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做完筆錄,這事兒她本來就沒參與,就算非要搞什麼“小三”、“痛傷原配”的罪名也沒用,這些都只是道德層面上的說法罷了。

沒有實罪。

她懶洋洋地靠在黑色的旋轉椅上,頭正好搭在椅背上,仰著,將米白色的天花板一覽無餘。

顧大哥還不來保釋,只能腳尖點地,然後癱在椅子上,無聊地轉著圈圈。

等了好一會兒,椅子腿似乎是撞到了什麼障礙物,被迫停了下來。

緊接著一大片陰影遮住了祝願的視線,她不太高興地皺了皺眉,睜眼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男人的倒臉。

下頜線清晰流暢,稜角分明。

從這個角度看,喉結很突出,就算不做吞嚥的動作,也有一種禁慾的性感。

男人微微頷首,視線也看向她。

眼底一片疏冷與淡漠。

……顧京律?!他怎麼會來!不對,怎麼是他來?祝願吃驚到嘴邊都張了開來,椅背很直,彈回的力度沒有著到她的腰上,導致發軟的兩條腿也沒有了受力點。

整個人“撲咚”一聲,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跟條沒骨頭的毛毛蟲似的。

不遠處正在做筆錄的兩個男人同時回頭,看到站著的是顧京律之後,都怔住了。

顧京律有些煩躁地眯了眯眼,也沒和祝願說什麼話,向著正走過來的女警伸出手,指了指沒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小姑娘,啞聲說道:“來保釋她的.”

女警點點頭,領著他往另一邊的一張辦公桌那兒走去了。

反應過來之後,祝願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馬不停蹄地掏出手機給顧半澤打電話,語氣裡滿是濃濃的抱怨:“大哥,你怎麼讓他來了啊!”

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她寧願來的是她的親爹,也不要這個堪比“後爸”一般嚴厲的男人來。

“你說京律嗎?他已經到了啊.”

顧半澤用一邊的耳朵和肩膀夾著手機,騰出的兩隻手正在給自己哭哭鬧鬧的大胖兒子整理幼兒園校服上的領帶。

低聲解釋道:“抱歉啊願願,你大嫂又給我下了死期,我要送軒軒上學,所以沒空去警察局裡了。

你放心啊,你三哥去也是一樣的,事情又不大不是嗎?”

祝願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電話裡還不停傳來著小男孩中氣十足的哭聲,她閉上眼睛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只能無奈地接受這個現實。

雖然知道自己今年已經是二十三歲的人了,顧京律不可能再和小時候那樣打她屁股的,但心底還是莫名感到害怕。

大冬天的,背後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二個做完筆錄的禹嶼朝她走來,兩隻手合在一起搓了搓,很小聲地問道:“怎麼會是他過來啊,半澤哥呢?”

不遠處一直都在低頭填寫資料的男人,突然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視線冷冽冰涼。

祝願和禹嶼都毛骨悚然了一下。

她回答道:“送我賴學的小侄子去幼兒園了,沒空過來.”

下次見到那個小不點,真是要彈他的腦門兒了。

哪天賴學不好,偏偏今天賴!“那顧京律會不會也一起保釋我啊?”

禹嶼有些擔憂地舔了舔嘴唇。

對這顧家的私生子,他可沒什麼情分在。

也不希望日後有什麼情分,如果這次真的被他保釋了,立馬要轉幾萬塊錢過去,可別欠下這種人情。

林凱乘叫來保釋他自己的朋友也到了,做完筆錄,他揚起下巴走了過來,這次輪到他炫耀:“某些男小三到底在囂張什麼啊,身上還穿的是別人的衣服,真該脫光了浸豬籠.”

“你他媽的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禹嶼正愁找不到氣撒呢,這會兒一被激怒就暴跳如雷了。

“你敢做就敢當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在電話裡就是故意講話給我聽的!”

“什麼電話?你特麼腦殘吧.”

警察再次皺緊眉頭走了過來。

正好顧京律那邊也填完了所有保釋的資料,祝願走了過去,悄悄握住了男人的小拇指,尾調上揚像是在撒嬌一樣:“顧京律,別管他們了,你就帶我一個人走吧.”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也就算了。

男人懨懨地睨了她一眼,然後面部表情地將小拇指給抽離了出來。

他往前走,背影挺拔。

祝願愣了愣,低下頭,她的右手還呈半握著的姿勢。

那個一秒鐘厭惡的眼神,又是怎麼回事……***@官養呢:吃醋吃醋!小顧同志將成為我筆下的最大醋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