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

祝願冷不丁地問了一句,“需要的,你再說一遍呢,我沒有聽懂.”

什麼油漆筆什麼立刻馬上澄清的,她真的很不理解。

斂起眼睫,顧京律是又好氣又好笑。

在這位祖宗面前可沒有什麼脾氣。

正打算真的為她再重複一遍剛才的決定時,倒是沒想到物業很上道,主動打斷道:“顧總,我們已經充分了解清楚您的意思了,現在立刻馬上就去辦!”

祝願:“……”她問一遍的意思就是想要阻止這場荒唐的鬧劇。

怎麼這個物業明明很有眼力見,現在卻看不出他們之間的家庭地位?這個家明明是聽她的好嗎!在顧京律的默聲允許之下,物業的幾個人帶上安保,已經拿著梯子和油漆筆重新去找那塊還沒撤遠的廣告牌了。

祝願只能跟著一起走出去。

假使那深紅色油漆是要潑在禹嶼的臉上,她還可以拿起法律武器來制止這是侮辱肖像權。

但是顧京律的訴求只是要在人物旁邊寫幾個字,澄清關係而已。

她能說什麼?在男人牽起她的手之後,只能皺緊眉頭罵了一句:“你幼稚死了!”

倒是坦誠,顧京律什麼話也沒說,點頭承認。

他敢作敢當。

兩個年輕的小夥子吭哧吭哧爬上了梯子,先在顧赫軒的旁邊寫上了資訊:【男,六週歲已過,學歷為幼兒園,是該圖片中,祝女士的小侄子(無任何血緣關係)】。

然後又在禹嶼的旁邊畫了一條長線,繼續寫著:【男,二十四周歲未滿,心理年齡不詳,學歷不明(已知高中成績常年倒數),是該圖片中,祝女士不熟的高中同學,與祝女士唯一一次的親密聯絡為高二運動會兩人三足搭檔比賽。

】而祝願旁邊就簡單了很多,小夥子用工工整整的字型標明出:【女,祝女士本人。

】看到那句“心理年齡不詳”,祝願真的是無話可說了,憋著笑,她反問道:“拜託,到底是誰心理年齡不詳啊?”

馬上都快要二十七歲的老男人了。

他才比七歲小孩兒都要來的幼稚呢!深呼吸一口氣,祝願儘量平靜下來,繼續說道:“那那個運動會我們還是倒數第一呢,你要不要也順便寫上去?”

反正都已經足夠丟臉了。

那就乾脆再丟一些,丟到她今天晚上連夜搬出雍景灣好了!沒想到顧京律真的點頭,低聲回答道:“好.”

祝願:“……”得,她自作自受。

現在圍觀的群眾們又多知道了一條訊息,她在高二運動會的兩人三足比賽裡拿的是倒數第一。

沒錯,禹嶼就是和她毫無默契!事實證明,顧京律的這個澄清做法雖然損,但卻很有效。

堪稱用魔法來打敗魔法。

旁邊已經有人在唏噓八卦了:“原來這不是一家三口啊.”

“這一塊不會動的塑膠廣告牌,怎麼比我家裡電視上放的黃金八點檔還要好看?”

“這個做廣告牌的人也是小氣狹隘,小孩子不懂亂跑一下很正常,教育好了道個歉不就行了嗎……怎麼還專門花錢弄個這玩意放小區裡?”

誰都喜歡看好戲。

但是並不代表著誰都願意成為這場戲劇的主人公,被他人嘲笑。

不過只要這種人住在這小區一天,就不可避免地會增加惹到他的可能性,到時候可就慘咯!“誰啊誰啊!是誰敢撤了老子花過錢的廣告牌!”

一個身穿著桃粉色睡袍的男人,光腿從不遠處走來。

起初是有廣告公司的人給他打電話,說小區物業制止了這種未經過同意的違法行為。

現在下樓一看,發現廣告牌還在,但是上面多了很多原本不應該有的字。

看見這個禿頭的男人,祝願抿了抿唇,也是同樣生氣。

在這裡,她才是最有資格最有底氣大聲說話的那一個吧!顧京律瞥了眼廣告牌,讓物業那些人撤走了。

點到即止。

面對眼前這個矮自己好幾個頭,喋喋不休的中年男人,他走了過去,很自然地攬住了祝願的腰。

讓小姑娘稍微站在自己身後側一些。

然後緩緩開口說道:“是我們家小朋友亂跑在先,跟你說聲對不起.”

祝願下意識地抬了抬頭。

其他都不在乎,唯獨“小朋友”這三個字,聽了之後難以忘記。

所以是在說她嗎?明明是在承認錯誤,為什麼聽上去會有那麼甜蜜的感覺呀!禿頭男人一怔,原本心裡還有些犯怵。

一見對方率先道歉,便以為自己什麼錯都沒有,揚起下巴,頤指氣使道:“你真的要好好管管你們家小孩,小的時候如果沒有教育好,長大以後殺人了怎麼辦?”

想起早上那匆匆一眼,他繼續說道:“更何況還是個小男孩,調皮起來釀出了大禍可有的你們後悔的!”

到底也是個欺軟怕硬的。

只敢拿不在場的顧赫軒說事。

頓了頓,顧京律啞聲回答道:“你說的那個不歸我管.”

收緊放在祝願腰上的那隻手,他勾了勾唇角:“我們家寶寶只有這一個.”

—禹嶼連打了兩個噴嚏。

放下手中搖到了一半的骰子,拉過紙巾擤了擤鼻涕,然後不分青紅皂白地踹了旁邊人一腳,開玩笑道:“是不是你丫的感冒,傳染給小爺了?”

旁邊人擺擺手,敬了杯威士忌。

今天包廂裡坐著的倒都是還玩的不錯的哥們。

有人就走過來八卦地問了:“禹哥,追沒追到祝家的那位嬌嬌大小姐啊?哥幾個等你這場喜酒等的褲衩子都要發黃了.”

“惡不噁心啊你!”

禹嶼皺著眉頭,砸了個果盤裡的橘子過去。

他拿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笑著回答道:“追啊,怎麼追不到.”

“真要是追不到,我就上祝家去做上門女婿去了.”

角落裡,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還反而壓低了一些帽簷,將自己的臉遮得更嚴實。

趁著包廂裡其他人歡聲笑語的時候,默默離場。

…@官養呢:從前有個人很酷,他叫顧京律。

後來這個人的老婆來了,他的脾氣就徹底沒有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