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實在是不想面對現在的局面,不管是被梁晉下藥還是被紀行遠救走,都讓他無比的難受,他只想趕緊離開這裡。
“閉上你的狗嘴。”紀行遠不再看他,徑直出去。
梁晉自知理虧,不好再跟上去,只是心中多了份怨恨。
時聞面色潮紅,眼神迷離,體溫更是高得嚇人。
不斷的喘息聲和時聞不時的磨蹭,讓紀行遠的忍耐到達極限,但是他也不想乘人之危。
“我送你去醫院。”
“你還真是偽君子。”
時聞嘲諷他,隨後一口咬在他的胸前,卻因為沒有力氣,倒像是舔弄一般,津液把紀行遠的衣服濡溼一片。
紀行遠的腳步一頓,“時聞。”
“都分手了還三番五次的來騷擾我,不就是對我這身子念念不忘嗎?”時聞抬起柔弱無力的手搭在紀行遠的肩膀上。
紀行遠沒想到時聞都這樣了還有力氣懟他,“省點力氣,還不知道是什麼藥,身上這麼燙,萬一燒壞腦子就不好了。”
時聞真是煩透了紀行遠這種時候還假正經,只得自已把手伸進對方的衣服裡尋找一點清涼,“紀行遠,我恨你。”
聲音軟綿綿的,毫無威懾力,眼裡流下淚水,一副水光瀲灩的樣子。
紀行遠手收緊了些,加快了腳步,“這是你說的,清醒後不能怨我。”
“我沒求你,你要是不願意就滾。”時聞紅著眼眶。
紀行遠當然不會滾,久違的記憶早已被喚醒,他抱著時聞快步朝自已開的房間走,身體被時聞滾燙的體溫點燃,進了房間便迫不及待的把人壓在床上吻了上去。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束了,時聞感覺可能是忘了開空調,他整個人像是在水裡泡著一樣,潮溼,黏膩,還有種深深的無力感,被紀行遠折騰的上上下下,整個人飄飄忽忽,落不到實處,最後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輕輕的關門聲讓時聞從夢中醒來,房間裡拉著厚厚的窗簾,讓人不知道時間,在床上愣怔了好一會,他才緩緩起身,身體的不適讓他皺緊了眉頭。
這酒店並不怎麼樣,但時聞現在沒心情考慮這些,拿起椅背上皺皺巴巴的衣服穿好,瞥到旁邊桌子上一張紙上寫了什麼東西,穿好衣服隨手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揉成一個團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渾渾噩噩的回家又躺了一整天,端午節剛過完沒多久,看見兒子這個樣子的時媽更是氣急攻心,可是一摸兒子才發現時聞發了高燒,整個人都是迷糊的,又心疼又內疚。
請了醫生到家裡給時聞檢查吊水開藥,晚上抗不住抱著時爸小聲啜泣,時爸摟著這個陪著自已拼搏半生,好不容易日子好了可以享享清福的人,心裡也滿是愧疚。
“醫生說了還有治療的可能,你總這樣哭我心裡也沒底,萬一...萬一真有什麼意外,你還有聞聞,等他好了我會盡快讓他學習接手公司的事物,如果他真不是這塊料,也可以找專業的人來運營,你們拿股份紅利就行。”
一聽這話時媽哭的更傷心,時鳴只好抱著認真安慰了一番。
時鳴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格外的清靜,周清不在,跟梁晉也算是徹底鬧翻了 ,真心的或是假意的關心都沒有了,就是腦海中經常出現紀行遠的身影。
而紀行遠自那天出門後,再無聯絡,雖然是自已沒有等他,但是時聞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當紀行遠在一次再出現在他腦海的時候,時媽正端著碗粥進來,摸了摸他的腦袋,鬆了口氣,“終於不燒了,坐起來喝點粥。”
時聞坐起來朝他媽笑了笑,“媽,我沒事。”
“當然要沒事了,你這孩子,都多大個人了,自已燒的不省人事都不知道。”
時聞有些愧疚,“我以為睡一覺就好了。”
時媽瞪了他一眼,“你都躺床上這麼幾天,怎麼不見梁晉那孩子來看看你。”
“媽,以後別提他了。”時聞冷著臉把頭扭到一邊。
時媽頓了一下,“你們鬧翻了?”
“差點在他手上吃了大虧。”時聞嘟囔道。
時媽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摸了摸時聞的額頭,“沒事,對你不好的人我們遠離他就是了,別讓自已不開心。”
時聞轉過身面對媽媽,抱著媽媽的手,“嗯。”
“吃點粥再休息休息,好了就不要一直躺在床上,你爸爸上班也挺累的,你也要早點學會幫忙。”
“好。”
時聞是真的心累了,他想紀行遠應該是有話和他說的,但是沒有,紀行遠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恨紀行遠,一邊和女的不清不楚,一邊還能坦然的和他發生關係。
但是讓他去和紀行遠對質,他又拉不下這個臉面,只能自已心裡堵著口氣。
他爸像是急著要把公司脫手,公司各種重要的檔案合同一股腦的讓他看,但是自已又沒有時間教他,一大半的時間不在公司,找了個人帶他。
時聞感覺父母有什麼事瞞著自已,特別是他爸看著瘦了不少。
關心被駁,時聞也不再胡思亂想,跟著人好好學習公司怎麼管理。
他沒時間想其他的,但有件事挺讓他煩躁的,就是他的表哥劉申,一直讓他借錢,說投資缺錢,他身上的現金都借的差不多了,就讓他找父母要,還不能說是他要的。
父母雖然對自已心懷愧疚,有求必應,但也不是盲目給予,在劉申不斷的催促下,當時聞再次向父母伸手的時候,二人終於忍不住好奇問他錢都用去幹什麼了,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因為答應了劉申,時聞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父母就讓他想清楚了再說。
當時聞沒有從父母那要到錢 ,劉申語氣裡充滿了氣急敗壞,“這麼點事都不願意幫忙,你要想想當初是誰救的你,要不是我救的你,你就被那寡婦強了,早就羞憤撞牆了,”
聽見劉申突然的翻臉不認人,時聞的臉,“要不然你自已找我爸要去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不想管劉申。
這天,時聞正在辦公室學著看報表,抬頭見他爸跟個拄著柺杖的大高個進來,愣的話都忘了說。
他沒想到再次見到紀行遠會是這種場景,還是在他自家公司。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時聞。”時父指著時聞對紀行遠說。
被爸爸當著別人的面這樣說,時聞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
倒是紀行遠看著時聞笑了笑,“都說虎父無犬子,時總這麼優秀的人兒子當然也很優秀。”
時聞感覺他的笑裡藏刀,
奉承的話人都愛聽,時鳴聽了這話也不例外,頓時喜笑顏開:“聞聞,這是我請來的職業經理人,如果我不在,就由他來領導公司。”
聽到爸爸還叫自已的小名,時聞想死的心都有了,瞪了一眼紀行遠,“爸,我不是正在學著呢嗎?有必要這麼急著叫個外人來管理。”
後面這句話沒敢說太大聲,但是他確定他爸聽見了。
“紀總是專業出身,而且有大公司的工作經驗,這些夠你學很久了,以後你就跟著他學就行。”
“爸~”時聞聽到以後還要經常跟在紀行遠身後,頓時不樂意了,“我現在跟著林大哥學挺好的。”
“你林大哥我有別的事要安排,你也先放下手頭的事,先帶紀總熟悉熟悉一下公司,他腿不太方便,你扶著點。”
說完時鳴就一陣風似的走了,留下時聞在風中凌亂。
上次讓人幫那樣的忙後又不告而別,他多少有點心虛,這麼久沒見,他以為紀行遠應該是對他徹底失去興趣了,沒想到是瘸了腿。
時聞看著那打著石膏的腿鼓起勇氣準備問一下,還沒開口就見瘸了腿的人拄著柺杖逼近了他,讓他很沒有安全感,“你幹什麼?”
“聞聞?”紀行遠故意彎腰靠近他的耳朵,沉著聲音,像是要興師問罪。
時聞坐在椅子上往後靠了些,臉上的紅還沒有散去,心口咚咚咚的像是有東西要跳出來,“只有我家人才這樣叫我。”
可能是一條腿著地,彎著腰的姿勢不舒服,紀行遠終於離遠了點,“沒良心,讓你在房間裡好好等我,卻一聲不吭的走,要不是見你發燒了,我急著出去買藥,買好藥又怕你跑了,急匆匆的回來,我也不會被車撞。”
時聞驚的張大了嘴巴,“對不起。”
紀行遠輕哼了一聲,隨後聲音有些傷感,“被車撞了也沒什麼?只是我那麼著急的往回趕,你還是走了。”
時聞羞愧自責,“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我沒說你對不起我,我明明給你寫了紙條,為什麼還要一聲不吭的走。”
時聞低下頭看著柺杖出神,“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應該再有任何聯絡。”
氣氛陷入沉寂,辦公室只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時聞吞嚥了一下,準備起身,“我還是帶你...”
“我收回這句話。”紀行遠打斷了他,目光沉沉的看著時聞。
“什麼?”時聞一抬頭,就看到了紀行遠深情的目光。
“我說,我收回我們分手這句話。”紀行遠與時聞對視。
時聞看著他坦蕩的眼神,心中升起憤怒,“紀行遠,說這種話一點意思也沒有,我不知道我爸為什麼要你來,但是我們之間再無可能。”
“是嗎?可是你對我還有感覺。”紀行遠灼灼的看著他。
時聞睚眥欲裂,“那是因為我被人下了藥恰巧被你碰見,換個人我一樣可以。 ”
“那為什麼梁晉不可以?”
“是他給我下的藥,我為什麼要讓他可以?”時聞徹底憤怒了。
“可是他說你以前都不讓他碰一下。”
“呵,那又怎樣?犯過一次賤,還要我犯第二次嗎?”
時聞的話越說越難聽,紀行遠皺起了眉頭,他只是想確定一下自已在對方的心中是不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他想知道他和時聞還有沒有一點可能。
紀行遠慢慢把手中的柺杖換了個邊,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讓時聞消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
“沒有,分手是你說的,為什麼你想分就分,想合就合,天下沒有這樣的好事。”
“對不起,我之前...沒有想清楚。”
“現在呢?現在想清楚了,還是男人好上是嗎?”時聞惡狠狠的說。
“時聞。”紀行遠終於被激怒。
“我還是帶紀總先熟悉一下工作環境吧。”
時聞不給紀行遠說話的機會,故意在前面走的很快,讓紀行遠狼狽的單腳跳跟在後面。
紀行遠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時聞,聯絡方式能別拉黑我嗎?以後工作用得到。”
“以後再說。”
時鳴剛從辦公室出來,就看見自家兒子一個勁在前面走,紀行遠在後面跟著,不時引來員工側目,
“時聞,你鬧什麼性子?”把時聞拉到一邊,時鳴以為他是不滿自已突然找了個人來管理公司。
“沒有。”時聞鼓著嘴。
“沒有?那你對紀總那是什麼態度?沒看到他腿不方便嗎?”
時鳴不好再外面訓兒子,只得更小聲道,“紀行遠這個人人品不錯,長得又一表人才,而且我打聽過,還沒有成家,聽他的意思好像是喜歡男的,但是還沒有找到合心意的,你接觸接觸,瞭解一下。”
時聞聽了他爸的話,震驚了,“爸,你要把公司託付給人家就算了,還要把兒子賣了?”
時鳴睨了他一眼,“說什麼呢?你這孩子。”
說完轉頭去招呼紀行遠,“小孩子心性,都讓我給慣壞了,不要介意。”
紀行遠笑了笑,深情的看著時聞,“不會,他性格很好。”
時聞在後面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給你安排了個臨時的辦公室,你現在腿腳還不方便,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會。”
“不累,我想盡快先熟悉一下環境。”
“那行,我還有事要忙,你們先聊,小孩子有什麼事多擔待。”
爸爸走了,時聞忍不住問道,“你和我爸怎麼認識的?”
“碰巧。”
“碰巧?”時聞不信,“真有這麼巧?你不是腿受傷了在醫院嗎?你和我爸在醫院裡認識的?不對,我爸生病了是嗎?”
紀行遠沒想到時聞思維變得這麼快,有一瞬間的心虛,“不是,就在外面認識的。”
“哪個外面?紀行遠,你要是敢騙我,我們之間更沒有可能。”時聞緊緊盯著他,不想錯過他的一絲表情。
紀行遠左右為難,“時聞。”
“他們瞞著我,你也騙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