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來這裡。

但顧京律看著不像,他一出現,立馬就有身穿碧玉色旗袍的服務員將他領去了只供私人使用的包廂內,然後遞上一份選單。

坐下後,想到剛才開會時檔案資料上的那些內容,祝願小聲提醒了一句正在點餐的男人:“那位皇室客戶的口味好像偏酸甜.”

她應該不會記錯。

短時間內的記憶裡很強,也是靠著這個,大學那麼多的課程才沒有全部掛科的,因為臨近考試之前都在拼命背誦知識點。

略微有些詫異,顧京律沒想到她竟然會知道並且記住這些。

手中的筆依舊在【糖醋魚】、【話梅排骨】、【京醬肉絲】等這些符合酸甜口味的菜上圈圈劃劃著。

點的分量很多,顧京律還要了一壺上好的西湖龍井。

祝願的目光一直都緊緊盯著角落裡擺放著的一把古箏,她雖然不太會,卻很想上去多餘的用手碰碰。

驀地,手邊被塞上了一張選單。

不解抬起頭,男人正用溫熱的消毒毛巾輕輕擦拭著手,察覺到她看過來的視線之後,低聲說道:“點些你想要吃的菜吧,不是說中午沒吃飽麼.”

剛才點菜的過程中,也有想到這小姑娘平日裡喜歡的菜,顧京律準備一切勾選了下。

但她的口味委實多變,有的時候恨不得一天喜歡八樣,怕待會兒菜全部上來了,也沒道她愛吃的,所以這會兒還不如直接就讓她先點了。

至於客戶那邊,反正塞由他來應付。

乖乖負責吃喝也算是一項重大差事。

畢竟吉祥物乾的就是這活兒。

祝願隨便選了幾樣,就將選單還給了服務員。

她是永遠不會考慮這麼多的。

有正事的場合,該吃就吃,不該吃就別吃。

一切都是以工作任務為重才對。

沒過一會兒,包廂門口的移動屏風被拉開來了。

緊接著走進來一位身材中等的男人,很明顯的中東人長相,毛髮是東方人的黑色,而五官卻有著西方人的那種深邃立體。

腦袋上戴了紅色的真絲頭巾,是迪拜地區,皇室血統的一種象徵。

最為吸睛的還屬左手無名指上的大鑽戒,切割成很大的一顆,乾淨無雜質,在光線的折射下,還很耀眼。

顧京律起身,用阿拉伯語打著招呼。

而祝願則是跟在他的後母,有樣學樣地照貓畫虎。

對方很是驚喜,沒想到在這個地區,竟然還有人會自己的家鄉話,當即就轉變得熱情親切了不少。

繼續用阿拉伯語問著:“顧總,旁邊這位是您的太太嗎?”

“不是,是我秘書.”

顧京律笑著回答,語速流利,吐詞清晰。

費薩爾詫異道:“可是你們看起來很般配誒!”

雖然具體聽不懂這兩個人男人是在聊什麼,但祝願很清楚,現在的話題肯定是與她有關的。

因為兩個人都分別看了她一眼。

趁著迪拜客戶落座,祝願拉了一下顧京律的西服袖子,輕聲問道:“你們剛才是在說什麼呀?給我翻譯一下呢.”

她真的是個好奇寶寶,什麼東西都不願意錯過。

就更別提,還是跟她自己有關的東西了。

“我是你請來的翻譯啊?”

顧京律沒好氣的回答道,也跟著一起坐了下來。

祝願蠻不樂意地努了努嘴,但在坐下之後,臉上立馬就恢復了婉約大方的笑容。

禮儀態度就是公司的門面。

她要做的話自然就要做到最好。

費薩爾稀稀拉拉地竟然還會說一些中文,看到祝願坐下來後,舌頭紐繞在一起,稍微有些費力地誇讚道:“泥…東方美人…泥很嚎康.”

東方美人,你很好看?所以是在誇她好看?祝願立即喜上眉梢,正想開口感謝時,不料身旁的男人竟然捷足先登,代替她慵懶地回答了一句:“謝謝.”

服務員端著茶水和開胃菜上來了。

藉此機會,祝願暗戳戳地擰了一把男人腰上的肉。

雖然基本上手指摸到的都不過是衣服罷了,她蹙起烏眉,輕輕地抱怨道:“人家是在誇我漂亮,你說謝謝幹嘛呀?”

還只有小的時候,那些長輩們誇自己時,父母會代為回應,客套地回覆過去。

這男人難不成是真的想當她爹想瘋了?顧京律只是笑而不語。

“介個是……?”

費薩爾有些不解地看著面前桌上正嫋起白眼的一套茶具。

用阿拉伯語簡單介紹了國有的茶文化。

費薩爾表示自己非常感興趣。

而一旁,祝願已經開始很自覺的斟起茶倒起水來了。

她的舉止緩慢而優雅,右手習慣性地拿起公道杯在白玉瓷器製成的茶盞中注入茶水。

很標準的七分滿。

然後再用雙手扶著茶杯底部,避開了飲用時嘴唇會觸碰到的杯沿位置,很尊敬地遞給了坐在對面的迪拜男人。

該死不死,被他手指上戴的大鑽戒給閃瞎了幾秒鐘眼。

費薩爾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這杯茶上,為了能和祝願順暢交流,他這次開口時將起了英語:“你的動作好優美,就像是後面這些屏風上畫的女子.”

帶著些本地口音的英語。

好在祝願聽力還不錯,聽懂之後從容不迫地回答道:“您過譽了,我的斟茶並沒有什麼技巧,只是小的時候給家中長輩倒多了,而顯得熟練.”

這話半句不假。

小的時候,祝老爺子可愛讓她在他和其他老人家下棋的時候,坐在一旁煮茶倒水了。

費薩爾又問了幾個問題。

祝願也全部都回答得很到位,操著一口熟練的rp口音,且不卑不吭。

旁邊,顧京律很欣慰自豪。

也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她倒是真的為這次的合作開了個好頭。

正準備聊聊合作的正事時,費薩爾口袋裡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上面的備註,歉意站起身說道:“抱歉,我需要接聽這通很重要的電話.”

顧京律隨即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包廂裡瞬間只剩下他和祝願了。

莫名想到些什麼,他勾了勾唇角,嗓音有些誘哄地喊了一聲:“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