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在建明路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多到連昨夜的雨,都無法沖刷乾淨,街道上那斑駁的血跡,默默書寫著一切。

唐明仁和諸葛禮都回來了,只不過他們也都永遠失去了一些東西。

唐明仁握槍的右手永遠的離他而去了,而諸葛禮的雙眼,也變成了兩個血色窟窿,沒有人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但至少他們都還活著,但有些人卻是永遠回不來了。

從樓裡活著逃出來的刑警屈指可數,但是所幸黑夜終於堅持過去了,上頭連夜派來增援的正式長城守衛軍,足足有十五個之多,再加上本地的五名常駐長城守衛軍,一共二十人,這是一股非常非常可怕的力量了。

當然,這一切張之慶是不知道的,他此時此刻已經坐在了地鐵上,起個大早趕車,和昨天一樣,只不過目的地不同,那個什麼新光路梓桐宛四棟1層的郵局,是張之慶在地圖上搜不到的。

但是這條路卻能搜到,那邊沒有開通地鐵站,只能找了個地圖上顯示比較靠近的地鐵站臺下去。

本來準備用滴滴打車的,不過也不知道什麼情景,他填了地址之後,愣是過了十分鐘還沒有人接單,這非常不科學呀,這會兒一不是上下班高峰,二又不是偏僻的溝溝峠峠的,怎麼會打不打滴滴呢。

地方看著不近,張之慶也不想太耽擱時間,也就直接去到路邊打出租了,好在雖然任鵬飛那個狗逼比較坑爹,但是這五萬塊錢,倒是讓張之慶手頭不必再那麼拮据了。

“去哪兒?”

“新光路梓桐宛四棟”

司機愣了一下,隨口到。

“小夥子,你很幽默呀。”

這下輪到張之慶不明所以了,雖然我確實很幽默,但是你要誇我,也好歹給個緣由嘛,至少要讓我知道自己究竟哪裡這麼優秀。

張之慶當然不知道,司機說他幽默是因為,新光路梓桐宛根本就沒有四棟,當然,也不是從來沒建過,而是曾經有,只不過後來被火燒燬了,所以當司機聽到某個人煞有其事的說一個已經不存在的地方,自然是以為張之慶在開玩笑啦。

花了四十塊,終於到了這個所謂的新光路梓桐宛,司機只送到外面,指了一下進去的門,然後讓張之慶自己進去按號找他要去的地方。

張之慶撇了撇嘴,都含淚賺了四十塊了,居然也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直接給我送門口他不香嗎,他香的一批好吧。

揹著書包,書包裡還裝著那封信,脖子上帶著那個開捷豹撞自己的混蛋給的玉墜,慢慢向裡面走,從三棟再過去,沒多遠就是四棟,在一棟樓的一層,是一個老式的郵局模樣。

雖然明知道前面這個地方,多半也不是個什麼好地方,但是沒辦法,自己現在疑似中了詛咒,恐怕不照著鬼說的去做,就真的活不久嘍。

郵局的大門是那種紅木門,張之慶有些意外,這麼一棟現代樓,居然搞個木門,怎麼都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從門裡進去,裡面正中間有一個類似於酒吧吧檯的地方,後面是一個大木櫃,一個一個木格子裡放著不少東西,木櫃後面似乎還有空間,但是被遮住了看不見,不過這都不是張之慶最在意的,他最在意的東西,是那個站在櫃子前面的人!

如果不是這個傢伙,膚色看起來比較正常,恐怕張之慶會直接嚇得掉頭跑路了。

郵局和張之慶想象中不太一樣,不過無所謂,管它什麼樣,先弄清楚自己那封信是個什麼意思再說嘛。

從門忘記走,整個郵局的全貌,才落入張之慶眼底,左邊是六張桌子,全都是那種小方桌,每個桌子上面都放著一套茶具,一個茶壺,四個茶杯,而每個茶杯的方位,都對應著一個椅子,一共二十四把椅子,椅子上也標有一到二十四的數字。

此時此刻,這二十四把椅子上,有四把坐著人,分別是七號,十四號,十八號,以及二十四號,只不過相比於其他幾個,二十四號顯得慌慌張張,心事重重,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而郵局的右手邊,則是有著四扇分開的門,彷彿和賓館的那種格式差不對,只不過這四個房間的號,並不是連線起來的,這四個號分別是01,07,09,以及15號。

張之慶的到來,自然也是引起了左邊那四個人的注意,其中七號只是看了一眼,就沒了興趣,繼續低頭喝茶,十四號和十八號則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張之慶,唯有二十四號眼睛一亮,一掃之前頹廢的樣子,彷彿已經苦等張之慶多時了一般。

櫃檯後面的那個傢伙則根本沒有反應,還是拿著一塊小手帕,輕輕的擦拭自己手裡那一副老花鏡。

看到還有人,張之慶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面對鬼,那啥都好說,快步走到櫃檯前面,用手指敲了敲櫃檯,也不知道該稱呼啥,思考了一下,最後試著稱呼到。

“掌櫃的?”

擦杯子的男人一個趔趄,這個稱呼他是沒想到的。

張之慶這種‘妙人’,自然也是不會在意這些細節的,而且能擁有這種特徵的東西,那在張之慶的思維裡,是人沒跑了,然後便開口到。

“既然是人那就好辦了,掌櫃的,那個啥,請你幫我看看這個東西哈。”

說著便取下背後的書包,從裡面把信拿出來,放在櫃檯上,想讓櫃檯前那個傢伙看看。

男人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卻並沒有去碰信封,不過他不碰,可有的人卻等不及了,那個二十四號,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摸過來的,居然已經到了張之慶身側,伸手就要去拿那封信。

男人剛剛還溫和的臉,一下就變了色,冰冷的眼神,彷彿能凍結一切,而他的右手,卻已經抓在了二十四號伸向信封的手腕上,聲音如同利刃直指人心。

“二十四號,你想壞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