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

這些話都是在罵男方,祝願抿了抿唇,知道林凱乘其實也想把她給一道釘在恥辱柱上,不過是因為她本人現在就在這兒,不敢了而已。

可是他口中“下賤的第三者”也在這裡呀。

而且比她還難得罪呢。

這波操作可真就是自投羅網了。

更激動地還是莫名其妙的禹嶼,剛才林凱乘那番話就是朝著他說的,連目光都沒有移開,他炸毛怒吼道:“他大爺的,我真是暈了菜.”

“你丫一口一個罵我是男小三的,有證據嗎?小爺我這輩子老老實實做人,不過是中午為了喝杯果茶,撒謊裝了個孕婦她老公而已,至於麼?”

聽到這話,顧京律不動聲色地斂起了眸子。

為了果茶,裝孕婦?可真有他們的。

林凱乘還是不肯消停,拉著他的手臂討要說法。

又淡淡瞥了他一眼,顧京律嗓音疏遠清冷:“罵別人之前,先反躬自省吧.”

他邁開步子,往警察局外走著。

祝願還是挺想笑的。

到底還是得老狐狸懟人,一句話而已,不僅真的讓林凱乘嘴巴閉緊得跟用膠水粘上了似的,還讓他的豬頭臉漲得通紅。

喜悅得勁兒還沒過,站在警察局門口的男人突然回過頭來看她,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眼皮,低聲說道:“你跟我上車.”

語氣肅然,沒給人留有拒絕的餘地。

反正這兒也沒車,如果要回去還得在路邊攔車,旁邊兩個幼稚的男人還在喋喋不休地吵著架,祝願就跟上了。

還想問問他剛才幹嘛那麼冷淡。

早上雖然吵了幾句,但他得情緒不是總消得很快嗎。

就像之前也吵,通常都是祝願自己一個人生悶氣,顧京律再怎麼樣,去外面十分鐘抽完兩根菸,回來的時候就平靜了。

偶爾還會反過來哄她幾句。

拉開深藍色世爵的車門,祝願坐在副駕駛上,慢慢地繫好安全帶後,身旁陰著臉的男人始終一言不發。

她也不說話,靠在椅背上等著。

隔了半晌,顧京律啞聲說道:“笑話都鬧到警察局裡來了,祝願,你也該懂事了吧?”

三個人宛如幼稚園的差生一般,毫無區別。

轉過頭,祝願看見了他凌厲分明的側臉,有一半陷在透射不過光的陰影裡,黑色碎髮下,眼眸深邃漠然。

等這麼久,一上來又是捱罵。

祝願也挺無語的。

更何況今天這事兒她更是什麼錯都沒有。

要說錯,難道不是因為這個男人昨天晚上故意在那通電話裡有心機地開口說了話,被林凱乘聽到,讓他起了疑心。

所以看見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就下意識地去“鞏固”那份疑心。

可為什麼他又是一上來就冤枉她,指責她。

“懂不懂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祝願毫不示弱地回懟道,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也逐漸握起了拳頭,“我又沒讓你來警察局.”

是顧大哥打的電話。

他要是不想來,拒絕了不就行麼。

何必來了還要說這種令人倒胃口的話。

真是虛偽,道貌岸然!合著就只會欺負她一個人唄。

駕駛位上的男人抿起了薄唇,平直僵硬的弧度似乎是在拒人於千里之外。

吸了吸鼻子,祝願竭力壓下心中那股煩躁地無力感,擲地有聲地問著:“連林凱乘誤會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都會生氣,那你呢?聽到我和別的男人下個禮拜要結婚了,都還是無動於衷嗎?”

“顧京律,對你而言,我真的就只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床伴是麼?”

她有的時候還真的挺想找找初衷。

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圖什麼。

每次都以為她的“報復”能成功,實則只是以卵擊石,一拳砸在了軟塌塌的棉花上而已。

遍體凌傷都不一定能傷到這個男人分毫。

顧京律微微轉過頭,視線瞥向了車窗外面。

一個警察有些憤憤然地領著還在吵架的兩個男人走到了警察局門口的水泥臺階上,他沉默幾秒,然後咬緊著槽牙問道:“所以你喜歡那種缺失腦幹的?”

禹嶼他是認得的。

從小姑娘上高中開始起,就如影隨形。

多少樁讓他不爽的事情,都是這個叫禹嶼的挑逗起來的。

聽到這話,祝願擰了擰眉頭,也是在氣頭上了,不管這個男人說什麼話,她都要很不客氣地懟回去。

“不喜歡他們,也更不喜歡你.”

“我每一天都在巴不得你去死!”

顧京律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這種類似的話他聽過太多了。

揉了揉眉心,低聲說道:“和林家的婚事,今天就退了吧.”

“我不退!”

祝願立馬回嘴,聲音高出來好幾十分貝,“我偏要嫁給他,死都要嫁!”

倆人鬧不愉快時,也是一冰一火。

無論一方有多聲嘶力竭,另一方都是面不改色的。

祝願最恨的就是這個男人從容不迫,毫不在意的模樣。

頓了幾秒鐘,顧京律繼續很平靜地說道:“祝願,別讓我生氣.”

別讓他生氣?那她現在一肚子沒地方發洩的火算什麼?“不想生氣,那你就去死吧.”

祝願轉過頭盯著他的側臉看,也不管有沒有什麼教養的問題了,張嘴閉嘴都是一個“死”字。

至於心裡到底是不是真的這麼想的。

她自己也分辨不清。

聽到這話,男人也朝她轉過了頭,冷笑了一聲,目光漆黑而冗長。

“那就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