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紀行遠和幾個高管正準備去吃飯的時候有人提著食盒找他。

“紀先生是嗎?您的外賣。”

準備去吃飯的幾人立刻一副有情況的表情,“紀總,這是有人關心了啊。”

紀行遠接過食盒,上面還有一句留言,“紀先生,要好好吃飯喲。”

他的表情並沒有很輕鬆,反而有些沉重,“抱歉,你們先去吃吧。”

其他幾人立即有了猜測,這是有人單戀著紀行遠,但是紀行遠好像並不感冒。

紀行遠回到座位上,開啟食盒,食盒保溫效果很好,裡面的飯菜還冒著熱氣,都是口味清淡的菜,其實他並不是一點辣都不能吃,但是上次他說不要辣,時聞記住了。

很快時聞就打來了電話,“紀先生,飯菜還合胃口嗎?”

紀行遠夾了菜吃了一口,味道不賴,“嗯。”

“我也不知道你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只好揀貴的點了,你喜歡吃就行,以後天天給你送。”

聽著時聞愉快的聲音,紀行遠沉默了一下,“時聞,我有時候需要陪客戶吃飯,有時候也需要和同事打打關係,不用給我送。”

“好吧好吧,我就想為你做點什麼,上班太無聊了,我爸還說要給我報個什麼管理的課程,都沒有時間去見你了。”

“你爸也是為你好,好好學。”紀行遠平靜的說。

時聞卻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不說誰能想到說話這麼冷靜古板的一個人在床上只要一點誘惑就會發瘋。

聽到時聞笑,紀行遠心中也鬆動,“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好可愛。”

紀行遠沒想到自已一把年紀了還有人說自已可愛,“我比你大。”

“大就不能說可愛嗎?紀哥哥,”時聞故意調戲他,“大哥哥。”

“時聞。”紀行遠無奈又無解。

“好嘛,我買了點小玩具,寄到你家。”

“什麼玩具。”

時聞神秘兮兮的,“一起玩的,到了你就知道了,你不準拆,要等我來拆。”

家裡已經有很多時聞那些大大小小的手辦,所以紀行遠也不在乎是什麼玩具。

時聞吃完晚飯被他爸壓著去上的課,他不明白之前他爸媽說過不強迫他的,怎麼突然這麼著急,像是明天就要他繼承家業一樣,他直覺有些反常,但是又看不出什麼。

他只得當幾天乖寶寶先哄哄他爸,連周清叫他去玩都推辭了。

時聞忙,紀行遠也忙,他不會主動去聯絡時聞,覺得就這樣慢慢淡下去就好了。

這天下午,江悅突然接到保姆的電話,說童童發了高燒,她著急忙慌的請了假,卻在公司大樓外的樓梯上扭了腳,疼得坐在地上半天沒緩過勁來,等想站起來的時候腳疼的使不上勁,心裡的委屈與無助讓她眼裡蓄滿淚水,想著發燒的兒子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紀行遠接到江悅的電話,立即從樓上下來,見她正紅著眼眶坐在臺階上,無助弱小,他想,如果那時候他勇敢一點,這個女人是不是就不會這麼難。

“我看一下。”他托起江悅的腳腕,腳踝那裡已經紅腫了。

看著這個認真給他檢查傷勢的男人,江悅臉頰發燙,“又麻煩你了。”

“沒事,我說了什麼事都可以找我幫忙,我先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童童發燒了,我要回去一下。”

“那接上童童一起去醫院。”

“謝謝。”

“能站起來嗎?”

江悅試了一下,還是不行,有些尷尬的看著紀行遠,沒想到紀行遠把她公主抱了起來,連她前夫都沒有這樣抱過她。她的心慌亂了一下,但是現在沒有心情想這些,只希望兒子不要出事。

到了地方,保姆抱著小孩下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午睡起來好好的發了燒。”

江悅沒有時間去責怪保姆,小孩渾身發燙,不哭也不鬧。

紀行遠儘快送人去了醫院,又忙前忙後的掛號繳費,等醫生說孩子沒有大礙後才鬆了口氣。

等送人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江悅傷了腳,紀行遠給娘倆點了外賣,自已也跟著吃了才走,讓她有事打自已電話。

紀行遠走了,保姆這才踱步到江悅面前,說要辭職,江悅雖然不高興,但是沒有辦法,只讓她等自已腳好了再走。

保姆卻不想等,只想趕緊拿了工錢走人,江悅只好給她結了錢,揹著兒子又偷偷哭了一回。

第二天紀行遠下樓想著江悅腳不方便,中午給她帶吃的,卻沒看到她,才知道她請了幾天假。

下班後紀行遠去超市買了肉菜,給江悅送去,保姆不在,又幫她把飯做好。

其實他做飯還不錯,只是後來一個人住了懶得做,時聞在他家住的時候他內心排斥給時聞做飯,也不做。

但是在江悅這裡,他沒必要拿喬,江悅是他的一個執念 ,因為對方在他年少時的一些舉動,讓他記了很多年,他想對江悅好,想回報這個女人,不惜一切。

江悅做了幾年的家庭主婦,頭一次有男人給她做飯。

“沒想到你做飯這麼好吃。”江悅給兒子加了塊排骨,小孩啃得津津有味。

“我爸媽走後一段時間,禹臣不願意吃東西,我就變著法子給他做,沒想到倒是把自已的廚藝練出來了。”紀行遠不排斥跟江悅說這些。

“看你現在釋然了真好,還記的你那時候坐我後面經常趴著偷偷的哭。”

紀行遠笑了,“是啊,要不是你那時候安慰我,給我寫那些鼓勵的話我可能就墮落了,也就不會有現在的生活。”

江悅也笑,“那是你本來就厲害,沒有我,你也一樣能過得很好。”

“媽媽,肉肉。”童童吃完手上的肉,還想吃。

江悅又給他夾了塊,“童童真棒,慢點吃,青菜也要吃。”

“馬上要上學了吧?”紀行遠問。

“嗯,下半年就要上了,馬上要報名,但是好像聽說這邊的幼兒園比較難進。”江悅面露愁色。

“不用擔心,我在這邊認識些人,不是難事。”紀行遠說。

“真的,都不知道怎麼謝你。”江悅的由衷的高興。

“好好把你的腳養好。”

紀行遠回去剛到樓下的時候,看見一個急匆匆的身影正進電梯上樓,他快步追上去還是晚了,只好坐另一部電梯上去。

時聞到紀行遠家門口正準備開門,聽見旁邊電梯響動,看到紀行遠從電梯裡出來嚇了一跳,“你剛回來?”

看見時聞的一剎那,紀行遠急切的心情平復下來,“嗯,不是說沒有空過來嗎?”

“是啊,我偷偷跑過來的,一會還要回去,本來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被你碰個正著。”

時聞像個無骨動物一樣,勾著紀行遠的脖子貼在他身上,“想我沒?”

紀行遠沒有回答,把人抱了起來,開門進屋,“你這麼想我?”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時聞挑起他的下巴,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紀行遠一直沒有太真實的感受,他把時聞當做是一個用一段時間就可以丟棄的物品,最初還是懷著弄壞的目的才去用的,雖然此刻還是想弄壞他,但是是用另一種方式。

“多長時間?”在換氣的間隙,紀行遠問。

“什麼?”時聞含糊不清的說。

“偷跑出來的時間?還有多少?”

“除去路上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左右。”時聞喘著氣說。

“夠了。”

紀行遠抱緊時聞,邊吻邊抬腳往臥室裡走,最後兩人氣喘吁吁的倒在床上。

時聞笑著翻身半趴在紀行遠的身上,故意曲起搭在他身上的腿用膝蓋碰他,“紀先生,什麼夠了?”

紀行遠也不惱,按住時聞作亂的膝蓋,翻身壓住他,“你說呢?”

說著也不指望時聞回,堵住了他的嘴,手下是時聞光滑細膩的面板。

時聞趕緊求饒,“好哥哥,我今天什麼都沒準備,直接來太痛了,用手幫你好不好。”

被挑起的慾火無法滿足,紀行遠卻並沒有感覺有多煩躁,反而覺得心安,任時聞在他懷中胡作非為。

時聞聽著紀行遠越來越粗重的呼吸,感受到他越來越收緊的手臂,心中很是滿足,手也更加賣力。

相聚的時間是短暫的,時聞戀戀不捨的和紀行遠分開,他要趕在他爸回家前回去。

“我媽說過幾天要和我爸出去玩幾天,到時候我來找你。”

紀行遠又恢復了淡淡的模樣,回了句嗯。

時聞不滿意,把臉湊過來,“親一口。”

紀行遠在他臉上輕輕的啄了一下,時聞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過了兩天,江悅兒子過生日,紀行遠帶著他們母子去遊樂場,江悅腳還沒好,紀行遠便帶著小孩去玩,江悅在旁邊等。

晚上江悅說想在家裡做飯,紀行遠便跟他們一起去買菜,回去的時候還給小孩挑了幾個玩具,小孩很開心,都有些黏著他,總是叔叔叔叔的叫,讓他抱抱。

時聞滿心期待他爸媽的旅行,他就能翹班去找紀行遠了,但是他爸媽對於這次旅行好像並沒有表現的很開心,反而兩人都心事重重的樣子,他也問了兩人,都說是工作上的事,只讓他好好學習,好好上班,別操心。

趁著這幾天爸媽還在,時聞在上班時間摸魚,計劃著過幾天找紀行遠要做的事,微信突然跳出一個好友申通,加他好友的人多,時聞也就透過了,並隨手發了個問號。

可是接下來這個還沒有實名認證的賬號發過來的東西讓他愣住了,是幾張照片,主角是紀行遠,一張是笑著陪小孩坐旋轉木馬,一張是抱著小孩上樓梯,而旁邊有個女的挽著他的胳膊,然後是三個人一起逛商場,挑選玩具的照片,最後一張明顯是偷拍的,是三人一起進到一個房子的照片,

時聞看著幾張照片,愣了許久,“你是誰?什麼意思?”

那邊並沒有回覆,時聞看了一下這個賬號,是個剛註冊的小號,什麼資訊都沒有,可能是熟悉的人,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要發這些給他,是擔心他被騙嗎?這些照片不像是合成的。

時聞第一個猜測是周清,可是周清沒必要註冊個小號告訴他,他還是跟周清說了這件事,毫無隱瞞。

周清看到這幾張照片,瞬間氣紅了眼,“這紀行遠,什麼意思?我們去找他。”

時聞卻冷靜許多,他不太相信那是紀行遠,雖然相貌一樣,但是照片上的人卻顯得溫柔很多,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很冷淡的人。

“這不是他,他不會這樣笑。”時聞表情麻木的說。

周清心疼不已,抱住時聞,“傻子,他要是不喜歡你,當然不會這樣對你笑。”

時聞再也繃不住,聲音變得哽咽,“不會的,我不相信。”

他不相信紀行遠對他是假的,但是一切又好像有跡可循,現在回頭想想,紀行遠除了在床上被他撩的不能自持,其他時候都冷漠的可怕。

“我不相信。”時聞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拿我們去找他,跟他當面對質。”周清氣不過,拉著時聞要去找紀行遠。

時聞心頭泛起一陣噁心,微微搖搖頭,“過幾天吧,你先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周清拍拍他的背,“要不要喝點酒,我陪你。”

時聞喝的醉醺醺的回家,時爸時媽正一臉嚴肅的坐在茶几旁等他。

見父母沉重的坐在那,時聞的酒也醒了幾分,“爸,媽。”

時爸有些恨鐵不成鋼,上前擰住他的耳朵,“讓你好好工作學習,你怎麼就不聽呢,家裡這麼大的公司,以後都要敗掉嗎?”

時聞不明白他爸怎麼也這麼著急,他歪著頭隨意道,“怎麼會敗掉,你能力那麼強,公司會好好的。”

時媽頓時紅了眼眶,這段時間她承擔了很多,有些聲嘶力竭,“你就不能好好學學,早點幫幫你爸爸嗎?他天天管著這麼大個公司,熬壞了身體怎麼辦?”

“爸這不還年輕著嘛。”說著時聞搖搖晃晃的往樓上走。

“時聞!”時爸少有的氣憤。

“知道了,我會好好學的。”時聞心情很不好,停在樓梯轉彎處回答。

等時聞上了樓,時媽才神色痛苦的走到時爸身邊,“老時,別生氣,氣壞了怎麼辦”

時爸反而神色輕鬆,安慰道,“沒事,這不是發現的早嗎?再說也不一定,不是約了醫生診斷嗎?”

“嗯,但願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