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理解

一輪紅日，緩緩落下。

風徐徐吹著，學員們懷揣著剛剛領到的元石補貼，走出學堂，各個神清氣爽。

“真不知道方源怎麼想的，居然放棄了班頭位置！”

“呵呵，他腦袋壞掉了，估計整天想著殺人，我們不要理會這種瘋子。”

“說起來，他那天闖進學堂，我真被嚇一跳。太恐怖了，那天回去之後，我做了一晚上噩夢。”

學員們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

“班頭好。”

“班頭好。”

陸塵過來後，便見到有人問好，於是一路微微點頭。

“班頭哥哥。”不知是誰，甜甜的叫了一聲。

“班頭哥哥？”陸塵心中詫異，循聲扭頭，便看見了妹妹過來，挽起了他胳膊。她眉眼彎了起來，熱烈奔放的本性展露給陸塵。

兄妹倆有說有笑，形影不離，外人眼中顯得格外親暱。

漠北抱臂看著身旁陸塵兄妹的親暱，臉上滿是不屑，他心存高遠，“淪陷於兒女情長，怎麼能讓我成為更強大的蠱師。”

“副班頭好。”這時一位普通學員走過他身邊，立即鞠躬問好。

“嗯。”漠北心中欣喜，應了一聲。

“從前怎麼沒發現，今天的夕陽紅潤的可愛啊……”一聲聲的副班頭，也讓他陶醉其中，他一臉享受，大搖大擺的走出學堂。

赤城故意走他們身後，不想鞠躬問好。

“哼，不過是一個副班頭就抖起來了。”他不想承認自已輸了，必須強撐臉面。

“我雖然只有丙等，但我相信，一切都會變的越來越好的。”古月赤城對未來心懷希望。

然而此刻，與漠北同為副班頭的方正，心情十分糟糕，臉色也十分難看。

“哥哥，你！”他瞠目結舌的看著學堂大門口，一個孤獨的身影就堵在那裡。

不出意外的，方源又勒索元石，而且還頒佈新規矩，“副班頭三塊，普通學員一塊。”

一群少年簇擁著漠北走來。

看見方源堵在校門口，古月漠北大怒，手指著方源，“方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堵我們？！我現在是副班頭，你這個普通學員見了我，首先得鞠躬問好！”

回答他的是方源的拳頭。

砰砰砰。

幾次攻守轉換，古月漠北被方源擊倒在地，昏迷過去。

周圍少年們，統統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應。

侍衛們竊竊私語，也沒有阻止。

就這樣收拾了古月漠北，又收拾了方正。

赤城走在陸塵身後，他故意這樣，主要還是不想鞠躬問好。

見到陸塵走到大門口，一群少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向他簇擁而來。

結果讓他們大跌眼鏡，方源對於陸塵兩兄妹視若無睹，看著他們悠然走過。

“阿哥，這個方源又開始勒索元石了，我們不幫幫忙嗎。”陸莫可愛的眼睛，滿是不忿的看著方源。

如果讓他知道自已哥哥與方源同流合汙，一切分贓學員們的元石，不知道她作何感想。

“不用。”陸塵冷漠開口，感覺妹妹是胳膊肘往外拐，多此一舉了。

感到陸塵語氣的冷漠，陸莫也只好乖乖的閉嘴。

她心思如雪，心裡想著，“雖然同窗們被方源打劫，我看不下去，但是阿哥的話我不能不聽，不然他就不高興了。”

周圍學員面面相覷，看著陸塵背影漸行漸遠。

“看來方源不敢搶陸塵元石。”有人出聲，打破沉默。

“我們，要不要也跟著班頭？”有人看著陸塵，想要跟隨。

赤城此時看著漠北幸災樂禍，又看到方源放過古月陸塵，於是嗤笑一聲，“方源，你怎麼不打劫班頭的元石。”

“你是不是怕了，不敢搶劫陸塵！”

“對啊，看來他就是欺軟怕硬。”

周圍人紛紛應和，有些的甚至準備跟著陸塵一起出去。

回應他們的，依舊是方源的拳頭。

連赤城一起收拾了。

片刻後，少年們嘆著氣從學堂大門出來，他們發現今天一樣什麼也沒改變。

當他們出去學堂大門，有人一拍腦袋，大叫起來，“我想到了，難怪方源不當副班頭，他是想繼續勒索我們呀！”

不少人也恍然大悟，有人拍大腿，憤慨不平。

“這樣一來，副班頭和我們就沒有什麼區別，只有陸塵班頭才有用了。”

不知誰說的，少年們聽了，不由沉默了下來，還有的看了看昏倒過去的古月漠北。

“可是班頭也不管方源。”

“對，他只顧著自已妹妹，根本不管我們普通學員。”

“不過，還有副班頭和我們一樣呢。”

砰！

學堂家老狠狠的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這個方源太過分了，他想幹什麼？居然還敢搶，搶了副班頭三塊元石。這樣一來，只有古月陸塵沒有被搶，但是方正、漠北的元石就被搶了，和普通學員有什麼區別？！”

他壓低聲音，語氣充滿憤怒情緒。

方源拒絕副班頭，就是拒絕納入家族體制。說嚴謹點，就是對家族的一種背叛。

緊接著，又搶劫同窗，還讓副班頭的元石也變成兩塊，變相的將副班頭的權勢削弱，已經超出了學堂家老的底線了。

久而久之，學員們對副班頭的職位失去敬畏與興趣，只對古月陸塵保持敬畏。

這樣班頭就一家獨大了，可是他想要的是一家獨大。

“如果讓古月陸能塵出手，教訓方源就好了。可是方源搶劫其他人，就是不搶劫陸塵兄妹。”學堂家老嘆息，至少班頭的權勢還是有的，方源也沒有去搶班頭的元石。

“到底是為什麼，方源不搶劫陸塵呢？”

學堂家老壓制火氣，將目光集中在書桌上的五份調查報告上。

第一份報告上，是古月陸塵的家庭背景。

他從小與妹妹相依為命，父母早亡，身世一清二白。是根正苗紅的族人。

第二份報告上，是陸塵生平過往。

年少喪失雙親，從小就遭受各種不公平對待，讓其表現的十分冷漠。然後又十分勤勉，努力的學習各種活計，養活自已和妹妹。長大了，又跟著獵戶，冒險上山打獵，到了現在每次打獵都收穫頗豐，能夠一週打獵三頭野豬回來。

“難怪，古月陸塵不肯與方源出手，幫助學員們抗衡方源的勒索。他是因為小時候遭受族人的漠視冷眼和欺負，對於家族沒有歸屬感。幸好他還有個妹妹，又被族長招攬，以後可以慢慢磨合。”學堂家老看了古月陸塵的資料後，也是越發理解陸塵的做法了。

一個從小受族人冷眼的人，長大了怎麼可能熱心幫助他人？

“但是根源還是方源搶劫勒索同窗，他到底是怎麼這麼快晉升中階的，居然比方正、漠北、赤城還快？”學堂家老又聯想到方源身上。

又過了片刻，看完關於方源的三份資料。

學堂家老微微頷首，“原來如此，從小背受族人厚望，親手冠上天才之名，認為其有甲等。如今被高高摔下，心中憤懣，憋著一口氣，修行刻苦，想向族人證明他能行！所以我打壓他，他才如此激烈反擊。”

理解也不代表原諒，這個方源已經觸犯了他的底線，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學堂家老抖了抖手中資料，又皺起眉頭，“這些資料雖然詳實，但是對方源晉升秘密毫無涉及。這都幾天了，這幫人也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