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願處變不驚,直截了當地反問道:“所以是誰?”

既然說她猜一輩子都猜不到,那她乾脆就不猜好了。

其實不用方雀初回答,她也知道應該是顧京律出手了的。

這些事情都彷彿是一通百通。

不過方雀初好像確確實實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東西呢。

所以不妨詐詐她,看看能不能意外地撈到一些有用的情報出來。

然而方雀初卻開始守口如瓶了,問題丟擲來了之後,她並沒有自問自答的打算。

“沒話說就請離開我的家.”

祝願笑了笑,儘量以平穩的心態說道:“你已經浪費了我的很多時間.”

要不是還顧及那麼一點素質,她是真的想要直接吼出一個“滾”字了。

但即使已經這麼好言相向,落在有心之人的耳朵裡,仍然是很刺耳。

方雀初就好像那甩不掉的狗皮膏藥,非但沒有離開,坐在沙發上,還悠閒自在地翹起了二郎腿,淡淡說道:“祝大小姐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啊.”

她倒是岔開話題的槓把子,反問道:“你為什麼從小的時候見到我開始,就那麼討厭我呢?”

“呀,我還以為你厚顏無恥,沒有發現呢.”

祝願故作誇張地抬起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都心知肚明,那她怎麼還能這麼鍥而不捨地出現在她面前?真是煩得很。

方雀初並沒有生氣,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有些口渴,但周遭並沒有為她準備的茶水。

於是只好撇了撇嘴,然後說道:“跟你說個秘密吧,其實四年前京城下大雪的那個夜晚,我也看見你了.”

看見她躲在暗處。

穿一件很漂亮的牛角大衣,脖子上圍著一條黑白格子的厚圍巾,表情從欣喜到直到看見她變得生氣。

再到失魂落魄。

所以她那會兒故意哭得很大聲,還抱住了身前的顧京律。

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戳著男人心裡最柔軟的那塊地方。

這才篤定了他一定不會推開自己。

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從當年的當事人口中親耳聽到自己一直都很在意的這件事情,祝願挑了挑眉。

雖然在意,但只要是從這個女人嘴裡說出的任何一個字,她都會有選擇地去相信。

或者是,壓根兒就不相信。

司馬昭之心還路人皆知呢,這女的的狗嘴裡恐怕也是吐不出什麼象牙來的。

她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她會親自去找顧京律問的。

“男人都是會變的.”

方雀初目露鄙夷,嗓音好似從鼻腔裡冷哼出來似的,“京律以前還說會娶我呢,可是現在呢?”

祝願:“……”沉默終將成為她最大的保護色。

趁著方雀初還想繼續開口胡編亂造,祝願直接一聲吼住了她,“大姐,您沒事兒吧?”

大半夜的跑她家來發瘋。

真的是晦氣!要不是這會兒她自己和顧京律相處起來也有些尷尬的話,否則早就去對門把那個男人拉過來了。

當面對質才有意思。

不然誰都張了一張嘴,誰不會說?那會兒乾洗店的老闆也沒說顧京律的西裝口袋裡同時藏著兩個女人的照片啊。

她雖然懷疑君庭收購盛祥諾背後的真實目的。

但是她從來沒有質疑過顧京律付出的愛。

從始至終,都沒有。

“我對你說的這些話,哪怕只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敢興趣.”

祝願斂了斂眸子,刻意去壓低自己的聲音,“所以,你要是還擱我這裡發瘋的話,我就報警趕你走了.”

脾氣壞起來,真的是想把她推下26層的心都有。

她就是沒素質!就是不想搭理這個女的!方雀初似笑非笑,也總算聊起了正事兒,“攔新聞的是君庭.”

不過僅僅只是七個字,她卻好似丟擲來了一個七磅重的炸彈。

祝願心裡早就有底了。

可為了詐出更多其他的事情,她不得不裝作很吃驚。

倒吸一口涼氣之後,宛若被唬住了的樣子,臉頰上的肌肉都在輕輕顫抖著,一副錯愕到不可置信的樣子:“不可能,我是不會相信你說的鬼話的.”

顯然,方雀初是很滿意自己看到的這一幕的。

她總算捨得拿出那份牛皮紙資料夾裡的資料了,既有文字又有照片。

語氣頗為嘲諷地說道:“真是想採訪一下你,不知道你辛辛苦苦調查到最後,發現最大的幕後黑手就在身邊,是什麼感覺呢?”

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那份檔案,祝願很仔細地看著,不想錯過其中的任何一個細節。

方雀初還在說著:“怎麼樣,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吧?”

“而且顧京律他,一定沒有和你說過這些.”

她也是借了這份工作的方便,才會意外得知的。

正好成了可以踩祝願的“利器”。

最好還能成功挑撥了這倆人可笑的感情,何樂而不為呢?從頭到尾,祝願將手中的檔案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並沒有什麼於她而言是有效的證據。

她撅起了嘴巴,儼然一副戀愛腦的樣子:“我不信,這些什麼狗屁證據也是可以憑空捏造的.”

“你給我看這些就是想讓我和顧京律吵架,然後你好趁虛而入是吧?”

方雀初語塞了。

是的,她承認這女的有點腦子。

但是並不多。

“我看你還真是不見棺材就不落淚了呢!”

方雀初一把搶回那份檔案,冷著臉說道:“你查了那麼久,也沒查到盛祥諾背後的實際控股人是顧元龍麼?”

祝願撇了撇嘴。

真的不好意思,她還真的沒!本身就不和這女的一樣是學商的,她真正的專業水準不在這塊兒。

不過現在不用查也知道答案啦。

顧元龍?並不認識,可是這人姓顧,還是和顧叔叔一樣,是“元”字輩。

他與整個顧家肯定是脫不了干係的。

方雀初邊起身邊繼續說著,“顧京律的加入就等同於是主心骨,他們合作起來,你知道背後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呢?”

那位顧京律的親生父親,本就是個草包。

顧氏集團在他的手裡運營了那麼多年,業績早就下滑到破天際了。

如今想想,也確實是該換一輪新鮮的血液了。

她是局外人,對這種明爭暗鬥只有樂呵看戲、拭目以待的份。

可祝願他們這幫京圈的太子爺小公主們可就不一定了。

颳起血雨腥風時,哪家能逃得掉?獨屬於他們這些從小便衣食無憂之人的好戲,即將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