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出兵之後京城的氣氛非但沒有停息反而更加爆裂了,孔家的事情終於全面開花,各地計程車子大儒以及大臣們紛紛上書要求嚴懲孔家。

特別是那些與孔家蠅營狗苟的官員們那是一個比一個狠,不管真不真鉚足勁的給孔家頭上潑髒水,什麼姦殺良家婦女,強佔民宅,私吞國家土地,賄賂官員,賣官鬻爵,私通外敵......

朱翊鈞看了一下,林林總總的罪狀不下百條,抄家滅門的都有不少,當然這其中許多都是潑黑糞的,但是有問題嗎?

完全沒問題!朱翊鈞現在巴不得他們再狠一點,好給他理由把整個孔家連根拔起。

孔家就像是一棵參天巨樹,在華夏土地上紮根這麼多年那根系絕對是遍佈全國的,朱翊鈞一直壓著不批閱這些奏書就是等著民間士人和那些官員把這些根系都給刨出來。

若是朝廷自己來乾的話不知要浪費多少人力物力呢!

正所謂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僅僅過了五天時間朱翊鈞未央閣的御臺上面堆積了不下千本的奏書。

從孔家直系到支系再到外戚足足上萬人的大家族根系被完整的刨出來了。

朱翊鈞在高拱張居正的示意下恨鐵不成鋼的下旨狠狠斥責了孔家,但是依然沒有對孔家做出處理意見。

這下子百官和大儒們更著急了,他們自己都覺得丟人啊,崇拜了幾百年的孔家沒想到是個西貝貨,現在正品已經出現了還不趕快給這些崴貨處理了留著膈應人呢!

朱翊鈞反而不著急,本來他也是簡單的想著直接誅九族算了,多方便。

可是在看了孔家關係網後有些猶豫了,他需要更多的資訊,孔家這棵大樹到底哪些枝幹是綠的,哪些是枯的。

誅九族指的是父四族,母三族,妻兩族。

具體便是自己一族,出嫁的姑母及其兒子、出嫁的姐妹及外甥、出嫁的女兒及外孫。外祖父一家、外祖母的孃家、姨母及其兒子,岳父的一家、岳母的孃家。

要知道孔家是個大家族,人口著實不少,藉著孔家威名作威作福的人不在少數,這樣一算下來,整個北方的文人世家或多或少都要受到牽連。

要是隻誅殺孔尚賢一系那倒是簡單,可問題是這根本不可能,現在涉及的家族就有至少上百個,牽連人數至少上萬。

朱翊鈞也想學著像老朱那樣大開殺戒,那樣看似很爽可他不是開國之君,沒有那麼重的殺伐之氣。

如今的時代需要的是發展,而不是天下驚懼。

馮保將皇帝的意見‘不經意間’說漏嘴了,這朝裡朝外又忙活起來。

先是整個孔家外嫁的姑娘被查了個底掉,連人家去哪買內衣啥款式都特麼被民間士人寫成奏書,而後又是娶上門的女子的孃家,祖宗十八代都被摳出來。

至於支系和直系的人,不管怎麼查朱翊鈞都會直接噶了!所以他看都懶得看。

一直到二月中旬,朱翊鈞看著事態快要壓不住了所以宣佈在大朝會上會和群臣商討對孔家的最終處理意見。

至於孔家的所有人現在根本不用官府看管,那些地州計程車人早就將他們圍的嚴嚴實實,出來買菜的小廝都會被百般刁難才能買到一些簡單的鹹菜、蘿蔔乾之類的。

大朝會上,朱翊鈞高坐龍椅,兩邊坐著好久沒上朝的兩顆核導彈,可見朱翊鈞對於此事的慎重。

君臣見禮之後朱翊鈞開口道:“朕看到了諸位卿家上奏的關於孔家罪行的摺子還有處理意見。

真的要這麼做嗎?要知道孔家這些年多少也為我大明做出過貢獻!”朱翊鈞一臉哀傷的說出這句話。

他心裡其實膈應的要死,若不是馮保、高拱和張居正一致的要求他這樣開場他真不想說。

他們告訴朱翊鈞這樣說顯得皇帝仁德,不是他要趕盡殺絕而是孔家真的作惡多端民意如此,他皇帝只能順應民意。

他不禁想著要是老朱估計話都懶得說,直接批個準就完了。

張四維直接出列道:“陛下,孔家行事囂張,這些年來魚肉百姓橫行鄉里,整個山東苦之久矣!望陛下嚴懲不怠!”

王家屏也接著開口:“是啊陛下,孔家之罪罄竹難書實乃我大明第一大毒瘤,不嚴處不足以平民憤,不嚴懲不足以揚威大明律法之威。”

看見兩人朱翊鈞就知道了,這是內閣的託。

看他們那聲淚俱下猶如包公在世的樣子,朱翊鈞暗暗翻白眼,這特麼演的好逼真!

有這兩個氣氛組在前,其他大臣也是一個個怒斥著孔家的罪行,足足兩炷香的功夫奉天殿內才停歇下來。

看著在下面不停添油加醋四處拱火的內閣幾人也是佩服不已,人才啊!連原本一些保持中立態度的大臣都被拉下水了,絞盡腦汁的想了幾個比人沒說過的罪行出來。

朱翊鈞覺得應該讓督察院將這些罪行統計一下,這人能犯的罪都被說完了,可以直接用作國家律法大綱使用了。

這哪是犯罪啊,孔家這是犯天條了!

朱翊鈞想了想當即開口道:“傳詔!孔家以庶充嫡為禍大明,罪行罄竹難書。

即日起,孔家直系九族,支系三族全誅。外戚和藉助孔家名頭作威作福者男子發配到邊軍敢死隊,女子全部充入教坊司。

與孔家勾結的家族視罪行輕重嚴格處理,嚴重者直接抄家滅族。

另外查抄孔家所有資產充入內帑,拆除孔家大院,建材全部交給受苦百姓建房之用。

曲阜孔廟以後由禮部直接管轄,不再由孔家進行祭拜。

南方孔尚乾,揭發有功!賞賜白銀百萬兩,京城宅院一座!從南方教學回京後任職大明文學院院長。”

“吾皇聖明!”下面的大臣們聽到皇帝的話心裡突然有些後悔了,衍聖公哪去了,衍聖公的稱號不應該加封在孔尚乾頭上嗎?

現在就特麼給個無官無職的文學院院長有個屁用,天下文人自此不是沒有了頭了嗎?

連孔家大院都拆了,這孔家這輩子再也起不來了!哪怕以後家族再出大官,那也難以再續風華!

朱翊鈞才不管這些,文人要什麼頭?想要解釋找朝廷啊!以後奉天殿內批出來的教材才是文章的最終解釋,那些什麼大儒想要改,那可不行了。

這特麼你說的經義,考科舉時朝廷不認你教個屁,老老實實學新理論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