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房間裡傳來奇怪的碰撞聲。

屋裡。

炕上的王寶妞嘴巴里塞著酸臭味的褲頭,眼神從憤怒憎恨到逐漸絕望,疼痛讓她下意識的躲避。

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打在臉上。

“賤人,再躲老子打死你。”

王寶妞終究還是屈服了。

*

畫面回到桃源村。

姜甜擺脫王老根後,直接回了村尾的房子裡。

王家那邊,房間裡沒多少她的東西,晚點讓王大壯三兄妹收拾好,給她送過來就行。

村尾這邊。

薛玉蘭正在院子裡洗衣服。

院門被推開,她下意識抬頭過來看,見姜甜走進來,驚訝道,“不是說中午吃完飯在村口集合嗎?”

姜甜笑笑,“我把戶口從王家遷出來了,以後就搬過來跟你一起住。”

薛玉蘭先是驚訝,轉瞬又很開心,“好啊,來之前還說找我照顧你,結果到現在我沒為你做什麼。”

姜甜嘖了一聲,“那你就不要工資好了嘛!”

薛玉蘭咧了咧嘴,“如果你一直管我吃喝的話,我可以不要工資的,姜甜,你真的對我太好了。”

好到她本來也不好意思再要姜甜的錢。

姜甜哈哈一笑,“哎呦,算了,我可不是黑心老闆,你先洗衣服吧,我回房間躺會兒。”

之前薛玉蘭搬進來以後,就已經給她把正屋的房間給收拾了出來。

乾淨的床單被子都在炕上,她偶爾會在這邊午休。

薛玉蘭高高興興的應了一聲,“那你中午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對了,你在王家的東西,等下我洗完衣服去給你拿回來。”

姜甜已經走到門口,回過身來,“咱們中午吃,油潑辣子面。”

“好。”

兩人相視一笑,正準備各忙各的。

突然。

隔壁傳來一聲驚叫,“二爺,二爺你怎麼了,你別嚇我,我去叫沈老來,你要撐住啊!”

緊接著,就是急促的腳步聲。

姜甜和薛玉蘭再次對視一眼,抬腳跑出院子。

便已經看到阿古朝著村裡的方向跑去。

薛玉蘭著急的擦擦手,“姜甜,咱隔壁這個坐輪椅的看著跟個病秧子似的,別是出什麼事了吧?”

姜甜心裡清楚。

霍雲淵的確是有傷有病,甚至還有毒,其實他能活著,應該是救治他的醫生耗費了極大的心血才把人救回來。

所以那天晚上,他說自已活不久,是真的。

而她,作為木系異能者,擅長的是療愈功能,多多少少對治病救人通一點。

從在劉大夫那裡看到霍雲淵,她就有了猜測。

那晚,算是確定了。

哎,這樣一個顏值與氣度並存的男人,就這麼眼睜睜的死在她面前,還真有點可惜。

心裡這麼想著,姜甜開口回應,“我們去看看。”

倒不是說準備救人,要是木系異能還在的話,她可能會考慮考慮。

現在就是個普通人,心有餘而力不足。

薛玉蘭點點頭,“走,去看看吧,咱們能幫把手就幫把手,雖說人看著冷冰冰的不好相處,但也不像是壞人。”

兩人進了隔壁的院子。

說起來,這還是做鄰居以來,第一次過來。

院子裡空空蕩蕩的,除了堆著些柴火,還有晾曬了衣服,其他什麼都沒有。

進了屋,床上躺著一個人。

面色青灰,雙眼緊閉,無聲無息就好像已經不在了。

薛玉蘭有點害怕的抓住姜甜,“姜甜,人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姜甜用力握了握薛玉蘭的手,隨即放開,“沒事,我過去看看,你看他肚子還在起伏,活著呢!”

薛玉蘭鬆了口氣。

姜甜走到床邊,抬手拉起霍雲淵的手,兩指搭上他的脈搏。

隨即,眉頭皺了皺。

的確跟她想的一樣,受過危及生命的重傷,而且還中了毒,只不過解毒不太及時,後續傷也沒養好。

導致身體的脈象又虛又亂。

今天應該是受了很大刺激,導致急火攻心,原本壓制著的殘餘毒素再次亂竄,危及生命。

看是看懂了。

但是叫姜甜來治,她還真不會。

以前在末世的時候,遇到傷病,有木系異能在,也不太需要很詳細的辯證。

直接上手就行。

現在真沒什麼辦法。

空間井水的的確確是有調養身體的作用,但那需要循序漸進的過程,沒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給他喝了,也是浪費。

“你在幹什麼?”

正當姜甜收回手,思考著是回去,還是等著阿古回來時,從外面急速衝進來一個男人。

他滿頭大汗,眼神驚怒交加的瞪著姜甜。

姜甜站起身,“我能幹什麼 ,你家二爺都要死的人了,我在這兒還能怎麼害他,看你那樣子……”

她越說越嫌棄。

真是看阿古不順眼,上輩子是個蚱蜢吧,總是一驚一乍的。

阿古的眼神落在床上的霍雲淵身上,頃刻間溢滿傷痛,轉身又衝了出去。

眨眼的功夫,手裡提溜著一個人又衝了進來。

站在旁邊的姜甜和薛玉蘭,都能感覺到這來回帶起來的風。

“哎呦,急什麼急,急急急,把我累死了誰給你家二爺看病啊!”

熟悉的聲音,從來人嘴裡發出。

姜甜不用看都知道,是劉大夫。

等會兒,那沈老又是誰?

姜甜想到剛剛在屋裡聽到阿古的喊聲,說要去把沈老給霍雲淵請來看病,可提溜來的卻是劉大夫!

好好好,這老頭身份指定不簡單。

但是眼下,也確實不是探究這個的時機。

阿古撲通跪在地上,雙眼通紅,“沈老,您一定要救二爺,求您了,只有您能救他了。”

劉大夫跺了跺腳,語氣非常暴躁,“亂叫什麼,滾起來,別在這裡哭哭啼啼的,人不是還沒死嗎!”

說著,看了姜甜一眼,走到床邊,抬手給霍雲淵搭脈。

幾秒鐘過後,他的臉色陡然黑沉下來。

厲聲對阿古問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阿古喏喏開口,神色遲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二爺就是看了一封從家裡來的信,我那個時候在廚房熬藥。”

“聽到不對勁進屋裡來,就看到二爺吐了口黑血,然後暈過去了。”

他說話的功夫,劉大夫已經從藥箱裡最底下,拿出一卷布包。

開啟後,裡面竟然是一套金針。

他快速把金針用酒精消過毒後,示意阿古,“把他上衣脫了。”

阿古趕緊上前來脫衣服。

片刻後,劉大夫神色專注的開始在霍雲淵身上下針,一針接連著一針,全都是要命的大穴位。

姜甜看在眼裡,便知道,劉大夫深藏不露。

他下針的地方,根本不是普通的鄉野赤腳大夫敢動的位置。

但凡出點錯漏,人直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