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天子本就因她做錯事還不敢承認的態度而惱火,聽她提起三皇子,想起自已案頭上那些變著花樣吹捧三皇子的奏摺,愈發添上幾分怒火。

“你們母子兩個,勾結朝臣,如今朝中盡是讚頌三皇子的大德,要朕封他做東宮呢!”他面色如結了冰霜一般冷寒,抬手將婦人甩開,拂袖而去。

“你們母子兩個,都當朕是傻子?好好地反省去!”

劉貴妃被摔跌到地面上,卻顧不得疼,緊緊地攥住宮女的手:“陛下方才說……朝臣在朝中替三皇子出頭?我們可做過這樣的事?”

那宮女自然也是她的心腹,皺眉搖頭。貴妃勢力有限,實則很難說得動那麼多朝臣替三皇子說話。

劉貴妃轉眼之間便明白過來,指尖握緊那枚名牌,輕輕咬牙。

“祝皎……”

這日春和景明,少女端坐於銅鏡前,任由桂枝替自已細緻地梳理起一頭青絲,挽在腦後。

她指尖握著一枚荷包,湊到鼻尖細聞,是一股淡淡的香氣。母后送她的,可以凝神靜氣。

這時,少女從銅鏡中瞥見身後緩緩進來的一抹身影,不由得抬眸望過去。

只見青年著一襲月白色羅衫,衣襬上用銀線繡著細密的繁複花紋,青年青絲垂落於肩頭,見著她,低眸行禮。

“殿下。”

“不必客氣。”梳妝還未完,少女便忍不住伸出指尖,攥住他的袖角,雙眸亮晶晶地盯著他,指尖晃了晃,“我要的人,可帶來了?”

青年因著她這孩子氣的舉動而不由得低低咳嗽一聲,耳尖稍稍染上粉色,示意一下。

門外進來一抹清瘦的高挑身影,是一名年輕女子,身著一襲乾淨利落的黑衫,雙眸明亮而冷然,朝她下拜。

“十七見過長公主殿下。”

陸溶解釋道:“十七是微臣的暗衛之中,最擅用毒藥和暗器的,且她又是女子,扮作婢女跟隨在殿下身旁,不會引人懷疑。”

其餘的暗衛,或粗獷或狡詐,都不像是會隨意出現在女子身邊的形象。

祝皎對這個暗衛很是滿意,不過名字有些草率,不像是尋常婢子。便給她重新取了一名,跟桂枝相配的。

“便喚作茯苓吧。”

“是。”桂枝收到指示,帶她下去更一身宮女服。

偌大的宮室之內,便只餘下二人。

少女抬起雙眸,望著鏡中自已的一張花容月貌,她指尖執筆,輕輕描過眉尾處,卻左看右看像是少了一點什麼。

她微微氣悶,伸出指尖將黛筆塞到青年懷中,“你幫我畫一下!”

陸溶修長指尖不太熟練地捏著那一支黛筆,輕輕俯下身,纖細的筆尖落在少女的眉尾處,二人之間的距離一瞬間拉近。

這樣靠近……可以看得清少女的濃密睫毛,像是小刷子一般,上下輕掃著,拂過他的掌心,產生一陣酥麻感。

青年微微屏息,一筆一筆地將她的眉毛畫好,語氣略微蘊含了一抹無奈。

“……都讓我借你人手了,殿下明知那場賞花宴上會有人對你不測……為何還要前去呢?”

少女抬起雙眸,溫和而鎮定地盯著他,看出青年眼底蘊含的擔憂,輕輕彎起唇瓣,語氣堅定。

“暗箭難防,避無可避,為何不試試主動出擊呢?”

她要……一舉粉碎羅世琪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