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軍將領哆哆嗦嗦的被帶到竇無疾面前,噗通跪倒在地。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將領帶著哭腔的不斷磕頭,以求活命。

“你們一共來了乾國多少人?”

竇無疾和藹可親的看著聯軍將領,臉上的笑容要多和煦有多和煦。

“一共來了五萬人。”

將領不敢隱瞞,急忙回答。

“那你們為什麼要單獨行動呢?”

竇無疾不解的問道。

“本來以為是安全的,所以分成小股隊伍方便劫掠村莊,沒想到碰上了將軍。”

將領委屈的想哭,為什麼偏偏他這麼倒黴。

“你還知道其他隊伍的位置嗎?”

將領搖頭,這不是不想告訴竇無疾,是真的不知道,為了搶奪更多的村莊,他們最近也沒有聯絡,知道來南村的是張將軍,還是二人關係比較近,搶的位置正好不遠。

“嗯,好,殺了吧!”

竇無疾隨意的揮手命令道。

聯軍將領短暫的愣了一下,接著驚恐的大叫起來。

“將軍問的我都如實回答,為什麼還要殺我?”

“我有說過你回答就不殺你?”

竇無疾反問道。

聯軍將領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沒說過,他瞠目結舌的看著竇無疾,最後被士兵一刀砍了腦袋。

竇無疾將村婦召集起來,帶著她們朝山裡走去。

村婦沒騎過馬,緊緊的趴在馬上,雙手摟著馬脖子,生怕自已掉下去。

因為有這些村婦的緣故,隊伍走的很慢,選好位置時已經是傍晚。

竇家軍計程車兵積極的紮好營帳,然後害羞的讓出位置,讓給婦女居住,自已再重新弄了幾頂帳篷。

婦女們本來很拘謹,害怕這些當兵的男人。

可相處下來發現,這些士兵雖然殺敵人時毫不留情,但是面對她們時卻很溫柔,還有些靦腆。

她們第一次住野外,很多方面都不熟悉,生活也不方便,免不了要打擾這些士兵。

士兵每次幫忙都是搶著去幫,逐漸的相互熟悉起來,也有了交流。

第二日,竇無疾再次帶兵外出,今天他們跑了很遠的路,也只找到一支千人隊伍,這支隊伍搶了些糧食,馬上還綁著幾個女人,都被他們帶了回來。

這些女人還以為遇上了另一夥士兵搶劫,嚇的面如白紙,感嘆自已的命運悲慘。

等被劫掠到竇無疾的大營時,見到了另一夥女人,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搶走她們的是乾國計程車兵,全都喜極而泣,本來絕望的心也活了過來。

竇無疾發現,士兵們比以往好像更加積極,也開心了不少,做什麼事情都搶著做。

婦女們住在大營之中,也不是光閒著,不光為他們做了飯食,還為士兵們縫洗衣服,照顧著士兵的日常生活。

竇無疾的竇家軍歲數都不大,最大的也才二十多歲,可能當時韋青只是先讓竇無疾嘗試帶兵,所以沒有將老兵安排給他。

竇無疾也派人去西關城外打探情報,韓國的進攻並不順利,在付出不少傷亡後,韓國最終選擇將西關城圍困起來,沒有再選擇強攻。

而竇無疾追殺聯軍小股分隊時,也聯絡到了乾國斥候營的斥候。

斥候告訴竇無疾,聯軍再次將霞琅關圍了起來,上次聯軍雖然死傷不少,但比起他們龐大的數量,人數還是佔據絕對優勢。

霞琅關那裡竇無疾不需要擔心,有明藏公和幾位將軍,再加上裡面還有四萬大軍在,雖說突圍有些難度,但是守城絕對是沒有一點問題。

那夜霞琅關城外一戰,乾軍陣亡了將近兩萬士卒,聯軍要多一些,死了三萬多,傷了一萬多,其實正面戰鬥時,他們死傷的並不多,反而是竇無疾帶隊衝殺時,聯軍因為害怕後撤,相互推搡導致的踩踏死傷了不少人。

竇無疾的打算是,先將聯軍的這些小股分隊剔除乾淨,之後再想辦法對付韓國的大軍,韓國大軍有七萬多人,想要解決西關的危機,是個不小的難度。

有了斥候的幫助,竇無疾不用在浪費時間去找聯軍分隊,反而是每日在營中休息,斥候找到聯軍分隊以後,回來告知他們位置,他們出發去殺光聯軍士兵,將聯軍士兵搶奪的財物,糧食,女人全部都帶回山上。

這些聯軍士兵將這次的劫掠當做一次性買賣,完全不留餘地,除了對他們有用的金錢、糧食,也就只有女人能夠活下來,男人全部被殺死,連孩子都不放過。

整個西關邊境的村莊,可以說是千里無雞鳴,人間煉獄。

竇無疾帶兵每去截殺一次聯軍分隊,對他們的恨意就增上一分,竇家軍計程車兵也痛恨這些聯軍士兵,甚至在瘦猴的帶頭下,開始虐殺聯軍士兵。

竇無疾因為心中有恨,沒有去制止他們,其實不光是瘦猴的帶頭,這裡面還有營中一些女人的影響。

在日常的交流中,營中的女人每次說起聯軍士兵,都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們,這幫畜生害的她們家破人亡。

竇無疾手下計程車兵本就年輕,相處下來的對這些營中的女人有了好感,受她們的情緒影響,加上本就對聯軍士兵痛恨,便出現了虐殺聯軍士兵的現象。

他們回到軍營以後,還將虐殺聯軍士兵的情況說給那些女人聽,那些女人都滿口稱讚,還有的對士兵表達了好感。

這更加助長了他們的行為,虐殺的更加殘忍。

竇無疾本來不太在意,他覺得這些聯軍士兵就該被虐殺,甚至不經意間他都表達了對這種行為的支援。

可當有一天,竇無疾在樹林中無意間聽到,士兵在向婦女繪聲繪色的描述如何虐殺聯軍士兵的過程時,他猛然醒悟過來。

他計程車兵不可以這樣,他們可以對待敵人兇狠,不留情面,但是不可以將虐殺當成一種樂趣。

不光是竇無疾醒悟過來,當他找到劉扶危時,劉扶危也在為這件事糾結,他想不明白哪裡不對,只是直覺告訴他,一支隊伍不可以是這樣的狀態。

看到竇無疾到來,聽到竇無疾講述士兵這樣下去,性格會扭曲,會變的很極端且殘忍,長此以往下去,當他們與同袍產生矛盾時,可能也會產生虐殺對方的衝動。

這是很可怕的現象。

劉扶危聽到竇無疾的分析,他才明白過來,他一直想不明白的點是哪裡。

竇無疾讓劉扶危將女人全部召集起來,現在軍營之中女人的數量已經有幾百人,不光有婦女,還有少女,人數已經都快趕上竇無疾手下計程車兵數量。

竇無疾讓劉扶危去做這些女人的思想工作,他則在晚上將士兵們帶出大營。

竇無疾沒有將士兵帶遠,只是將他們帶到了河邊。

天氣漸漸的變涼,晚上當微風從河面吹過,吹到臉上時,已經能明顯感覺到寒冷。

竇無疾命士兵全部脫去衣服,下到河裡。

“將軍,這大晚上的怎麼想起帶標下們來河裡洗澡,天涼了,怪冷的。”

有士兵開著玩笑對竇無疾問道。

這些士兵現在都是竇無疾的親兵,竇無疾平時對他們很寬容,除非犯了軍法,不然很少責罰他們。

所以他們偶爾也敢與竇無疾說笑,竇無疾也會回應他們。

“哪兒那麼多廢話,快點下去。”

竇無疾面色平靜,看不出息怒,士兵們雖然奇怪竇無疾的命令,但還是按照命令脫去衣服,下到河中。

當他們脫去衣服後,冷風吹拂過身體時,再棒的身體也會感到寒冷,他們哆哆嗦嗦的環抱手臂,像下餃子一樣一個個跳入水中。

岸上冷,沒想到水中更冷,徹骨的寒意從面板浸透到他們的身體內,他們感覺呼吸都變的困難了。

“將軍,這也太冷了,讓我們上去吧。”

有士兵用祈求的語氣對竇無疾說道。

“哎,著什麼急,這才剛下去,過會兒就不冷了。”

竇無疾笑盈盈的看著他們,雖然是笑著對他們說話,但是卻反駁了他們的想法。

竇無疾計程車兵長時間跟在他的身邊,受他的影響,對軍規看的很重,絕對做不出違反軍令的事情,竇無疾明確的告訴他們,這是軍令。

士兵們不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軍令,但也不敢問,估計竇無疾也不會回答他們,只能強撐著繼續待著河裡。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有些人已經凍麻了,腿還出現了抽筋的症狀,疼的他們臉都扭曲在了一起。

“將、將軍,太冷了,求您讓我們上去吧。”

終於,有士兵扛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對竇無疾請求道。

“這才過去一炷香的時間,就受不了了?”

竇無疾好笑著問道。

“將軍,標下的腿抽筋了,再不上去,時間長了可能腿就保不住了。”

士兵聲音顫抖,可憐兮兮的望著竇無疾,不光是抽筋的疼,如果真的腿保不住了,那他以後的生活怎麼辦,軍營也不會再留他們,往好了說給他們一筆銀錢打發走,最多以後對他們稍加照顧一點。

但他們身體殘疾,如何娶妻生子,以後的生活怎麼辦,這是可以想象到的。

“難受嗎?”

“難受!”

所有計程車兵全都高喊道。

“覺得我是不是很殘忍,這是要斷送你們的下半輩子。”

士兵們沉默了,他們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竇無疾打量了自已士兵,再次開口道:“我替你們回答,對,你就是很殘忍,我們都是你的兵,你卻要這樣虐待我們。”

竇無疾說這些話時,聲音逐漸變冷。

士兵不論心裡是怎麼想的,此刻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被虐待舒服嗎?”

沉默代替回答。

“不舒服,很痛苦。”

竇無疾繼續說道。

還是沒有人回應他,卻抬頭奇怪的看著他。

“我不這麼覺得,我感覺很爽,很開心,虐待人很快樂,我都在想,以後要不要經常虐待變著花樣的虐待你們。”

聽到竇無疾的話,士兵們的眼中全都露出驚恐的神色,有些恐懼的看著竇無疾。

“怕了嗎?”

沒有人回答,只是身體在顫抖。

“回答我!”

竇無疾大喝一聲,聲音冰寒,帶著怒氣,眼睛在夜晚彷彿都散發著兇狠的光芒,士兵們感覺他的聲音比河水還要寒冷。

“不怕!”

有人回答道,不是他不害怕,而是覺得這樣的回答竇無疾會滿意。

“既然不怕,你們吵著上來幹嘛,咱們繼續待會兒,我也正好想想以後怎麼變著花樣的折磨你們。”

竇無疾輕笑一聲,手指指了指說話計程車兵,士兵不明白這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將軍,我們怕了,我們是來當兵的,是想靠拼命來賺取軍功,哪怕不能封侯拜將,也能光榮的回家娶妻生子,而不是想被虐待。”

有士兵終於忍受不住,說出了心裡話。

“既然你怕,我想問你,我想虐待人的心理你覺得好嗎?”

竇無疾再次對著那名士兵問道。

當竇無疾說出這句話時,有聰明的已經想明白竇無疾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們驚訝的看了竇無疾一眼,低頭沉思。

“不好!”

士兵斬釘截鐵的回答竇無疾,現在也顧不上得罪竇無疾後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

“既然我這樣的行為不好,你們為什麼又要去做呢?”

竇無疾此刻,終於說出目的,他眼神向每一個士兵一一掃過。

士兵們再次沉默,‘虐待敵人也不可以嗎?’他們心裡不解的問自已。

竇無疾也不準備聽他們回答,他繼續說道:“我先在這裡對你們說一聲對不起,前幾日你們虐待聯軍士兵的行為,我其實都看在眼裡,甚至我是默許的,你們有些人也是受到我的影響才會這樣。”

“但我現在想明白了,這樣是不對的,我們可以對敵人兇狠,可以殺死他們,但我們不能虐待他們,虐待他們之後,他們死了一了百了,可我們還活著。”

“時間久了,你會覺得虐待人很快樂,以後不光虐待敵人,你會虐待每一個和你有仇或者有矛盾的人,甚至是你們的同袍,你們的妻子,你們的孩子。”

竇無疾說完這句話,士兵們還是沉默的,但是此刻他們全都看著竇無疾,眼中有著後悔、後怕,逐漸開始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