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加班的努力精神,來這辦公室的理由也並不突兀。

是為了工作而來。

然而顧京律的反應卻並未如同她預料之中所想的那樣。

男人甚至都沒有接過ipad,只是掃了一眼,淡淡地說道:“如果什麼事情都需要我親自教你,那麼我聘請你的目的是什麼?”

夏霏霏手腳冰涼。

有種本末倒置了的感覺。

身體僵硬,但是嗅覺還是很靈敏的。

並不需要經過大腦的同意,一股茉莉的清香就擅自鑽入進了她的鼻孔之中。

愣住時,她想起來了剛才祝願隨手扔在桌子上的那支護手霜。

淺綠色的包裝上,畫得好像就是一朵……白色茉莉?“還有事麼?”

顧京律問道,下頜線條在側面金光的照耀下,更顯分明凌厲。

夏霏霏連忙搖頭,回答道:“對不起,是我沒考慮清楚就來打擾顧總您了,這種低階錯誤我一定不會再犯,請您多多包容.”

男人低下頭,處理起了手邊的工作。

不再自討沒趣,夏霏霏快速地走出了辦公室。

——沈達概看著祝願所填寫的那些禮品,額頭上滴下來的汗珠都堪比黃豆一般的大小了,他苦口婆心地勸道:“祝小姐,您真的不能寫這些東西,顧總會生氣的.”

什麼腎寶片、腦白金的。

與其說是贈送,還不如說是間接地嘲諷被送禮物的人呢!“為什麼要生氣呀?我都是一個一個發訊息找他們最親近的人確認的呀.”

祝願回答道。

將聲音壓得很低,沈達概是一點脾氣都不敢在這位小祖宗面前有,“祝小姐,聽人勸吃飽飯,您就相信我一次吧.”

這種東西上交上去。

他也是會跟著一起倒黴的。

雖然按照他內心的本意,這些禮物選的都是最佳合適的,並沒有錯。

但虛與委蛇的職場之中,怎麼可以如此坦誠呢!餘光驀地瞥到了另外一位實習生從外面走回來,沈達概心中的天平秤一下子就直了起來,猛地拍了拍桌子,忍著手疼,拔高嗓音地說道:“不行,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嚇我一跳.”

祝願真的心都梗了好幾秒鐘,她皺起眉頭看向面前的男人,回答道:“你兇什麼,不行我就改嘛,真是的.”

夏霏霏看了幾眼,沒說什麼。

開啟電腦上的文件,重新修改了起來。

比起剛才對待祝願的態度,相比之下沈助理對她而言貌似還是挺溫柔的。

但為什麼顧總的身上會有那支護手霜的味道?是巧合還是她的錯覺?祝願正在一列一列地刪除著表格最後一行,夏霏霏摁著鍵盤上的快捷鍵,直接一次性全部刪除了。

她收斂起自己的情緒。

也告誡自己不要多想,打敗祝願這種有姿色的女人,她必須加倍努力才行,更何況,她自己的長相也並不差到哪裡去。

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情不小心被發現了……她也不會從上一家公司裡離職的。

倆人一起改著檔案,誰也沒有主動搭理誰。

直到一通內線電話打破了這番平靜。

是前臺的號碼,似乎是捂著嘴唇,小聲說道:“現在有一位很難纏的客人在公司大廳吵著要見顧總,沈助理暫時有事離不開,他讓我找你們兩個新實習生來解決.”

接電話的是夏霏霏,聞言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旁邊還在埋著腦袋打字的祝願,小聲回答道:“好的.”

結束通話電話,祝願抬起頭,揉著脖子問起了她:“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夏霏霏沒什麼表情地看向她。

心中卻是洶湧澎湃。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個她可以打敗花瓶的機會。

一個客人而已,既然沈助理放心她們倆個實習生去處理,就說明對方肯定是什麼沒有份量的小嘍囉而已。

但這對她來說可不一樣,是一次能好好展現自己能力在她人之上的完美機會。

“沒什麼事.”

夏霏霏回答道,眼皮都沒有因為撒謊而多眨一下。

她又重現裝模作樣的在黑色鍵盤上敲了幾下,然後端起桌上還有著一半水的馬克杯,將電腦調成了要解鎖的待機模式之後,離開了自己的位置。

看到的人,都只會以為她是去茶水間的。

夏霏霏也確實去了一趟茶水間,將手裡的馬克杯擱下之後,急急忙忙乘坐電梯去了一樓的前臺處。

見到她只有自己一個人下來時,剛才打電話的那位前臺問道:“誒?不是有兩個實習生嗎,怎麼只有你下來了?”

“她、她有別的事情,不想下來.”

夏霏霏笑著回答道。

前臺轉了轉眼珠子,也沒有多說什麼,指著不遠處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年輕男人說道,“鬧事的就是那位男客戶,他說有什麼很大的生意要和顧總面談,但是顧總從不見沒有預約的客人.”

“好.”

夏霏霏點了點頭。

要走過去時,前臺還小心翼翼地叮囑了她一句:“你小心一些,那個人真的是暴脾氣,三句話講不通就要握拳頭揍人,剛才有個保安就差點被他打了.”

看著夏霏霏走去的背影。

前臺低下頭,在一張白紙上寫了幾行字。

因為沈助理剛才吩咐這事情的時候,還特意交代她順便幫忙監督一下兩個實習生是怎麼處理的,這要算進她們的考核之中。

現在好了,下來的只有一個。

另外一個直接“礦工”了,還真是不害怕得零分被辭退。

夏霏霏將兩隻手交疊在一起,走到了年輕男人的面前,主動說道:“您好,我是顧總的秘書,您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我一定會準確地將您的意思傳達給我們總裁的.”

瞥了她一眼,汪才龍抬著下巴,不屑地說道:“我怎麼記得顧總的秘書是個男的?你是男是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