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練的一夜似乎格外漫長,陳備回想此夜,見識了能夠交流的煤氣罐汙穢,與怪物群對戰,同時,前不久談笑風生的隊友在轉首再見時已天各一方,多少覺得有些唏噓。
滿是骨灰中的少爺勉強站穩身形,他擠出笑容,微弱燈光中他單手化拳舉向天花板,宣告道:“任務結束。”
兩人的臉上都露出喜悅之色,開心之餘,又想到本該是五人齊聚的場景,不免傷心落寞。
是啊,不管怎麼說,達瑟浪和蕭勉洋兩人再也無法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這裡了。
人在精神緊繃之後的放鬆往往格外勞累,這種勞累會轉變成睡意衝擊大腦,陳備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另外兩人也被傳染。
三人會心一笑,劉西米抖動身上的灰塵,打起精神說:“兩位,劉氏集團隨時歡迎你們加入,至於犧牲的隊友,我們劉家會安排所有的後事,還請放心。”
家大業大的劉氏集團安置兩名獵人的家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況且獵人組織也不會對犧牲的人員視而不見,足夠其家人消費一輩子的錢財肯定是到位的,只是比起這些,後續的緣由更令家屬難以接受。
蕭勉洋與達瑟浪的家人都是普通人,對於他們,接受孩子的死訊估計和天塌了差不多吧,尤其是現在連屍首都還沒找到。
悲傷和喜悅兩種情緒迴盪在三人的腦海中,但他們都明白,地球仍舊會轉,時間還是會往前走,歲月無法倒流,那些無法接受的悲傷,或得由其它人承擔了。
從成為組織一員後,所有可能發生的一切,早該做好心理準備了。
拿出手機,劉西米打算通知在外面的管家,向他宣佈歷練結束。
無訊號!
“嗯?怎麼回事?”少爺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恢復的燈光系統如同雨夜的閃電,剎那光明,之後再次陷入沉睡。
“這就想走了?說過的,我會慢慢品嚐女孩。”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道聲音不知是從莊園哪裡發出的,如惡鬼索命的迴音響徹天地,刺激得幾人心神繚亂。
瞬間進入警戒狀態,三人圍作一圈,陳備舉起球棍,暗道不妙。
“越是緊繃的肉質將更加可口。”屬於莊園老者的聲音詭異迴盪著,如同直接進入人體依附在心臟上貪婪吸血的蚊子,陳備很想直接剖開胸口,把該死的蚊子五馬分屍碎屍萬段。
黑氣襲來,從休息室屋角的喇叭中冒出。
“謝特,不是死了麼?”少年冒著粗口,咬牙切齒。
此刻的幾人哪有什麼再戰之力,高倩自從御火而戰後,連吸收光元素的力量都暫時失去了,而劉西米一夜三開命格,還能站穩都很勉強。
陳備就不說了,對戰一些小怪還行,若是像老爺這種強大怪物,拖延時間都做不到太久。
黑氣源源不斷的湧出,即將在空中凝聚出人形。
“跑!”劉西米立馬下令。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迅速掏出最後的圓形盒,砸向黑氣後與隊友一起衝出休息室。
爆炸聲起,幾人頭也不回,他們心裡都清楚,這道具無法直接殺死汙穢,為的只是爭取一點點逃亡的時間。
劉西米感覺身體難受極了,體內五臟像被放在火架上燒烤,灼熱無比。
可走廊的景色亦是那麼令人絕望。
數不清的黑氣從喇叭中冒出,一道又一道的人形即將完全成型。
三人只能拼命的逃跑,所幸路過黑氣時,後者並未攻擊他們,驚恐的表情之下,他們知道,老爺正在慢慢折磨自己。
這種感覺就像在深夜獨自駕駛車輛行駛在高速路上,重複的標識不斷掠過視線,時間長了很容易產生疲勞。
身邊除了隊友,只有重複再重複的黑氣。
回到泳池,藍白色水流中亦有老爺存在,水中央整齊的排列著一隊人影,它們緩緩靠近向幾人,嘴裡唸叨著:“放棄吧,你們逃不掉的。”
一邊發著令人作嘔的譏笑,黑影一邊靠近,像一堵不斷收攏的銅牆鐵壁。
“放棄你老母!”陳備怒火中燒,為武器蓋上附魔效果,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它們一棒子再說。
殊不知,組織派發的武器居然啪的一聲碎了。
他忘記刻印不能在三十分鐘內重複附魔的說明了。
唯一的兵器就這麼被主人給毀掉,陳備痴痴的看著手裡光禿禿的棍把,有點不知所措。
對面的黑影也被搞得有點茫然。
似乎在說:怎麼我還沒出手,就已經打算投降了麼?
劉西米見狀,不顧身體內部的抗議,打算再次催動命格,奈何氣息剛提升,一股鮮血便是哇的吐了出來。
高倩連忙頂上,水元素匯聚,嘴裡一抹細線冒出。
她的攻擊,大概就和小孩玩的那種水槍噴出的水產生的效果差不多。
被眾人這麼一搞,汙穢都有點不忍心再向前逼迫。
一大群黑影就這麼默默地看著幾人,宛如期待他們的後招。
“橋豆麻袋!”陳備舉手示意,他來到少爺身邊,低聲問道:“快把你的其它裝備搞來先用用,等會兒再還你?”
眼下能戰鬥的只剩他一人,不行也得硬著頭皮上,但哪怕是電視劇中的炮灰衝鋒,也得給件兵器才對。
否則就太滑稽了。
“真沒了,要不你試試將刻印蓋在自己身上管不管用?”劉西米無奈嘆氣,說:“就算有多的,你也用不了,除了那些符紙,其它裝備都是繫結的,除我之外在別人手裡和磚頭差不多。”
“符紙?我那張倒是還沒用。”高倩掏出之前每人一張的保命黃符。
一共五張黃符,達瑟浪與蕭勉洋的還沒來得及用就被附身之後死去,陳備的自動抵擋了煤氣罐的攻擊,而劉西米的則是阻擋了水汙穢。
“估計爭取不了多少時間。”劉西米分析道:“老爺比之前的水汙穢要強一點,黃符形成的保護罩也就拖延個十來秒不到,還沒算咱們現在是三個人。”
抹去嘴角血跡,少爺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他強撐著意識絕不倒下,否則隊友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