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緣洞腦子急轉之下,顧不得許多!

立時收成雷訣,朝地一發!

霹靂炸響,驚得眾僧道身形不穩,他見此時機立時提氣一躍。

將那人頭作成階梯,腳步虛點,連踩幾下,手中青龍放吟,敕劍咒曰:

“神鋒一方,斡開永珍,匣中響,竅中蕩,雷霆一發,萬里鬼神藏!太上急急如律令!”

劍身得咒藏雷,去若疾風,只覺一陣白光掠過眼前,依然飛至金蟾當面!

擒賊先擒王!

張緣洞借劍之力,飛身遁起,恍若劍仙,劈面直取金蟾頭顱!

只見金蟾口中發出一團火焰,迎著劍雷而上。

張緣洞在空中扭轉身軀,旋劍而進,攪動火焰,不顧身被火燒,一力刺去!

咔!

長劍攜帶雷火之勢,如切豆腐一般,刺入金蟾頭顱之中。

“得手了!”

轟!

金蟾爆裂開來,炸的張緣洞身形倒飛而去。

張緣洞倒在地上,揮動青龍劍,趕開身周的行屍走肉,看向金蟾所在。

只見那壇場之上,一隻旱魃樣貌的鬼物聳立,雙目怨毒,迎著張緣洞目光。

“果然是旱魃!不對,似乎有些魑魅之氣。”

張緣洞用長劍拄著,站起身子,咳咳幾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城外那隻旱魃,應該說是你煉就的旱鬼吧,就是你兒子嗎?”

“道長慧眼,能看出他的來處。”

“呵呵,你將你兒子充作誘餌,真是說的好一番母子情深啊。”

旱魃開口笑道:

“道長還是多關心自己的處境吧,若現在將谷璧交出,我自然放你離去。”

張緣洞啐一口血痰,雙手持劍,正對前方:

“古來妖魅多以幻化迷語誘人,你還覺得我會上當麼?”

“真是冥頑不靈!”

旱魃一聲怒喝,身周的寺觀長老念起古怪的經文,竟然生成一座煉火大陣出來。

‘人塔’頂上,幾個嬰兒高聲啼哭,一城男女隨聲睜眼,死死盯著張緣洞!

“交出來!交出來!”

一聲聲喝罵響起,無一不在影響張緣洞的心神。

“他孃的好大手筆!”

張緣洞怒罵一聲,催動真炁,手成五雷掌,不斷催發掌心雷,擊響旱魃。

“哼!”

旱魃冷笑一聲,兩翅一振,一隻雷牛憑空落下,擋在身前。

兩角抵上雷霆,竟然將其運為己用,反擊張緣洞而去!

“這又是什麼東西!”

張緣洞連忙抵劍擋住,但反震之力,作用於五臟六腑之中,讓他又吐出一口鮮血。

“強弩之末!我尚且未出手,你便這般了,何來的勇氣與我相敵。”

旱魃大加嘲諷道,張緣洞忍著疼,拿出那塊谷璧來。

“看來道長也是個識時務的人!”

誰知張緣洞咧嘴一笑:

“鬼知道你拿了這東西還要怎樣禍害蒼生。”

說罷,高高舉起谷璧,猛地向下甩去。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大膽!”

“你幹什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黑影籠罩張緣洞身側,漸漸變大。

轟!

煙幕散開,一口金鐘虛影罩住張緣洞,谷璧也未落到地上,而是漂浮於金鐘之內。

張緣洞鬆了一口氣,隨即大罵出口:

“你他孃的終於來了。”

“急了?”

諦勇和尚渾身浴血,手裡提著一個嬰兒大小的鬼物,身子用佛珠纏住,狀入酣睡。

“兒子!”

旱魃一聲驚叫,身前雷牛怒嚎一聲,猛地撞響金鐘。

‘牟’!

隨著一聲巨響,金鐘顫動幾下,並沒破碎。

”你放心,這烏龜殼可是我的拿手絕活,少說撐上一個時辰。”

張緣洞看著被隔絕在外的僧道,笑了笑:

“還算及時,要是晚一點,我就交代了!”

諦勇和尚面上凝重不減,說道:

“那些個蝦米好收拾,可這隻鬼物難以解決,怎麼都殺不了,只好用手段困住,耽擱了一些時間。”

說罷,拿起那塊谷璧,看向張緣洞。

“你與灑家說說,這個是怎麼回事?”

張緣洞臉上一紅,沉聲說道:

“事關重大。”

諦勇和尚將谷璧扔回張緣洞,冷笑道:

“你看扁灑家了,縱然我想重建覺禪寺,也不會在上面下功夫。”

諦勇瞥了一眼正在發怒的旱魃,皺眉說道:

“現如今,還是想想,怎麼保住性命吧,那塊破玉,隨你怎麼弄。”

張緣洞努力站起身子,搖了搖頭:

“試了多少次,沒辦法。”

僧道忽然散開,陣法之中的火焰如同巨浪,朝著金鐘席捲而來。

一股白煙升起,饒是在其中的二人,也覺得一陣熾熱撲面而來。

諦勇悶哼一聲,顯然有點遭不住。

“張緣洞。”

“嗯?”

張緣洞一愣,這還是諦勇第一次叫他的道名。

“灑家就該拋下你不管!”

張緣洞攤了攤手:“多謝你一念慈悲了。”

諦勇眉頭緊鎖,緩緩說道:

“過會兒,我會散開金鐘,用上保命的手段,肉身開一道路出來,你在一旁自己找點子下招,我們可能都顧及不了對方。”

張緣洞鄭重的點了點頭。

諦勇閉目凝神,少時猛提真氣,手中結印,大喝道:

“涅槃五緣,常自思惟,善加守護,不退不進,斷卻無明!”

每念一聲佛偈,諦勇身上的氣勢就增加一分,漸漸累積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層次。

“是故曰不動阿羅漢!”

諦勇一聲怒吼,身上血氣噴發,竟在身後凝練出四條血氣虛影手臂出來!

“走!”

金鐘倏忽之間破碎,雷牛猛衝而下!

“呔!那妖怪,你兒在佛爺手中,儘管來救!”

諦勇張狂大笑,一手箍著雷牛牛角,手掌一股大力襲來,一個提縱,將雷牛拋回旱魃處。

“放肆!”

旱魃尾巴一拍,將雷牛打成肉醬,兩翅用力一扇,騰上空中,徑直向二人殺來。

“太上有命.....”

一道青光飛來,恍若奔雷嗎,直取旱魃雙翅。

旱魃眼睛一眯,一尾卷出,將飛劍捆縛住,讓其絲毫不能進退。

“什麼?”

諦勇一聲大喝:“快跑!”

張緣洞顧不得青龍劍,跟在諦勇身後,直朝院外跑去。

一眾行屍走肉見此,連忙圍繞上來,攔住他們。

“別動手,他們都是正經的出家人,傷了會損咱們的氣數!”

張緣洞連忙提醒就要出拳的諦勇。

“孃的!命都要沒了......哎!”

諦勇猛錘地面,震開青石地板,凸出幾塊石刺,隔絕眾人。

“想跑!”

就在兩人將要跑出院子時,一道火幕從天而降,正好攔住他們。

諦勇發出一記獅子吼,火幕只是微微一顫,仍舊復回原樣。

“我來!”

張緣洞凝聚真炁,盡皆聚集於掌中,一道五雷掌朝火幕打去!

無濟於事!

“完了!”

金鐘重新落下,但光芒卻是弱了許多。

諦勇和張緣洞用盡手段,可仍舊撼動不了火幕絲毫。

身後的被迷惑的僧道不斷朝前走來,擠壓著金鐘。

就在兩人將要絕望之時,諦勇一拍腦袋。

“我有個....嗐,不是辦法的辦法。”

“快講啊。”

諦勇提了提手中的旱鬼,說道:

“你說......”

張緣洞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讓我斬殺掉這隻惡鬼?”

諦勇點了點頭。

“說不準,萬一只是一句假話呢?”

“死馬當活馬醫!成不了,咱們也只有一路做個伴了,哪個時候,老子一定把你拉下大羅天,跑到西方極樂去剃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