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首場直播—5

孫貫城聽到四周的喊聲和掌聲，抬頭只見風水講堂早被香客圍得水洩不通，頓覺自己的八卦人生躥到了長蟲峰頂，心潮澎湃地一拱手：“各位、各位，故事吹完了，該吃飯了！”

“屙喲，貫城大哥！”曹老闆揮動著手機：“你聽聽群眾的呼聲、看看高漲的貫粉，接到吹完，接到吹完！今天是龍抬頭！我請在座地各位幹豬頭肉、喝大酒！”孫貫城只得坐下：“那就再吹一會兒。”

“好！”在座的豬頭和抖音的貫粉都轉入提問。但幾乎只問一個問題，那就是老吳家的財寶在哪兒？貫城大師！

“喲，還貫城大師呢，哈哈！”孫貫城看著直播架：“要說老吳財寶的下落嘛，嘿嘿！正可謂：晨鐘暮鼓臨鳳山，銅瓦銀臺鐵旌幡，不知當年平西侯，又在何處跨雕鞍！”眾位懵了：“啥意思？”

“啥意思！”孫貫城往椅子上一靠：“各位，我要知道財寶的下落，還用在這兒玩直播？嘿嘿，早被各位包成人肉包子了！”

“哎喲大哥,財寶都是傳說！那老範同志離開圓通寺，幹啥子去了?” 曹老闆急嚯嚯地打斷了孫貫城。四周的聽眾也附和道：“是啊，老範不折騰了，還要幹嘛呢？”

“噢！”孫貫城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前舉，擺了個列寧在一九一八的造型：“同志們！簡而言之，老範同志自打打離開圓通寺，就不刨坑、不拆遷、不折騰了！”

“哈哈哈哈！”四周的聽眾一片大笑：“那他不折騰幹嘛去了？”

“哦！”孫貫城也笑了，放下抬起的手臂：“老範同志從此之後，是一心一意的抓內需、保民生、建立文明城市。等到六年後康熙頒下聖旨，老範同志就回京任左都御使，後升兵部尚書、加太子太保，也算是仕途通達、功德圓滿了。時到今日，圓通寺內既供著二寶、立著吳三桂“圓通勝景”的牌坊，還刻著老範寫的“納霞屏”，也算是圓通三絕了！”

“哎呀，謝天謝地！老範沒把昆明刨廢啊，應當升官！” 曹老闆長出一口餿氣：“那他怎麼不折騰了呢？”

“去、折騰個屁啊！”孫貫城翻翻眼：“老範是個明白人，汪湛海既能預言云南的五百年，就不會防著有人中途打劫？再說了，千里做官只為錢，真把昆明折騰的拉屎都是原生態，他老範吃個屁，難道上山當猴子？”

“那你說昆明像靈龜，咋個現在看不出來了？” 曹老闆看著四周的水泥森林，水泡眼裡一片茫然。

“哎喲曹大土豪，還靈龜呢你！”孫貫城傷心的嘆道：“昆明城歷經五百年時光，方顯出龜蛇相交、山水相依、人神共生之氣，不單景色勝過江南，所謂的工業先機，也跟著鐵路進來了，一時人口激增、商機湧現，卻拿老城當了冤家。一九二二年拆了南城牆，建起了南屏街，昆明成了通達世界的商埠。五十年代又把城牆拆了、護城河填了，商山平了。六九年的時候，說是為防原子彈，掏空了正義路下的中軸線。一位大員又號召圍海造田，差點填平滇池，把昆明整成戈蘭高地。前幾年修高速，把長蟲的脖子又打了兩個洞，你說這長蟲破了七寸，靈城背無靠山、前方又洩了明堂，還斷了脊樑、破了龜殼，哪兒他媽還有什麼靈龜啊！”

“屙喲，靈龜成了死烏龜，那汪湛海藏的第四十九個龍穴呢？” 曹老闆還是不甘心。

“哈哈！龍穴？這都是封建迷信！”孫貫城笑道：“再說，就算是有，你看現在城裡有多少臺挖機天天在挖、天天在刨，這當中也有你曹老闆公司的份吧？所以就是剩下點龍氣，恐怕也早被你們挖沒了！”

“屙喲！那老子的公司以後不挖了！”曹老闆決然地一拍大腿。

“真不挖了，晚了！”孫貫城也一拍大腿，轉而看著直播架：“唉，網上的各位，知道林徽因此生最大的遺憾嗎？”

“知道，就是沒有阻止拆除北京城！”直播頁面上跳出一片相同的評論！”

“噢！”孫貫城笑了：“這是她五十年代的遺憾。而在此之前的一九三八年，梁思成和林徽因初到昆明就四處呼籲，昆明的靈龜是中國的八大風水上乘之地，希望不要為了眼前之利，拿550年的古城拆著玩了。可等到了一九四六年，林徽因回到昆明養病，發現昆明的城樓和城牆已所剩無已。痛心疾首地說她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阻止民國政府拆除昆明的城樓，而且不久的將來會證明，此舉是相當愚蠢相當造孽的。所以現在昆明人啊，只能在兒歌裡回憶從前的場景了。誒，這首兒歌有會唱的嗎？”

“有啊！”頁面上立馬跳出一片：“城門城門幾丈高，三十六丈高，騎白馬，拿馬刀，鑽進城門挨一刀.....”

“哈哈！”孫貫城樂了：“看來老昆明不少嘛！”

“為什麼林徽因的遺憾在北京和昆明呢？”頁面上跳出一條提問。

“問得好，這位朋友！”孫貫城一拍大腿：“要說昆明的靈龜城北京的四九城，一個東北屬木一個西南屬金，雖說曾鬧得康熙寢食難安，但相剋之中必有相生的機緣。首先說它們在明代立城的時間相隔不遠。昆明城承於元朝的赤鴨城，立於1382洪武十六年。而北京城曾是元朝的大都，1496永樂四年，姚廣孝採納汪湛海的建議，把建紫禁城的土方回填了元大都，這才有了後來的景山。再說勘輿兩城的都是汪湛海，風格上都是正南正北，開合方正。這北京城的大風水以崑崙、太行為龍脈。而昆明雖處西南，但從堪輿之時就匯聚了三大龍脈，除了崑崙、秦嶺，自喜馬拉雅發源的南龍脈，正好從昆明穿城而過，成就了上好的風水。”

“既然風水那麼好，為什麼非要拆除北京和昆明呢？”頁面上又跳出一句。

“哈哈，這個問題很尖銳呀！”孫貫城略一沉吟：“據說，我是說據說啊。當年有個明史專家，在昆明當過某校的副校長，後來當過某市的副市長。至於他為什麼力主拆除這兩座城嘛？大家可以上網查查。不單北京和昆明立城的時間和方位相似，在五十年代拆除的時間和方位，也有驚人的巧合。1951年1月，這位副市長開過專題會議之後，北京城就從次年開始拆城樓，扒豁口，繼而拆除城牆，一直持續到一九六九年。而昆明也就從一九五二年，拆除了北門“蓮華勝景”的牌坊，繼面推平了商山。靈龜的屁股從此失去了靠山，接著又拆除了六座城樓，扒掉了剩餘城牆，填掉了護城河，一直到六九年的圍海造田，昆明就徹底變成震後重建城市了......”

“哇，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抖音裡一片嘈雜。

“誒，貫城大哥！”曹老闆接著提問：“有啥子辦法既保老城、又建新城，還能找到龍穴?”

“辦法有啊！關鍵看你曹老闆……”孫貫城說著，又賣開了抖聲關子。

“啥子辦法，你快說噻！”曹老闆睜大水泡眼，抖音也是一片提問：孫貫城故意壓低聲音：“這幾天新聞看了嗎？人類已經觀測到了黑洞，還有愛因斯坦的引力波......”

“嗯......”曹老闆一臉茫然：“啥子黑洞、引力......啊波？和找龍穴有啥關係呀？”

孫貫城一撇嘴：“哎呀，你土豪既不讀書又不看報，說深了你也不懂！這樣，你負責拿錢、我負責設計，咱們造他個時空機，躥進黑洞倒轉時空，把拆掉的城樓立起來，把填掉的滇池扒開來，你老曹家從此便是土豪翻身、飛龍在天！”

“哼哼！看來還沒忘了電磁！” 一旁的路人笑了，隨手寫下“不要說飛龍在天了，貫城大師要能搞出時空機，透露下彩票的中獎號，我們把你們二位也供在寺裡！”

“哈哈，對呀！”孫貫城看著浮窗把嘴一咧：“有了時空機還找什麼汪湛海，直接炒彩票不就行了，保證讓彩票中哭鼻子！唉，這點子是哪位大哥出的！”

“是我！”路人擺擺手。

“嗨喲！”孫貫城起身拱拱手，而曹老闆看著路人則瞪直了水泡眼，正要起身招呼，路人卻把手指在鼻前一晃，轉身出了圈子。

“唉，曹老闆，你認識這位？”孫貫城指著路人的背影。“不、不、不！”曹老闆連連搖頭。“那好！”孫貫城把手一伸：“曹老闆......出錢吧？”

“可以大哥，我曹夢得就是個爛土豪、錢沒問題！你倒是莫吹牛逼，這兒正在直播喲？”曹土豪的豪氣也上來了。

“嗨！這才多大點事兒啊！我孫半仙的電磁物理不是白學的，掏錢吧？”孫貫城的神態是正二八經。周圍的豬頭也跟著起鬨：“曹老闆掏錢吧，大家一起發財！”

“掏錢就掏錢！”曹老闆脖子一耿：“貫城大哥，你莫吹喲......”孫貫城把嘴一撇：“吹......”

要說孫貫城一生的牛逼多如牛毛。什麼引力波、時空機加八卦風水、平行時空，無非是拿曹老闆這個土豪打打鑔、開開心。可老話說屁放大的傷胯，牛吹大了上稅。誰能料到今天的牛逼竟能穿透宇宙，開啟了時空的金鑰，也喚醒了不同時空潛伏的暗線。沒等他這吹字落下尾音，圈外就傳來一聲高叫：“孫半仙啊，莫吹了！花都讓你吹榭了！”

“喲荷！”孫貫城把頭一轉：“是大白鵝啊!”眾位豬頭一愣：“咱不是豬窩嘛，咋又飛來一隻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