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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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家人坐著吃飯的時候,異常安靜。
時聞心裡藏了事,隨意扒拉著碗裡的飯,一口也吃不下。
“吃不下就放下,像什麼樣子。”時爸終於是忍不住。
時聞無聲的嚥了咽口水,放下碗筷,眼眶發紅,聲音有些不穩,“爸,媽,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時媽手一頓,和時爸對視了一眼,“聞聞,說什麼呢?我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
時媽說完,端起碗快速的扒拉了口飯,像是要掩飾什麼。
“好好吃飯,別想些有的沒的。”時鳴倒是淡定。
時聞的眼淚簌簌的往下落,但是努力維持著冷靜,“小時候,你們怕我跟你們吃苦,把我一個人丟在奶奶家,從來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跟著你們一起吃苦,我寧願跟著你們東奔西走,風餐露宿,也好過日日對你們的思念,現在你們有事也不和我說,還把我當小孩一樣,不問問我的意見,不問問我願不願意被你們瞞著,不考慮我作為家裡的一份子連自已爸爸病了都不知道,你們自以為是的為我考慮,有沒有想過會對我造成更大的傷害。”
說到最後,時聞的聲音都哽咽了,趴在餐桌上不斷的抖動,
時媽難受的撇過臉去,心裡繃著的那根弦像是終於斷了,也無聲的啜泣起來。
倒是時鳴嘆了口氣,“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在這裡嗎,多大的人,還哭上了。”
時媽擦擦眼淚,“別哭了,聞聞,先吃飯。”
眼淚能止住,但是心中的難過止不住,時聞抽噎著抬起頭,“那現在是到什麼地步了?”
“新的檢查報告還沒出來,等出來了再說,先吃飯。”時鳴敲敲碗筷,對母子倆說。
時聞在心裡狠狠扇了自已幾耳光,為自已的不懂事,他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他想好好的學,儘快的減輕他爸身上的重擔,能有更多的時間休息。
一家人飯還沒吃完,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住家阿姨去開了門,時聞姑姑急切的跑到餐廳。
“時鳴,借姐點錢。”時芬急切的說。
“什麼事這麼著急?”
餐桌上時聞和媽媽情緒還沒調整過來,只有時鳴還是正常的。
“你別問,有多少借多少,算姐求你了。”
時芬說著就往地上跪,這架勢嚇得一家人站了起來,曾經眼高於頂,得意洋洋的大姑姐不顧面子的趴跪在地上。
“姐,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時鳴拉起他姐。
“小鳴,我知道你這些年做生意有錢,幫幫姐,啊?”
時鳴沒有辦法,只得道,“要多少?”
“一千萬。”
“多少?”一家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時鳴皺起了眉頭,“到底是什麼事,要這麼多錢?”
“你別問,就說給不給。”時芬緊緊盯著她弟弟。
一家人面面相覷,時爸接下來的治療是個無底洞,能給時芬的並不多。
“沒有這麼多,你如果真是急用,給你50萬。”時媽說。
“50萬不夠,不夠的,時鳴,你說句話,你看看你們吃的,你們住的,幫幫姐姐吧。”
時聞一向不喜歡這個姑姑,之前因為劉申也不曾怎麼落過她的面子,但是自從上次劉申和他翻臉後他忽然覺得這一家人有些讓人討厭。想到之前劉申就一直找他借錢,時聞猜測可能是劉申犯了什麼事。
“我媽說了,50萬,我們家的錢也不是大水衝來的,你張口一千萬,哪那麼容易。”
時芬不聽,只看著她弟弟。
“確實拿不出那麼多,50萬,你先用吧。”時鳴嘆了口氣。
時芬見要不到更多,頹然的坐在地上,“先給我吧。”
“我讓財務給你轉,先坐下吃點飯吧。”
“不了,你們吃。”
一頓飯,一家人也沒心情繼續吃下去了。
這件事就像一個小插曲,一家人都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有更重要的事。
紀行遠把在醫院碰到時聞爸爸的事告訴時聞後,一直忐忑不已,第二天看到時聞神色如常的時候鬆了口氣。
他教時聞如何看資料包表,教他如何處理公司的大小事務,教他如何籠絡人心。
時聞一言不發,拿著個筆記本記錄,紀行遠說什麼都不插嘴,也不反駁,像個認真的好學生。
紀行遠看著沉默的時聞,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之前活潑開朗的人一下子就不見了,他起身給時聞倒了杯水,公事公辦的口吻也軟和下來。
“時聞,現在醫術這麼發達,你爸爸不會有事的,”
時聞從思緒中抬起頭,眼眶發紅的看著紀行遠,心中的情緒在這一刻再也壓抑不住,邊哭邊嘶吼道:“你說的輕鬆,又不是你爸爸。”
聲淚俱下,紀行遠的心一陣揪疼,不知道是因為看見時聞傷心還是因為時聞說的話,是啊,他的爸爸早沒了,此刻怎麼能體會到時聞的心境呢。
時聞哭的眼淚模糊,把不敢在家裡表現出來的情緒在這間小小的辦公室裡展現的淋漓盡致,下一秒就被溫熱的懷抱包裹。
紀行遠把時聞的腦袋禁錮在自已的懷裡,想讓他好受一些。
時聞不滿,手捏成拳頭不斷的捶打他的胸口,“都拿我當傻子,我又不是沒有心,一個個瞞我,騙我。”
時聞掙扎的越厲害,紀行遠抱得越緊,“對不起,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胡亂發洩了一通,時聞沉沉的睡了過去。
好不容易把人再次抱在了懷裡,紀行遠捨不得放下,抱著他在狹窄的沙發上睡了一個午覺。
在紀行遠面前發洩了情緒的時聞,事後當做沒事人一樣,只有紀行遠知道他內心的苦楚,為了減輕時聞的負擔,紀行遠做完自已的工作再把他要看的資料整理的通俗易懂。
只是時聞對他的漠視讓他心裡發酸,曾經那個開朗陽光的大男孩像是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彷彿以前那個愛粘人,愛撒嬌的不是他,但是這都怪誰呢,紀行遠默然,怪自已,讓時聞受傷了,但是這也讓他有些許欣慰,說明對方是喜歡他,在乎他的。
他慶幸那場車禍讓他認識了時鳴,給了他正當接近時聞的理由。
他徹底的忘了最開始接近時聞的目的,這樣說不準確,應該說是刻意的不願意想起,就當是正經的談了一場戀愛,他私心的不想讓時聞知道他最開始的目的,不想讓他知道自已之所以一邊同意和他交往一邊對他冷淡是因為報復,更不想讓他再一次受到傷害。
他只希望這個秘密能永遠的保持下去,不被時聞知道,這樣他就可以心無愧疚的對時聞好,讓他重新喜歡自已。
公司裡的員工都已經下班,時聞還在電腦前看檔案,天已經有些暗了,他連起來開個燈的時間都沒有,不斷的記錄,寫寫畫畫。
紀行遠整理了一些資料,準備泡一杯咖啡,想了想,還是換成牛奶,一瘸一拐的進了時聞的辦公室,把東西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然後幫他開了燈,整個過程時聞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喝杯牛奶先。”
“不用。”很生疏的口吻。
紀行遠知道他壓力大,“眼睛也需要休息一下。”
時聞像是忍受不了紀行遠在他邊上喋喋不休,關了電腦,站起身,端起牛奶一飲而盡,“可以了嗎?”
紀行遠的眸子暗了暗,心裡像是紮了一根刺,但是他怪不了時聞,是他把兩人的關係弄到如此糟糕的地步。
時聞跟他對視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於心不忍,扭過頭去,“我先下班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紀行遠站在原地愣了幾秒,快速的把杯子拿去洗了,也關了燈下班,整棟大樓陷入黑暗。
由於腿沒有好利索,紀行遠都是打車上下班,他坐電梯到一樓,在車庫出口想看著時聞開車走,其實他是想讓時聞送送他的,但是他知道時聞不會答應。
在出口等了一會,始終沒有看到有車出來,他推算了一下時間 , 從辦公室到地下車庫再出來,他沒理由連時聞的車尾燈都沒有看到 。
正當他思考的時候,車庫出口被車燈照亮,紀行遠的心也活躍了起來。
車子快速的駛過,紀行遠瞬間不安了起來,是一輛普普通通的有些破舊的銀灰色麵包車,不是時聞的車,出口處再次陷入安靜。
時聞呢?怎麼還沒有出來?
他沿著車庫出口往裡走,由於已經下班,車庫裡基本都空著,慘白的燈光由於有人走過亮了起來,車庫裡靜悄悄的,靜得連心跳聲都能聽到。
紀行遠加快了步伐,單腳跳著往時聞停車的地方去,車還在,駕駛室的車門還開著一條縫,鑰匙也掉在地上,人卻不見了。
“時聞?”
空蕩的車庫裡除了回聲沒有任何回應。
“時聞?”
紀行遠再次叫了一聲,他聽見自已的聲音都慌亂了,他突然想起了那輛麵包車,當時車子開過的時候車子裡面漆黑一片。
那樣一輛破舊的麵包車,為什麼會停在這棟商務辦公樓的車庫裡呢?
心中的不安快速放大,時聞會不會在那輛車上。
身體比大腦更快的做出反應,紀行遠忍著腿上的不適,撿起鑰匙,開上時聞的車追了出去,他的聯絡方式被時聞拉黑還沒有放出來,打了幾遍電話都沒打通,又不敢輕易聯絡時鳴,擔心對方的病情加重。
紀行遠沿著剛剛麵包車離去的方向開,希望能碰上,只是開出去還沒多久就接到了時鳴的電話,是時聞媽媽打的,問他時聞有沒有下班,本來想讓他帶點小菜回去,電話卻打不通。
紀行遠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不知道該不該跟時聞媽媽說。
“阿姨...,時聞...”
當媽媽的心思敏感,“時聞怎麼了?”
“時總在邊上嗎?”
時媽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兒子回來吃飯的時鳴,走遠了一點,“不在,你說?”
“阿姨,時聞不見了,您先彆著急,穩住時總,別讓他擔心,我馬上報警,有訊息就和您說。”
時媽呆滯的看著結束通話的電話,眼淚就要往下落,但很快又忍住了,回頭笑著朝老公說,“這孩子,手機沒電了,害我白擔心,沒事,我們先吃吧,小紀說和他在一塊呢。”
城外廢舊的倉庫裡,時聞被又粗又糙的麻繩綁住了雙手和雙腳,嘴裡不知道塞了一塊什麼布。
時媽一直忐忑不安,突兀的手機鈴聲在客廳響起,時爸準備去接,時媽一把按住他,拿過他的手機,“可能是聞聞,我來接。”
說著走到時鳴看不見的地方,接通了電話,是個陌生的號碼。
“你兒子在我手上,一千萬,要不然等著給他收屍。”
電話裡是經過處理的聲音,時媽瞬間脫力的靠在了牆上,嘴唇打顫,“好...好,一千萬,你們別...別傷害他,”
電話那頭的嗤笑了一聲,“兩千萬。”
時媽的眼淚奪眶而出,“沒有這麼多。”
“不是有公司,房子,車子嗎,賣啊,你想清楚了,兒子的命可就這一條。”說著把時聞嘴裡的布一扯,往他身上踢了一腳。
時聞痛呼一聲,嘴巴又被塞住。
“一時也湊不了這麼多。”時媽哽咽著不敢哭出聲,壓低聲音道。
“老子不管,兩個小時內,把錢準備好,別想著報警,要不然我讓你連他的屍體都看不到。”
說完那頭把電話掛了,時媽咬著手腕,哆嗦著打通紀行遠的電話,“小紀,你...你別報警,他要錢,兩小時...現金兩千萬,我這就去準備,你別報警,他說報警,,,聞聞的屍體都見不到。”
時媽雖然害怕,緊張,但是表達的意思很清楚,紀行遠的心沉入了無底洞,“誰說的?阿姨,把他的號碼給我。”
“不知道,你別報警,我怕...聞聞...”
紀行遠只得安慰他,“不報警,我查查號碼是誰的,我自已查,你們準備錢,我這現金也有三百萬,我讓朋友取了拿給你們,彆著急。”
“好...好...”時媽顫抖著翻到剛剛的通話記錄,把那個號碼發了過去。
紀行遠邊上的警察立即查詢號碼訊號的來源,很快就鎖定了大概位置。
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數十輛警車悄無聲息的往城外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