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鹿嘴角帶血,表情痛苦,沉聲道:“我本來,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跟那‘千年老屍’與一抗衡的,沒想到,他被我們勸化了……”

武謝看著趙雪鹿忍痛受折磨的樣子,心疼道:“雪鹿哥,你為什麼不早點兒說……”

趙雪鹿自責的低下頭,輕啟薄唇:“對不起,我只想保護你們。”

一行人都低下了頭,誰也不肯開口,說一句話。

“你身上的陰氣已經滲到了骨子裡,若再遲疑,不管不顧,你傷勢就會加重,擴散到全身,最後成為鬼物們的養分,為鬼物們壯大自身的怨氣,進而提高鬼階的檔次。”孫靈通面色一沉,解釋的話語格外刺耳。

“怎麼辦?”武謝焦急的原地踱步,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在逃分子。

“呼——只能試一試了。”孫靈通看似沒頭沒腦的說了這樣一句。

“此生我有一劫,若逆天便會淪為凡夫俗子。縱然我現在也只是個凡人,但是我唯一明亮的地方,就是我會陰陽玄學,這是我的驕傲。”

“你們想知道,我為什麼要一直隱瞞,我的真實身份麼……”

眾人都安靜下來,側耳傾聽。

“一路上,我只會默默指引著方向,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會出手的。這樣說起來,可能太決絕了……”

“我師父說過,我命中有一劫,便是‘在危機四伏時,若擅自使用自已學成的秘術,將視為逆天,廢除修為,淪為凡夫俗子’。”

“我一直謹遵師父教誨,只是袖手旁觀,不出手相助——你們要怨我就怨我吧,但是,請你們多多理解我。”

孫靈通無奈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淡淡愁,嘴角的苦笑著實刺目。

“我知道你是有苦衷,我們不會怨你。畢竟,我們是一條環,不能斷的。但是一路來的,就要一同回去!”武謝真誠的語氣打動著孫靈通。

“嗯!”孫靈通陽光的點點頭,眼眸中閃過一道堅信自已的光輝。

“我決定鋌而走險,與天公打賭:冒著絕大風險以秘術‘吸陰轉陽’,試試能不能救救雪鹿哥。”孫靈通轉頭看著趙雪鹿,堅定的說道。

她已經決定好了,她就是死,寧可自已付出所有的代價也要救趙雪鹿一命!

“雪鹿哥,你信我麼?……”

“信。”

孫靈通甜蜜的笑笑,撩了撩被綁起的長髮,說道:“好。那請你露出後背被刺中的地方,我為你爭取一下,看看這個法子行不行。”

趙雪鹿利落的脫下包裹住自已的外套。先前,他來不及穿上自已的上衣,就隨意的裹了一層外套,著急趕路,所以沒有多說什麼。

後背的紋身已經開始發紫。當外套脫下的一剎那,紋身暴露在空氣中,陣陣黑煙冒出,從雪鹿紋身的眼睛部位,淌下了發黑的汙血。

好像,這隻雪鹿流下了絕望的黑色眼淚,在痛苦,在哀嚎。

可他不能就此長眠,他想看看冬日的白雪,和他相比哪個更亮。

紋身中梅花凋零的姿態與飛舞多麼相似,像絕望在蔓延,在綻放中沉淪。趙雪鹿他現在猶如閱後即焚的信件,那些殘忍亦或靜好的過去,幾番傳誦,早已模糊不堪,只剩下一個印象或是幾行黑白文字了。

“有些棘手。”孫靈通仔細的瞧了瞧,蹙眉抿著嘴唇。

“我紋身的自愈能力被破了,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自行恢復。”

趙雪鹿抬頭望著已經近在眼前的門洞,可現在,裡面是否危險,還是個未知數。他沉重的閉上雙眼,難道,就要任由著陰氣吞噬自已,然後被萬鬼啃噬殆盡,直到肉體腐爛,靈魂支離破碎,分崩離析麼……

孫靈通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對著武謝大喊:“匕首!七星匕首!”

武謝連忙掏出七星匕首,孫靈通一把搶過,在趙雪鹿後背的七個方位,輕輕劃了七個小孔。趙雪鹿忍著劇痛,咬咬牙,表情痛苦不已。

七個方位緩緩流出了汙血,過了不久後,汙血竟然停止了往下流。

孫靈通見狀,連忙掏出一個小瓶子,然後玉手輕輕晃著小瓶子,在趙雪鹿的背上倒出一點粉末,然後輕輕吹了吹,那粉末,全部吹進背上的小孔裡!武謝和李猛子只覺得驚奇,在旁邊張大雙眼愣愣的看著。

“那些日本陰兵,真是該死在雪鹿哥的鹿鳴刀下!死了1800多年輪迴都不夠!”李猛子埋怨似的嘟囔著,小拳拳已經忍不住摩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