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姬修望著何香凝的臉，腦海裡卻全是慕露華的身影，特別是她在大殿上離去時的眼神如針紮在他心裡。
傅姬修撐在床榻上的手指緊緊了，他突然站起身，“皇后今日累了，早點休息吧。”說完撿起地上的外袍跌跌撞撞離去。
何香凝坐起身，緊緊抓著床榻上的被褥，“表哥，陛下！”她不明白自已做錯了什麼，陛下會突然離去。
傅姬修走得很決絕，絲毫不曾回頭。
何香凝抽出頭上髮簪甩地上，“慕露華！”
……
宮外的玉府內。
傅姬修一人坐在荷花池木板上，一手搭在膝蓋上，“這荷花都開了，露華你卻不在朕身旁，朕有些有時候也在想，你是否愛朕。”他苦笑著，自已堂堂一個帝王卻被慕露華給拿捏住了。
他隨時摘了一朵荷花在鼻尖聞了聞，“年少時，你曾對朕說你喜愛荷花，朕便為你種了這滿園的荷花，朕想盡辦法的把你留在身邊，是不是朕錯了。”
“原來年少情深不過是鏡花水月，可朕還忘不了你光著腳丫在荷花池中戲水的樣子，滿池的荷花再美也不及你半分，哼哼……露華……朕要拿你如何？”
彎彎的新月掛在樹梢，荷花池裡偶爾有一隻蛙跳動而引起的鳴響，荷葉中有點點星辰在流動……
………………
翌日。
長壽宮內，太后坐在高位上，皇后何香凝坐在一旁。
何氏將手中的茶杯遞給嬤嬤，“如今你已經是皇后，就應該有皇后的樣子，其他人不必放心上。”
何香凝緊緊的握著手，抬起眼眸，“母后，可是昨日陛下他……未曾在臣妾宮中過夜。”她的臉色複雜，說完又垂下頭去，這可是他的新婚之夜。
“就這樣就受不了？他是陛下是天子，你是皇后不是普通妃嬪，是陪他站在雲巔的人，而不是整日捻風吃醋的人，你安心些日子，陛下總會看見你的好，先帝在時和哀家伉儷情深，還不是一樣有了其他女人，陛下和慕貴妃有著年少情誼，哪裡那麼快放棄。”太后何氏不緊不慢的說著。
“母后教訓得是，是臣妾太過心急。”她想了想確實是自已太過心急，她看重的不就是陛下情深義重嘛。
太后何氏笑了笑，“這不就對了，昨日慕貴妃還算明事理，景仁宮來傳話，她昨日將陛下拒之門外，你只要多多用心些，陛下總能看見你的好，這麼久都等過來了，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太后何氏頓了頓接著說道：“貴妃妃母族握著兵器，又有丞相在朝中，對陛下而言那也是重要的，皇后可明白？”
何香凝點點頭，“母后說的是，臣妾太急了。”
外面宮女報道：“慕貴妃駕到。”
何香凝望著門口進來的慕露華，這也是她第一次見，昨天的冊封大典也只是遠遠瞧見，看著她的模樣雖已生了皇子可還是冰清玉潔的，心想能成為陛下心坎上的女人，果然有幾分姿色。
“參見太后，皇后娘娘。”慕露華微微欠身。
“平身吧，賜座。”太后笑著說道。
“謝太后，見過皇后娘娘。”慕露華坐下後看向何香凝，只見她也正看著自已，兩人都相視一笑。
“你們今日也算正式見過，哀家希望你們和睦相處，早日為陛下多多添皇嗣。”太后見狀滿意地點點頭。
“母后說的是，”慕露華頓了頓記接著說道：“大皇子昨夜沒睡好有些鬧騰，臣妾便起得晚了些，所以沒能準時給母后請安，還請母后恕罪。”
“貴妃照顧大皇子甚似辛苦，”太后笑著說道，“如今陛下忙於朝政，貴妃還是多勸勸陛下，讓陛下雨露均霑，朝政固然重要，可皇嗣也重要。”
“妾身明白，妾身會做好分內之事，多勸陛下。”慕露華心裡明白太后是在敲打她，如今的她已經沒有任何期待，安安心心看著崢兒長大就好。
“如此甚好，你們都是皇帝的妃子，理應相互扶持，共同為皇帝分憂。”太后何氏的臉上浮現出笑容，她很滿意慕露華的表現。
“是，妾身謹遵太后教誨。”慕露華和何香凝齊聲說道。
太后何氏拂拂手，“你們都退下去吧，哀家也泛了，以後呀也不必日日來請安，服侍好陛下才是你們應該做的事。”
“是。”
…………
慕露華和何香凝兩人退出了長壽宮站在宮殿外。
何香凝先開口道：“貴妃比本宮年長，又比本宮先入宮，本宮以後便叫你姐姐吧。”
慕露華頷首道：“皇后娘娘，不可，尊卑有別。”
何香凝笑道：“貴妃不必如此緊張，你我都是服侍陛下的，陛下對姐姐情深義重，本宮自嘆不如。”
慕露華恭敬的說道：“臣妾與陛下不過是年少情誼罷，所以陛下才多疼愛臣妾幾分，皇后才是陛下枕邊人，像皇后這樣的家世和容貌和陛下才是更配。”
“貴妃與朕只是年少情誼？”傅姬修的聲音從側方傳來。
慕露華和何香凝都轉過身向傅姬修行禮，“陛下。”
傅姬修上前扶起何香凝，“皇后不必行禮。”他頓頓了，“嗯……貴妃也起來吧。”
“謝陛下。”慕露華的聲音很平淡，臉上也帶著薄薄的笑。
傅姬修背在後背的手緊了緊，“貴妃剛剛說和朕只不過是年少情誼罷？”
慕露華抬起眼眸凝視著他，“嗯……陛下與我只不過是年少情誼。”
“好……嗯哼……確實只是年少情誼。”說完望著何香凝，“皇后剛進宮不是很熟，朕帶你到此走走？”
“謝陛下，當年陛下和臣妾在江城也有過年少時光。”何香凝溫柔的望著傅姬修。
傅姬修點點頭，“朕怎麼可能會忘呢？”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餘光瞟著慕露華。
慕露華頷首道：“陛下和皇后伉儷情深，臣妾就不打擾，臣妾宮中還有大皇子要照顧，臣妾就先告退。”她說完就轉身離去。
傅姬修假裝沒聽到繼續說：“皇后，走吧。”
兩人都轉身往不同方向離去，誰都沒有回頭。
也許回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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