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憶卿像是個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磕磕巴巴地就要開口,但是話還沒出口,便被他的一雙大手輕輕地覆上。

他整張臉都貼了下來,嘴唇幾乎貼在她的耳邊,“噓。她們要醒了。”

他的聲音有點軟軟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輕軟幾分,帶著些許誘哄的味道。

裴憶卿被他壓著,大氣都不敢出。

她豎著耳朵,果然就聽到了那兩人動作的聲音,裴憶卿渾身更是緊繃了起來。

兩人都很驚訝,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縮在角落裡躺在地上,至於對自己衣服不翼而飛這樣的事,想來她們也經常遇到,反而習以為常,不覺訝異。

裴憶卿正渾身緊繃,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的時候,耳邊忽的就又傳來了莫如深那低低沉沉的嗓音。

“叫。”

裴憶卿的耳朵很敏感,他對著她的耳朵吹氣,裴憶卿只覺得一片戰慄,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裴憶卿磕磕巴巴,“叫什麼?”

莫如深的聲音像是帶著深濃的蠱惑,“叫——床。”

裴憶卿呆愣半晌,腦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吐出一個字,“床?”

莫如深神色一滯,忽的張嘴,在裴憶卿的耳朵上重重咬了一口。

一瞬間,疼痛伴隨著酥麻在她四肢百骸中蔓延,裴憶卿當即就“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她叫出那一嗓子,自己也被自己嚇到了,這會兒,她才瞬間反應過來,莫如深方才說的“叫-床”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的一張臉瞬間就漲得一片通紅。

莫如深的眼神瞬間幽深,其中似有無限晦暗情緒在陣陣翻滾。

他開口的聲音不覺更加低啞幾分,“繼續。”

裴憶卿明白了莫如深此時的用意,她咬著唇,整張臉憋得一片通紅,那麼羞恥的聲音,她怎麼能叫得出口?

然而,莫如深卻再次俯身,在她另外一邊耳垂也咬了一口,這一次,她甚至感到了他那溫熱的舌尖輕輕掃過。

幾乎是無意識的,裴憶卿便輕哼出聲。

那聲音,羞恥得裴憶卿都驚呆了,待她回過神來莫如深都對她做了什麼之後,整個人更是徹底呆住。

莫如深卻像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他還在她耳邊提醒,“記住,你是男人。控制聲音。”

裴憶卿原本就爆紅的臉色,瞬間更是爆紅一片。

她現在的妝容和模樣見不得人,不能曝光,否則就要露餡兒了。

可是,她覺得除了這個法子,還有很多其他的法子可以處理,為,為什麼他竟然會用這樣一個法子?

裴憶卿就像是進了染坊似的,整張臉都五彩繽紛,難以言說。

裴憶卿像是個煮熟了的蝦子,渾身上下都紅了個透。

“叫。”

他沒完沒了地催促提醒著她,裴憶卿的嘴卻像是被膠布封上了似的。

莫如深作勢又要俯身,再來一次,裴憶卿一個激靈,慌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同時也開始扯著嗓子叫了起來。

“啊……嗯……哼……輕,輕點……”

裴憶卿掐著男人的嗓子,紅著臉發出這一連串的哼哼聲,她自己簡直快要燒了起來,而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也覺得再難剋制身上的燥熱,他的耳垂不受控制地一點點泛紅,眼神也更染上晦暗之色。

他幾乎要撐不住,生怕自己露出狼狽之態。

裴憶卿閉上了眼睛,豁出臉皮開始賣力地表演,她不僅扯著嗓子哼哼,還扭動著身子,製造出一副床在劇烈搖動的樣子。

她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以前也並不是沒有觀看過愛情動作片。她豁出去之後,這點子表演又算得了什麼?

裴憶卿自己放開了,莫如深卻覺得有些自作自受,繃不住了,方才那五石散的威力尤存,他的呼吸禁不住一陣陣發沉,身上也不受控制地生了變化。

他的意志力,在這一刻徹底地土崩瓦解。

外面的兩人,早在聽到裴憶卿那第一嗓子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呆住了。

裴憶卿一開始的男裝被她脫了隨意扔在地上,此時,她們看到那身衣裳,再聽到床帳裡傳來的一聲聲呻-吟,很輕易地就腦補了一出無限精彩的男男大戰。

兩人想到裴憶卿的那張臉,一時之間,頓時像是吃了屎一般面色扭曲,難看至極。

她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莫如深自一進門便對她們神色淡淡,拒之千里,原,原來……

有這特殊癖好也便罷了,可這,這又是什麼眼神兒?那麼好端端的一個人,竟然這麼想不開,看上那麼一個歪瓜裂棗。

她們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劇烈的衝擊,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莫如深覺得裴憶卿的每一聲都是對他莫大的考驗與煎熬,但,又像是一個極大的誘惑,讓他處於矛盾的邊緣,既不敢聽,又想要一直這麼聽下去。

外面的兩人顯然驚嚇不小,她們轉身,就要直接跑出去。

莫如深伸手,朝著她們的方向打出一掌,凌厲掌風打出,兩人瞬間便軟倒在了地上。

裴憶卿聽到動靜,睜開眼睛,偏頭去看,看到那兩人終於再次暈了過去,整個人也都徹底地放鬆了下來。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終於解脫了,不用再發出那麼讓人羞恥的聲音。

然而她偏頭,便再次跟莫如深的目光直直對上了。

她方才才放鬆的心絃瞬間又繃了起來,渾身都僵直了,整個人都如臨大敵一般。

莫如深就保持著這個姿勢,一直這麼緊緊地盯著他。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直叫裴憶卿覺得渾身都繃緊了,一股子難以言說的緊張情緒在胸腔中蔓延。

從他的眼神中,她似乎讀懂了些什麼,又似乎沒有讀懂。

便是他方才的那些行為,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他情不自禁,還是隻是五石散的副作用。現在,她亦是不敢斷定,不敢亂想。

她像是被架在熱鍋上煎炸著似的,一顆心裡什麼滋味都有,有緊張,又害怕,也有點點難以剋制的期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