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凱乘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說道:“你自便.”

也沒再多說什麼,祝願拿起手機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腳才剛踏出去一步,男人就壓低嗓音,頗有幾分詛咒她的意思,說道:“我是不會祝你幸福的.”

覺得這話有些好笑。

祝願挑了挑眉,轉過身回答道:“沒關係,我本來就沒有幸福的打算.”

她儘可以得過且過。

反正人生的意義就是用來後悔的,後悔每一分每一秒裡的每一個選擇。

重新回到天台下的那間泰式餐廳,四人長桌上的食物竟然差不多都要吃完了。

祝願抓了抓額角,和簡姿儀對視上。

“我就先回公司幹活兒了,馬上就要上班了.”

她說道,然後又看了一眼那個懷孕的女人,想到林凱乘在天台上說的話,心裡到底多了幾分同情。

但她從來不會去試圖糾正別人的選擇。

尊重下,只是淡淡提醒了一句:“孕婦還是少吃一些醉蝦比較好.”

畢竟是生醃的。

走到收銀臺,祝願結了賬。

看到旁邊簡姿儀走過來後,唇角揚起了一點兒笑容,朝她說道:“等我發了工資,咱們就可以過更好的日子了.”

畢竟好姐妹最近的生活也很是拮据。

然而簡姿儀非常嫌棄地皺了皺眉頭,打趣道:“我才瞧不上你每個月掙得那四五位數呢,我希望的是,你可以牛逼一點騎在你們老闆身上.”

“讓可惡的資本家做你的狗!”

挺能激勵打工人奮鬥決心的話。

但祝願聽完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尖,小聲回答道:“這個是我晚上乾的活兒才對.”

簡姿儀很快反應過來,“嘿嘿嘿”地傻笑著。

遞發票的服務員一怔,視線在倆個奇奇怪怪的女人之間不斷徘徊。

回到君庭後,祝願順帶在公司樓下的麵包店裡買了一袋牛乳口味的吐司。

中午被林凱乘那麼一耽誤,她都沒能吃上幾口飯。

現在走動幾步,確實餓得厲害。

一到行政部,就看見了拿著資料夾的沈達概朝她走來,面容嚴肅認真:“正找你呢,趕緊去西邊那個辦公室,有場小會要開.”

祝願點了點頭,拆吐司包裝袋的動作停了下來。

然後在桌上隨便拿了支筆和一本軟面抄,去了沈達概說的那個會議室。

裡面還坐著一個人,是夏霏霏。

見她進來,夏霏霏也不打招呼。

祝願覺得這樣反倒是耳根子清淨,乾脆也不說話,低下腦袋繼續下載著手機上還沒下完的新軟體。

約莫過了十分鐘,沈達概才走進來。

這場會議是真的小,小到原來只有他們三個人開。

但沈達概還是很鄭重的:“下午顧總要去見一位某國很重要的皇室客戶,需要一名隨行秘書的陪同,這場會我們就是來商量一下,你們倆箇中誰去.”

原本沈達概是想直接在顧京律面前推薦祝願的。

畢竟這個夏霏霏,才做過一些骯髒不入流的事情。

可顧京律沒同意。

要他按照平常正規的流程進行選拔。

工作能力和私生活,又是兩碼事了。

“這位客戶是一個很注重禮儀談吐以及細節的人.”

沈達概拿出了兩份一摸一樣的資料,分別發給倆人,“所以顧總要求隨行的秘書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祝願拎著檔案紙頁碼處的位置,慢慢檢視著。

一不小心就走了神。

這客戶竟然還是皇家血脈呢,君庭現在在海外市場的名氣都已經這麼大了嗎?怪不得她一大清早還被差遣去幹洗店裡拿西裝,那件外套確實很好看很優雅,顧京律穿上一定比模特還好吧。

想到乾洗店,那個老頭兒說的證件照又是什麼意思呢?上午都別其他事情打擾了,竟然忘記問這個問題。

——顧京律到底為什麼會在口袋裡放她的證件照?而且幾年之前,她應該一直都在國外念大學,還沒回來呢吧。

“祝願?祝願!”

沈達概看出了她的分心,叫了她好幾遍,手指還彎曲著,在會議桌上輕敲了幾下。

祝願猛的回過神,下意識地“啊?”

了一聲。

都是因為沒吃飽,害她注意力都無法集中了!沈達概黑著臉提醒道:“別走神.”

另一邊,夏霏霏可沒這種要多加照顧她的想法,毫不猶豫得就見縫插針地吐槽道:“連開個會都能心不在焉,下午怎麼陪客戶?”

這話說得很在理。

沈達概也無法幫忙反駁什麼。

因為顧總有言在先,一定要他按照工作能力進行選拔。

祝小姐連開會都分心了,如果還因為私心而讓她去陪同顧總下午見客戶這事兒,對夏霏霏來啊,確實是不公平了。

而且按照夏霏霏的性格,肯定也會鬧的。

思考結束,會議也結束了,沈達概做出決定道:“那下午就由夏霏霏作為隨行秘書吧,祝願就留在辦公室裡,把我待會兒給你的資料做下整合.”

“沈助理,您選我肯定是沒錯的.”

夏霏霏笑得很是開心,還不忘自吹自擂一句:“而且我以前也面見過客戶,很有這方面的經驗呢.”

沈達概“嗯”了一聲,並未發表什麼意見。

正準備離開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走進來一位身穿火紅色中性西服的女人,畫著十分精緻幹練的妝。

祝願認出來了她。

君庭的股東之一,上次出發去g市前的那場會議裡,她好像不認同顧京律做的決定。

“白總,您怎麼過來了?”

沈達機率先開口問道。

女人的視線先在會議室裡鋒利地掃視了一圈,然後才慢慢回答道:“我聽說你在這邊選人,怎麼樣,最後選的是誰?”

夏霏霏自告奮勇地舉起了手,回答道:“白總,是我下午要陪同顧總一起去見那位皇室客戶.”

她不想放棄任何一次可以表現自己的機會。

聞言,女人這次用很犀利的目光從頭到腳的將夏霏霏看了一遍。

好像眼睛是人體掃描器,帶著紅光。

半晌之後,她獨斷裁決地說道:“你不行.”

手指向後面的祝願,女人說道:“讓她去.”

言詞竟也和外表一樣幹練果斷。

語氣中甚至不存在一絲讓人有抗拒機會的態度。

直接就把決定給下達死了。

連祝願都呆愣住。

她又不認識這個突然走進來的女人。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