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眾僧人紛紛雙手合十,念起了經。
與此同時,金山寺外,鐵仇帶著三十個鐵鷂子圍住了一夥人。
那夥人中領頭的是一個左手無名指缺失的中年男子。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楚陽齊派來大梁打探訊息的左寬。
左寬在驃騎將軍府外看到李旭跟鍾靈來了金山寺,本想趁機跟鍾靈私下會面,再把李旭擄回邙山,逼他說出雪鹽的煉製之法和釀製杜康酒的秘方。
然而,還未進金山寺就遇到了鐵鷂子。
鐵仇掃了一眼左寬等人,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
太宗皇帝派他來金山寺,本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
結果,金山寺內沒動靜,反而在寺外遇到了左寬。
左寬等人個個手中都有兵器,一看就來者不善。
左寬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鐵鷂子,他的左手不自禁動了動,眼中瞬間閃過一道殺意。
不過鐵鷂子人多勢眾,他知道今日進不了金山寺,也報不了仇。
隨即,在腦子裡快速想著如何全身而退。
鐵仇宛若看出了左寬的心思,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想著逃跑,被鐵鷂子盯上,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沒用.”
“快說,你們來金山寺幹什麼!?”
左寬微微色變,馬上變了一個討好的笑臉。
“原來是聞名天下的鐵鷂子.”
“大人,我們只是一些吃江湖飯的,聽聞孟西國的國師來金山寺參加佛誕大會,還帶了不少寶貝.”
“我們就想去金山寺弄點寶貝,並無他意.”
“還請大人放我們一馬,在下一定感激不盡.”
說著,左寬還恭恭敬敬給鐵仇施了個禮。
他這番話說的也是情真意切,不過鐵仇並不相信。
“既然是偷取財寶,用得著帶上兵器嗎?”
“放下兵器,跟我們回去.”
真要進了鐵鷂子,那永遠都別想出來。
左寬看得出鐵仇不會放過他們,緩緩拔出長劍。
“既然如此,那我們只有魚死網破.”
“殺!”
說完,就帶頭朝鐵仇衝了過去。
“噹噹噹……”鐵仇帶來的都是鐵鷂子的精銳,左寬頻來的人也是屠龍會中的好手。
兩撥人一交手就是殺招,立馬有幾個人倒在了地上。
左寬迎上鐵仇,二人一連打了好幾個回合,他的肩上也中了一劍。
“噹噹噹……”又過了幾招,左寬被鐵仇給壓住了,他帶來的人也只剩下兩個。
他心中明白,再不走,他永遠都走不了了。
當即一劍逼退了鐵仇,轉身而逃。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又是一聲缽音響起,眾位僧人緩緩睜開眼。
慧海大師適時宣佈進行下一個儀式。
……最後,眾僧人在慧海等高僧的帶領下圍著金色孩童雕像排起長隊。
而後,相繼拿起勺子從木桶中舀水澆在那個孩童金象的頭頂。
整個過程很肅穆。
儀式結束後,慧海大師又說了兩句,就讓眾人去享用齋飯。
鳩摩羅昨日就在想怎麼想找機會挑釁金山寺,當他看到蕭玉鳳、鍾靈和小舞三女的時候,立馬計上心頭。
只是剛剛在進行佛誕大會的儀式,他不好出手。
現在,他再沒有顧忌,當即朝不遠處的一個番僧使了個眼色。
那個番僧會意,大聲說道:“久聞金山寺乃是大魏寶剎,沒想到可以讓女子隨意出入,小僧真是大開眼界!”
言外之意,金山寺是藏汙納垢之地。
慧海大師等金山寺高僧紛紛臉露難色,他們哪裡不知道這是鳩摩羅要發難了。
一些名山寶剎確有女子不能入內的規定,但蕭玉鳳三女是盧海帶進來的,大家也就沒說什麼。
現在,這個番僧以這個為藉口發難,他們不知該如何反駁。
然而,說不清楚,金山寺就坐實了藏汙納垢的惡名。
眾僧很是著急。
鳩摩羅沒有說話,只是雙手合十,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實則心中在等著看金山寺的笑話。
就在這時,一個慧字輩的高僧說道:“大師,三位女施主是跟盧老先生一起的.”
“盧老先生是向佛之人,三位女施主必然也是.”
“佛門焉能把向佛之人拒之門外?”
佛門不能把向佛之人拒之門外,合情合理。
然而,那個番僧嘴角微微翹起,指了指小舞說道:“大師此言差矣,剛剛我等進行佛誕儀式之時,小僧見到這位小姑娘毫無耐心,對佛祖也有失言之處.”
“大師說她是向佛之人,請恕小僧不敢苟同.”
“……”小舞確實如那番僧所說,還被人抓了現行,慧海大師等高僧無法辯駁。
小舞看那番僧拿她說事,大聲叫囂道:“你這個小喇嘛,本姑娘願意來就來,關你什麼事?”
“我看你就是鹹蘿蔔吃多了,在這瞎操心!”
那個番僧沒有搭理小舞,小舞叫得越兇,就越證明他是對的。
蕭玉鳳和盧海想住金山寺一臂之力,奈何他們也找不到好的藉口。
李旭搖了搖頭,鳩摩羅還沒出馬,慧海大師等高僧就被難住了。
鳩摩羅出馬了,他們還能招架得住嗎?也難怪太宗皇帝要派他來相助。
看慧海大師等人確實是沒辦法,李旭只得站了出來。
“這位大師所言差矣,佛家有云眾生皆佛.”
“既然都是佛,何來男女之分?”
“佛門又怎麼把佛拒之門外?”
李旭的說辭有理有據,那個番僧瞬間被問得啞口無言。
慧海大師等人聞言,紛紛轉憂為喜。
“阿彌陀佛,侯爺所言甚善.”
“侯爺說的不錯,金山寺從來不把佛拒之門外.”
鳩摩羅猛然睜開雙眼,李旭年紀輕輕,就把他們的難題給解了,他很是震驚。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旭,隨即大笑道:“大魏果然是藏龍臥虎,連一個年輕小輩也如此有慧根.”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李旭拱手回道:“在下李旭.”
鳩摩羅頓時眼睛都瞪大了,他本想找時間會一會李旭,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
透過剛才的較量,他已然清楚李旭確有其才。
不過,他自負慣了,也沒太把李旭放回事,還打定主意要把李旭和金山寺一鍋端了。
旋即假裝感慨道:“原來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文昌侯,貧僧久仰大名.”
“今日得見,實乃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