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失蹤了。

這是一個好訊息。

因為至少他沒被人擒下。

陳久將刀一收,臉上掛起了笑容。

“能為郡主做事,還真是陳某人的榮幸啊,哈哈哈哈,徐大人,這回咱兩還是同僚,以後多多照應。”

說話的同時,他張開雙臂朝著趙一傷走了過去。

“他賽怒,塔尼巴拉日愣烏格特呀。”

趙一傷被他的舉動弄的一愣,隨後臉上掛起了笑容,放下弓弩,同樣對陳久張開了雙臂。

“安達,巴雅日拉。”

說實話,趙一傷說的是什麼,陳久沒聽懂。

他剛才說的那句是前世送一個內蒙族的同事回家時,同事媳婦下意識說的。

什麼意思他也不知道,不過估摸著就是平時打招呼的話,所以陳久就囫圇吞棗的記下來裝逼用了,畢竟前世的時候會幾句小語種,裝逼效果自動加一分。

趙一傷是元人,聽懂了他的話,雖然用詞的方式不太準確,但一個漢人用蒙語和他交流,那就代表著臣服。

舉個栗子,比巴拉趙靖忠。

禮尚往來,趙一傷也熱情的向他表示感謝。

這一謝就謝到閻王殿裡去了。

趙一傷的腦袋在天上飛,張開雙臂的無頭軀體噗通倒地,驚的一旁的徐大頭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擊得手的陳久沒做絲毫的停頓,腳下輕點,身體前傾,手中的紅袖刀劃出一輪滿月,對著神箭八雄中的錢二敗斜砍了過去。

錢二敗還處於愣神狀態,他的目光正隨著趙一傷的腦袋在天上飛,對近身的刀芒渾然不知。

刺啦。

紅袖刀鋒利的刀鋒劃過他的腰身,隨後陳久的刀勢如水銀瀉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在他身上劃出了數十道口子。

刀刀見骨,血光四濺。

現在距離趙一傷無頭軀體倒地的時間沒超過一息。

八雄已去其二。

六隻長箭終於對準了陳久,八雄中剩下的六人也不傻,知道這小子近身實力強悍,一邊挽弓的同時,一邊朝著後方撤退,只要拉開距離,他們相信能將陳久斃於箭下。

“嗖,嗖,嗖,嗖,嗖,嗖!”

六道箭支離弦聲同時傳到了陳久的耳中,他的身影被鎖定的死死的,就連化影分身大法制造出的殘影也沒了曾經的效果。

看來這幾個箭術大宗師自有獨特的鎖敵方法,不完全是靠眼睛。

陳久右手護住身前,紅袖刀上下翻飛,將面前三支利箭一一擊落,身形向前疾馳的同時,突然掉轉身子,左手一探,將快接近他腰間的一支箭夾在指尖,接著身體旋轉回去。

剩下的兩隻箭就這麼貼著他的身子穿過,射了個空。

危機並未解除。

又是六道響動同時發出,朝著還在飛奔的陳久射了過去。

前方還是三支利箭,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他的眼前,三箭呈品字狀,看軌跡是鎖定他的雙臂和前胸。

陳久不慌不忙,先是一刀橫掃斬落兩箭,隨後刀鋒豎起,正對胸口那支,卡察一聲響動過後,這支箭從中被噼成兩半,一分為二,從他身側滑了過去,隨後就撞上了他背後的兩支箭羽。

還有一支!

陳久在揮刀的同時,左手的箭支不知何時沒了蹤影,隨後他順手在背後一夾,那支漏網之魚好像是有人遞給他一般,乖乖的躺在了他的指尖,接著隨著他向前一揮,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中!”

“嗖,嗖,嗖,嗖!”

弓弦響動居然只剩下了四聲。

徐大頭一臉的不可思議,他看到神箭八雄中的兩人還保持著拉弦的動作,但身子已經開始向地上傾倒了。

週五輸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他沒有停下挽弓的動作,一支箭羽又搭上了弓弦。

面前只有一人,身後有三支箭羽射向陳久後心。

神箭八雄。

就這?

陳久這一次沒有回頭,而是看著眼前急忙拉弓的週五輸一陣輕笑。

“直視我,栽種!”

一聲爆喝在週五輸耳邊炸響,他精神一個恍忽,接著眼前微笑的漢人莫名的消失,隨之取代的是三支朝他爆射而來的利箭。

他的眼神很好,認出了那是自家兄弟的箭支,他甚至清楚的看到,那三支箭尾部的箭羽分割氣流時的抖動。

神箭八雄只剩兩人。

有四人是死在自家兄弟的箭支之下。

週五輸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自家兄弟的箭下。

陳久也沒想到,他背後一直在放箭的三人,居然有一個被週五輸臨死前的一箭給帶走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下輩子多做善事吧。

紅袖刀輕輕抖動了一下,隨即在空中曲折一記,劃出了一個L,將兩隻軟綿無力的箭支敲落在地。

八雄中的最後兩人停下了射箭的動作,臉上帶著迷茫。

他們距離陳久莫約五十丈,但這個距離,對方只要掠上三次就能趕到。

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臉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

跑!

活一個就行!

兩人同時掉頭,背對背展開身法,試圖離開那個男人的視線中。

陳久並沒有追上去,他收起紅袖刀,慢吞吞的走向了傻待在原地的徐大頭和他的手下。

“大,...大人,我去幫您將他們追回來!”

徐大頭的臉上重新掛起了討好的笑容,似乎只要這樣做,他就能活下去。

“啪啪啪啪。”

陳久衝他鼓掌。

“說說吧,趙敏是怎麼聯絡上你的,你又給元庭提供了多少訊息。”

徐大頭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一邊磕著頭,一邊高聲求饒。

“陳大人,下官也是逼不得已,那元庭抓了我八十的老母為此要挾,如果我不按他們說的做,豬狗不如的元人就要拿我的老母親點天燈啊,請大人明察啊!”

“放你的屁!”

說話的是吳六破,他像夢遊一樣走到了陳久面前,隨後雙目才恢復清明。

一恢復神智,他就聽到了徐大頭滿嘴的謊言,也顧不得回想自己為何會回來,而是衝著徐大頭怒斥。

“你敢汙衊主人,蒼狼白鹿在上,主人若能聽到,一定會將這個滿嘴謊言的漢人點燈祭旗。”

徐大頭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指著吳六破大聲辯解。

“你看,陳大人你看,他又在威脅我,下官真不是在撒謊。”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吳六破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死死的掐著他的脖子,任他怎麼掙扎都不肯放手。

徐大頭差點被直接掐死。

最後還是陳久救下了徐大頭,靈犀一指點在了吳六破的雙肩,廢了他的兩條胳膊,吳六破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下場會如何,他脖子一耿,衝著陳久冷笑。

“長生天會為我等報仇的,漢人,我在烏蘭巴托等著你。”

陳久覺得手有些癢癢的,他喜歡這麼硬氣的對手。

一個大比兜子甩了上去,結實的手感反饋很好,在吳六破憤怒的目光中,陳久指了指如同夢遊一般走過來的鄭七滅。

“你們的長生天,好像不太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