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散雷收,朝元觀已是一片廢墟。
張緣洞神色十分激動,因為適才斬殺旱鬼之時,不僅有月華下降,他還得了一道上天密旨。
擊殺旱魃,便可位列天曹!
他抑制住自己心中的狂喜,祭起青龍劍,向廢墟中攝去。
現在還是得確定一下旱魃死透了沒有。
以劍為眼,洞明玄機。
青龍劍劃開一塊塊焦黑的木頭,未過多時,便在一處大坑之中找到了旱魃的屍體。
只見她蜷縮在一堆,身上不斷有燒爛的灰屑掉落。
青龍劍輕輕在其一處尚還完好的面板上刺了刺。
譁。
諾大一隻妖鬼,頓時化作一團飛灰。
只留一副人骨落在地上。
張緣洞這才放下心來,召回青龍劍,開懷笑道:
“死了!死的透透的!”
眾人聞言,神色雖然平靜,但眼中的欣喜雀躍卻掩飾不了。
“無量天尊,真人,這些百姓.....”
朝元觀住持指著躺滿了一個街道的百姓說道。
“有勞各位,先湊些衣服給他們披上吧。”
僧道們不敢違逆,連忙尋些布來,將光著身子的眾人遮住。
約莫半個時辰,天空再無一絲夜色,東邊一輪大日冉冉升起。
張緣洞看著升起的大日,一個心不住的上下跳動,
要來了!
初升太陽的第一縷陽光,緩緩的延上街道,最後停在了張緣洞的法壇之前。
一陣恢弘的仙樂響起,金霞之中,恍若有仙娥舞動。
雲浪翻滾,一道道七彩虹光相互連通,彷彿在告知凡間眾生.....
登上去,便可成就仙道,永享逍遙福樂。
街道之上,眾人看的目眩神迷,似乎此刻,自己正處在那仙境之中。
張緣洞連忙伏下身子,叩首一拜。
“弟子張緣洞,叩請法旨。”
話音剛落,雲層間落下一群白鶴,身馱玉盒,懸與法臺上方。
中間最為巨大的白鶴,微開長喙,口吐人言:
“清微玄一門下,道者張緣洞接旨!”
張緣洞又一叩首,喊道:“奉迎法旨!”
白鶴身前,一道金書虛影顯現,慢慢展開,其上用雲篆寫就。
白鶴高聲宣閱起來:
“天帝敕曰:祥舒四年,道歷四千六百三十年,時有玄門子徒張緣洞,為證道風,行善立功,捉精縛怪,德行深隆,於大武國霍山縣斬旱魃一隻,三官考證,是為功行得證,當列地仙。”
“靈寶君勉其赤誠,又念無師授籙,特傳天書一卷,雷印一方,法尺一撫,收錄雷院之中,准以人間代天行法。”
“但其冒職上表,不予分兵,朕思其功,準雷霆都司劉天君護身左右,宣化利物,弘道濟人,待建大功而返洞天之時,方加授神職,欽此!”
“下首門徒,接旨吧!”
張緣洞尊聲說道:
“弟子謝師授法之恩!”
幾隻仙鶴先後飛動,將背上玉格放於壇上。
張緣洞一一接過。
“張法官,請開玉格。”
張緣洞接旨之後,白鶴的聲音稍顯謙卑了一些。
張緣洞一一拜過,然後揭開了面前的三個玉格。
只見其中放著天書,寶印,天蓬尺。
天書之下還放著一塊花押心印。
張緣洞收了法器,將天書展開,上面也用雲篆寫就“洞玄天籙”四個字。
和尋常法籙不同,這上面無神職,無壇靖,也無將官名錄。
看來除了那願意為自己護法的劉天君以外,籙中將官只有自己來找了。
白鶴此時開口道:
“法官申年生人,按律招兵一萬,可千萬不要逾過啊。”
“弟子謹記。”
白鶴微微點頭,起身飛上雲霄,朝下說道:
“既如此,小神便迴天復職了,望法官早日行滿得升。”
張緣洞拜過白鶴,一陣微風拂面,白鶴頃刻之間已然遠去。
“牛鼻子,好福氣,有了法籙,以後灑家都不敢和你開玩笑了。”
諦勇已經能走動,站立一旁,開口笑道。
張緣洞搖了搖頭,說道:
“有籙無兵,我還是頭一回見,其中還有諸多不解呢。”
“怎麼說?”
“你是知道的,我是清微門下,最尊天寶君,乃是洞真一脈,不知為何是靈寶君洞玄一脈下詔。”
諦勇撓了撓了頭,笑道:
“搞不清楚玄門的規矩。不過你還是很難得啊,竟然是某位天尊親自下詔,我印象中,道門也就兩三位這種人吧,不知歸在何院啊?”
張緣洞翹起一個大拇指,笑道:
“自然是咱本家,雷霆都司啊!”
說罷,張緣洞跳下神壇,一路小跑回衙門,回頭高聲說道:
“我還得煉化心印,這攤子先交給大和尚處理了!”
諦勇哈哈大笑,擺了擺手:
“娶媳婦兒也不見這麼著急,你放心去吧!對了,那塊寶玉....”
張緣洞身形一頓,回過頭來,臉色鄭重:
“經過此事,我算是曉得什麼叫持金過市了,還是交給朝廷收管吧,咱們明日就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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