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整個店內迴盪散開。
眾人目瞪口呆,看著眼前一幕。
只見齊菏肥胖的臉上一個鮮紅的五指印記。
可那手掌印小小一點,一看就不是大人所做。
再緩慢側過頭,看向沈月溪母女。
卻見沈月溪捉著齊菏的手腕,一雙眼睛圓睜,也滿臉錯愕地看著懷中乖寶。
梁羽羽的小手一開一合,手指不住抓動,一雙大眼睛定定凝視齊菏,小嘴嘟起些許,粉粉嫩嫩的脖子還因為迅速的呼吸而略顯起起伏伏。
【還想打我孃親?做夢吧你!】
梁羽羽翕動鼻尖,衝著齊菏做了個鬼臉,隨即轉身抱住沈月溪的脖子,將臉蛋埋在沈月溪頸窩裡。
她眼神一閃一閃,瞧到身後眾人都傻眼地看著自己。
頓了幾秒,梁羽羽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個勁地往沈月溪懷裡鑽。
【孃親,怕怕~】
梁羽羽這一嗓子,徹底驚醒了看熱鬧的眾人。
有人怒斥齊菏:“國公夫人你幹什麼?還想打人不成?”
“就是。這裡可不是你們鎮國公府,不是你想撒野就撒野的地方。”
齊菏頂著臉上鮮紅的指印,怒衝衝指著沈月溪和梁羽羽:“你們是不是眼睛瞎了?到底是誰打誰啊?”
現在眾人可不管那麼多,衝著齊菏便是一頓群起而攻之的口水戰。
齊菏一個人哪裡說得過這麼多張嘴?
她又氣又惱,一怒之下,竟然順手抄起一旁放著的笤帚,怒衝衝指向眾人,嘴裡還不乾不淨地怒罵:“你們都給老孃閉嘴,老孃做什麼還輪不著你們來說。”
齊菏咄咄逼人,嚇得周遭眾人踉踉蹌蹌後退幾步,與她拉開距離。
沈月溪目光驟然陰沉,冷色盯著齊菏,沉聲呵斥:“來人!把這個瘋女人給我趕出去!”
梁家下人自外烏泱烏泱湧動而入,一個個手裡抄著各式各樣的傢伙,怒色瞪著齊菏。
奈何齊菏畢竟身份特殊,眾人不敢當真傷了她,只能拿著東西和她對峙,場面一時之間混亂不堪。
“誰在這裡鬧事?”
一個凌厲的聲音自外而來。
眾人紛紛回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明黃色的袍角在地上一閃而過,頭頂的珠翠在陽光照射下閃爍著熠熠生輝的光芒。
皇后雙手搭在身前,大宮女陪在身側,身後還跟著一支長長的隊伍。
人群自動散開,給皇后讓出一條道路。
皇后漠然上前,在齊菏面前站定。
她微掀眼皮,凌厲的視線在齊菏的身上游走一圈,隨即別過頭,只留給齊菏一個側臉。
皇后漠然冷笑:“本宮當是誰呢,原來是鎮國公夫人啊。”
這些年,齊嬪在宮中與皇后打擂臺,齊家這些人在宮外一個比一個囂張。
按照規矩,齊菏這樣的身份,入宮覲見定然是先去見皇后。得了皇后的許可,才可以去見宮中其他人。
可是這麼多年,齊菏入宮每次都先去見齊嬪,等到和齊嬪說完話,每次都是快要到黃昏的時候,才姍姍來遲趕到皇后宮中。
大多時候,也不過是隨意行行禮,找個理由便火速離開。
皇后對齊菏早就多有不滿。
她好不容易抓到機會,那張臉上更是沒有絲毫笑意。
“今日是梁夫人胭脂閣開業,請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世家大族。”
“鎮國公夫人像個市井潑婦一樣在這裡撒潑,難不成你們齊家就是這樣的規矩嗎?”
眾人見皇后都向著沈月溪說話,更是來了精神。
“就是,說出去好歹也是有頭面的家族出來的人,這麼不體面。”
“怕不是齊家倒臺了,鎮國公也不給她好臉子,這才讓她像個瘋子一樣在外面亂咬人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臊得齊菏頭都抬不起來。
她緊鎖深眉,眉眼一片冰涼,冷著雙目,環視眾人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在皇后身上。
“梁夫人真是好大的面子,居然連皇后娘娘都請到了。娘娘如今是春風得意,氣色比往日都好了不少。”
不用皇后開口,大宮女一步上前揚手衝著齊菏便是一巴掌。
如此一來,齊菏右邊臉上是梁羽羽的小爪子印,左邊臉上是大宮女的掌印。
齊菏頓時抓狂,雙手在空中胡亂抓動,張牙舞爪,揮著手就要去抓大宮女的臉。
大宮女一把扣住齊菏的手腕,順勢一推。
齊菏肥胖的身子頓時趔趄後退幾步,膝蓋窩撞在身後的牆角處,疼得她呲牙咧嘴,滿臉痛苦。
大宮女眼角一撇,眉梢處皆是冷漠,厭惡地掃視齊菏兩眼:“國公夫人,您也是世家大戶出來的女子。方才那般陰陽怪氣的話是能同皇后娘娘講的嗎?”
齊菏捂著臉,怒衝衝瞪著大宮女,話卻是對皇后怒吼:“皇后娘娘您就這麼眼睜睜看著?”
大宮女冷嗤,不屑打量齊菏:“國公夫人,今日是奴婢教訓您。您便是鬧到皇上面前去,也是奴婢自己動的手,與皇后娘娘無關。”
大宮女面色淡然,環顧眾人一圈,低聲道:“奴婢也請各位做個見證。今日之事,與皇后娘娘無關。若是有什麼人想要借今日的事情誣陷皇后娘娘,此人定然是狼子野心,就盼著後宮不寧。”
言畢,大宮女意味深長的目光緩慢落在齊菏臉上。
她唇角一揚,漠然道:“國公夫人要告狀,儘管去。奴婢等著就是。”
齊菏氣得太陽穴青筋暴起,嘴角不停抽動,偏生沒有絲毫法子,只能伸出手,指著大宮女的鼻尖:“你你你……”
她半晌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反倒是讓自己看上去更像一個小丑。
皇后餘光斜乜齊菏,沉聲呵斥:“還不走?留在這裡幹什麼?”
齊菏冷色拂袖轉身便走。
“等等。”
沈月溪吩咐柳秋將地上散落的瓶瓶罐罐全部裝好。
她親自拎著,遞到齊菏面前:“國公夫人,這些東西都是你損壞的,按理應該你照價賠償。你看這東西我是送到國公府,還是夫人自己拿回去?”
齊菏瞥了一眼皇后,一把扯過沈月溪手裡的東西,順勢丟下兩錠銀子,灰溜溜逃離胭脂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