕自已在這場戰爭中被波及。

夜無憂根本就沒打算進入涇陽城，他跟尉遲恭說好了，尉遲恭主要負責防守涇陽，涼州鐵騎遊弋在涇陽附近，尋找機會給頡利製造麻煩。

頡利有二十萬騎兵，這些人不可能聚成一團一起前來，肯定要分前後左右，還得分成幾個批次，否則京畿道根本就鋪展不開這麼多的戰馬騎兵。

夜無憂就是要利用這個機會，最好能吃掉其中的某一股騎軍，重創頡利計程車氣。而且夜無憂也給程石發出了命令，讓涼州剩餘三萬騎兵帶齊裝備迅速東進，埋伏在頡利退回草原的必經之路上，伺機給頡利大軍致命一擊。

涼州鐵騎還沒有抵達涇陽，前出的斥候已經跟突厥人的斥候交上手了，斥候之間的交手極為激烈，遇到了基本上就是隻能有一方活下來，雙方都想不暴露行蹤，那保守秘密的最好辦法就是幹掉對方。

陳廷就是涼州斥候“天煞”的副統領，原本陳廷是涼州的一個遊俠兒，整天遊手好閒喜歡跟人打架鬥毆，他的父母是涼州本地的商人，頗有家資。藉著涼州發展的東風，積累了一些財富，陳廷沒有了生活上的顧慮，本就身手不錯的他結交了一些江湖遊俠，每日飲酒作樂，打抱不平。

五年前他跟父母回漠山鎮探親，結果就遇到了突厥人夜襲漠山鎮，父母很不幸成為了少數喪命的幾人之一。家中遭逢鉅變的陳廷變得不再浪蕩，沉默寡言，等到安葬了父母之後，陳廷在涼州參了軍，小有身手的陳廷很快就脫穎而出，進入了涼州天煞營。

陳廷進入天煞營之後非常拼命，每當遇到突厥人的斥候陳廷都要將對方斬殺乾淨不肯放走一個，因此他自已也經常受傷，但是每一次陳廷都將情報送回了涼州，久而久之陳廷在天煞營中就有了個拼命大郎的稱號。

夜無憂也知曉了天煞營中有這麼一號拼命大郎，而且還多次召見他，親自教導陳廷武藝以及偵查技巧。憑藉著一股狠勁敢打敢拼，又從未失手的陳廷，進入天煞營的第四年，就被升為了副統領。

這一次陳廷帶著二百天煞跟著夜無憂來了長安，幾個月前的玄武門鉅變他們並沒有發揮什麼作用，甚至每天還蹲在山林裡，可讓這群好戰的殺痞們憋壞了。

昨天陳廷就帶著五十騎天煞前出涇陽，在最前線打探突厥人的訊息方便為後續涼州鐵騎作戰提供情報。陳廷膽子非常大，為了收集足夠的情報，他們這五十人已經來到涇陽外圍一百多里了，這跟突厥的先頭大軍隨時都會遭遇。

“統領，突厥斥候！”隱藏在樹林中的陳廷等人，終於看到了一隊突厥斥候，觀望的侯三緊張的對陳廷小聲喊道。

“注意隱蔽，等突厥狗接近後用神臂弩射擊！注意留活口，咱們還得套出突厥狗的大軍部署！”陳廷冷靜地安排戰術，他清楚自已的目標，殺人是其次的，主要還得搞清楚突厥大軍的兵力部署。

“準備！三息之後自由射擊！”天煞的斥候們做好了戰鬥準備。

樹林外的突厥斥候也很謹慎，他們知道這已經是大唐腹地，因此前進起來也是打足精神四處觀望。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樹林之中已經有幾十雙眼睛已經將他們鎖定。

“放！”陳廷見敵人已經足夠近了，下令射擊。

“嗖嗖嗖！”突厥人萬萬沒想到，從樹林之中發射出了密集的弩箭，一個不察就報銷了大半。

天煞使用的已經是涼州工坊改進後的臂弩了，十分小巧，威力上雖然不如騎兵使用的神臂弩，但是對於斥候來說十分適用，方便小巧，在馬上可以以各種姿勢射擊，在小規模的遭遇戰之中非常好用。

沒等突厥斥候反應過來，第二輪弩箭就已經噴射而出，再次射死大半突厥斥候。

幾十人的突厥斥候隊伍，兩個呼吸就只剩了十幾個倖存的了。主要還是他們大意了，太過靠近樹林，被涼州天煞打了個出其不意，要是在曠野之中遭遇，他們斷然不會這麼毫無一戰之力。

隱藏的天煞從樹林沖出，將剩下的十幾個突厥人包圍在一個大圈中，雙方展開了近距離的廝殺。這些草原蠻子極為悍勇，明知必死還要做困獸之鬥。

一番廝殺過後天煞重傷三人，將這些突厥斥候全部拿下。

“小猴子，看你的了！”陳廷對身後的侯三吩咐，他們之中侯三懂得突厥語言，通常都是由他來審問俘虜。

侯三沒有開口詢問，而是拔出刀來一刀砍翻了其中一人，之後才陰狠地對著剩下的幾人說道：

“我問，你們回答。只要稍慢一點，你們之中就有人死！”

侯三說完這句話還沒發問，又拔刀砍死一個突厥人。

“你還沒問呢？！怎麼就動手了！”其中有一個突厥人開口，這個唐人太不講理了！

“不好意思，你問的慢了！”侯三反手又砍了一個。

活著的突厥人只剩下兩個了，這兩人眼神恐懼的看著侯三，面前這個唐人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一言不合就開始殺人，他們不知道侯三的下一刀砍向誰，未知的才是最恐懼的。

“頡利到哪裡了？你們具體的佈置是什麼？”侯三這才開口詢問，前面已經已經給他們帶來了足夠的壓迫和恐懼，不怕這兩人不說。

“大汗的中軍還有兩百多里，我們是前鋒執失思力的部下。”

“你們前鋒軍有多少人？”

“前鋒軍總共一萬騎兵，還有左右翼騎兵圍繞中軍。”這兩人大致說了頡利的進軍方式，再詳細的情況他們一個斥候也是不曉得的。

天煞營的人都沒注意到地上的突厥人，他們以為躺在地上的都已經被射殺了，注意力全部在侯三審訊的兩人身上。此時有一個還沒死透的突厥人躺在地上，悄悄的從懷裡拿出一個牛角號用他最後一口氣吹響了。

“嗡~！！”沉悶的牛角號聲突然響起，在曠野上遠遠傳了出去。

“媽的！”陳廷率先反應過來，嘴裡罵了一聲然後迅速上去給這個吹號的突厥人補了一刀。

“快撤！馬上突厥的追兵就會過來。”陳廷趕緊吩咐撤退，大意了，居然有一個漏網之魚，幸好還是得到了有用的情報。

侯三二話沒說，唰唰兩刀結果了最後的兩個突厥人，立刻翻身上馬，隨著陳廷急速撤退。要是被聞聲追來的突厥騎兵纏住了，他們這五十人全都得報銷。

還沒等他們跑出去多遠，身後不遠處就有大隊的騎兵追了上來。

為首的突厥人大聲叫囂著，他已經看到了正在逃跑的唐軍斥候：“追上去，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