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廂房裡的慾望,此刻馬車裡更多的是情。

夏日的天氣有些悶熱,慕露華的臉頰紅彤彤的,微風透過馬車簾子吹進來,吹散這一片紅暈也吹不散傅姬修的炙熱。

慕露華依靠在馬車壁上,“你就不能自已騎馬嗎?非得和我做一輛馬車?”

她在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

傅姬修一把拉過慕露華攬入懷中,“夫人坐馬車,為夫怎麼能獨自騎馬,再說了以前不都這樣。”他的聲音帶著一股被砂礫蹭過的低啞,又帶著一點溫柔,夾雜著他嘴角噙著的笑,隨性中帶著一絲慵懶的味道。

“玉曇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慕露華掙扎了兩下最後放棄。

傅姬修那溫暖而有力的手掌壓根不會放過她。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道:“以後不要去寶華寺了好不好?我會吃醋。”他一字一句地啟唇,最後幾個字聲音很小。

不知是沒有底氣還是害怕。

“我和法師之間本來也沒有什麼。”慕露華揚了揚下巴說道。

似乎又覺得自已說得不對,她為何要跟玉曇公子解釋?

“我是男人,他那點小心思,我豈會不懂?何況他沒那麼簡單。”傅姬修抱著她腰的手掌又緊了幾分,原本溫和的嗓音如浸入雪水般冰冷。

“知道了,那現在能不能放開我,很熱的。”慕露華小心思說著。

“熱就把外袍脫下,又不是沒見過,你身上哪一寸我沒見過。”傅姬修一本正經的說著。

“玉曇公子!”慕露華的臉瞬間緋紅,如雪地裡綻開了的紅梅。

這恰似好看的一幕落入傅姬修的心裡,燥熱在一瞬間蔓延全身。

他不受控制的勾起慕露華的下巴,輕輕含住她的粉唇,細細的在她唇上碾轉纏綿,世間在這一刻彷彿變得安靜了許多。

他的眼裡只有她的柔美,她的香甜。

微風吹進馬車裡,吹不散瀰漫在空氣中的曖昧。

許久傅姬修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

慕露華的身子軟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喘氣。

她覺得自已瘋了,剛剛那一瞬間她的心跳很快,既害怕又很渴望。

難道她們曾經真是夫妻?

傅姬修垂眸看著懷中嬌羞的人,有些得意的笑了。

馬車外,騎在馬背上的淺月狠狠瞪了青天一眼。

青天有些不知所措,“你瞪我幹嘛?我什麼也沒幹好吧?”

淺月諷刺道:“你家爺可真是厲害。”

她跟了小姐三年多,過去的事她不知道,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如此臉皮厚的近小姐身。

青天無奈道:“爺這叫痴情懂嗎?”

“你們在說什麼?”慕露華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

青天連忙噤聲,淺月翻了個白眼,策馬上前。

夜漸漸暗下來時,馬車到了建都城內。

不知是車馬勞頓,還是心情愉悅,兩人今夜很快就入了夢。

雖未能同床,但卻是傅姬修這幾年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

三日後,下了一夜的雨,清晨剛停。

慕露華跨進院子,就看到一個熟悉背影。

若生背對著站在院子的石榴樹下,他的白袍外披著一件紅袈裟,和此刻的石榴花一個顏色,紅而不妖,豔而不嬌。

微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然。

“法師,你怎麼來了?”慕露華有些驚訝喊道。

若生轉過身,手持念珠笑了笑,“貧僧說過,我們自會相見。”他的聲音柔得像清晨的風拂過。

慕露華覺得站在石榴花下的若生格外的好看,可腦海裡卻浮現出傅姬修的臉。

她收拾好心思,“多謝法師掛念,法師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了我心中所念之人。”若生目光灼灼地看著慕露華。

“心中所念之人?”慕露華心中一驚,難道他指的是自已?

難道真像傅姬修說得一樣,若生真有其他意思?

慕露華頓時有些尷尬,她看了看四周,幸好此時院中無人。

若生走上前笑了笑,“建都學堂請貧僧前來教學佛法,明日就上任,所以今日便來看看你。”

建都學堂是建都最大的皇家學堂,專為朝堂培養人才的地方,也是達官貴人子弟學習的地方。

不過這兩年也有改革,不少寒門子弟也能入建都學堂。

慕露華心中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虛驚一場。

“法師也會開玩笑,”慕露華揚了揚下巴。

“貧僧與露華相識已有數年之久,可謂緣分深厚,自然亦是貧僧心中所掛念之人啊!”若生故作高深地說道,言辭間透露出一絲模糊不清的意味。

“法師,您就別再開玩笑啦。”慕露華微微一頓,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此說來,那豈不是意味著,咱們今後將成為同僚了?”

她與孟長奕皆在建都學堂擔任教師,孟長奕負責教授學生撫琴技藝,而她則傳授女子舞蹈藝術。

不過,他們並非全職夫子,而是每兩日前往學堂一次。

“嗯嗯,的確如此,日後還需仰仗露華多多關照貧僧才是。”若生依舊笑著。

進建都學堂講佛法,不過是為了見到眼前人罷。

慕露華思索片刻,不解地問道:“但據我所知,學堂不是定在三日後才開學嗎?為何你明日便要走馬上任呢?”

“只因貧僧乃是新入職,故而需要提前進入學堂熟悉環境。”若生臉上的笑容含著璀璨的光,嘴角處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之色。

慕露華輕笑一聲,祝賀道:“那就恭賀法師成功入職建都學堂啦!”

她展露笑顏時,紅潤的唇角微微一彎,眼角也隨著上揚,流露出一種獨特的韻味,令人心醉神迷。

若生最喜歡看她笑,情不禁的摘下一朵石榴花別在她的髮髻上,“貧僧覺得,露華比石榴花還好看。”

“假和尚,你不在寺廟待著,跑這裡來做甚,怎麼?寺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傅姬修走了過來,他的聲音很冷。

若生冷笑道:“施主管得是不是太寬了些?”

一個散發著遮天蔽日的黑氣,一個像幽靜的深潭 ,映得整個院子的溫度冷了好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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