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直接點明。

但白戰應該明白,他所做的齷蹉事,我都是知曉的。

白戰臉色很不好看,氣得發抖,一口氣不暢,便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流出黑色鮮血。

若是換做以前,白傲夫婦這對“煞體”,早就殺了白戰。

龍動留下一部分錢,作為借宿的費用。

“外面的人,不會驅蛇攔截我們吧!”龍動問。

“當然不會,你們快走吧。”白戰咳嗽得越來越嚴重。

我與龍動出了木屋。

蛇村屋簷下,一個人都沒有。

可是從屋內的窗戶,還能看到一雙雙不友善的眼睛。

昨晚鬥蠱的結果,蛇村的人,早已知曉。

他們雖不甘心,卻沒有人敢出來阻攔我。

噝噝!滋滋!

蛇群出沒,或近或遠,警惕地跟著我們。

直到我們離開了蛇村,它們才沒有跟過來。

走出了上百米,背後傳來了呼喊聲,“孟大哥,孟大哥,你等等我。”

白芽赤腳飛奔,動作很快。

這一次,她沒有戴著黑帽子,秀髮在風中飛舞,臉頰紅通通,手上拿著一個木盒子。

“龍叔,你先走幾步,我與孟大哥說幾句話。”她臉上通紅,邊喘氣邊對龍動說。

龍動露出個他懂得神色,獨自走開。

白芽看著龍動走遠,這才說:“孟大哥,你要多小心。這個木盒子給你。等我走了,你再開啟看。現在不能開啟的。”

我接過木盒子,“你送給我的嗎?”

掂量了一些,不能確定裡面是什麼東西。

她點點頭,“現在,不能開啟的。還有,我不叫白芽。我叫白雅,記住我的名字。”

我笑了,“這才是女孩子的名字。不過之前那個,也很可愛。”

她臉色更紅了,“孟大哥,我看得出,你有心事,很孤獨,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一愣,沒想到她能看出這麼多。

“好,你也要保重。你那個爺爺,等過幾年,就離開他。”我說。

“孟大哥,我們會再見面嗎?”她說著話,淚水瞬間盈眶。

“我也不知道,我以後可能會天涯漂泊,居無定所的。我是個風水師,暫居白茶峒,一年後會去哪裡,還不知道!不說這些了。我看到你爺爺,就在村口。”

白戰的身影,這時出現在村口。

“我們一定會見面的。我相信緣分的。”她焦急地說完這話,飛快地跑了回去。

我看著她瘦小的身影,不由地苦笑。

我與她再見面的可能性,基本上不會存在了。

孤星逐日,我這一輩子,會和多少人擦肩而過呢。

等她走遠後,我開啟盒子,裡面放著一小束秀髮,以及那條小赤蛇。

小赤蛇與我同生共死過,快速地溜出來,落在我肩膀上,回頭看望著蛇村。

“頭髮?這是什麼意思?送我這個幹什麼?”

我不由地皺眉,可能是白雅的一個念想,又或者是她的酬謝吧。

我將東西收好,快步追上了龍動。

二人開始返程。

這一日,距離白茶峒,約莫還有一天的路程。

入夜之後,我們在一處洞穴過夜。

篝火燒起來後,烤了一隻野兔。

“龍叔,馬上要回白龍峒了,有些事情,我想提前跟你說一下。”我說。

“嗯?”龍動應了一聲。

我說:“回去之後,關於先天蟲的事情,老姑來找你,你就說不知道。”

龍動抬頭看了我一眼,有些困惑,“什麼意思?”

我笑了一聲,“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我與龍老姑之間,勢必會有衝突。我希望你……不要管,省得傷到你。”

龍動臉色頓時變了,不高興地說:“你要幹什麼?”

我說:“我只是請求你,關於我與老姑之間的事情,你不要參與進來。”

龍動沉默了一會,沒有再說話。

我深知,龍動對龍老姑,絕對忠誠。我也知道,龍動是個好人。

我不希望龍動受到傷害。

龍動站起來,後退了幾步,從袖子裡,取出一隻由竹葉做成的青蛇。

青蛇落地之後,忽然爬動。

就停在我跟前。

“你到底要幹什麼?”龍動雙眼充血,憤怒地吼叫,“你是不是,想謀害老姑?”

青蛇體內的煞氣也湧了出來。

這一股煞氣,剛猛異常,篝火的火苗,都受到這股煞氣的壓制。

整個洞穴,縈繞著一種金黃色的微光。

這應該是某種蠱蟲身上帶著的煞氣。

但是蠱蟲的本尊,而是將部分煞氣,封禁在竹青蛇上。

封煞入物後,還有如此強大的氣勢。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這股煞氣,是從金蠶身上弄下來的。

這時,小赤蛇從我肩膀上溜了出來,就看著那竹青蛇。

“你是救人的蠱醫,不會用這樣的東西。”我看著龍動,“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龍老姑交給你,用來殺我的吧!一旦我想逃走,就用金蠶之毒,殺我!”

龍動沒有否認,“沒錯!一旦察覺到你逃走的意圖,我就可以殺你。因為,是你不守諾言。”

我嘆了一口氣,“龍叔,收起來,早些休息。就當剛才那些話,我沒有說。”

龍動沒有手下竹青蛇的打算,“你到底要幹什麼?”

原本溫和的胖子,一下子變得不可理喻。

“我體內中了算計,一年之內,會死。你說,我是不是要找老姑問清楚?以老姑的脾氣,是不是會發生衝突!”我沒有辦法,說出了一部分實情。

“你中算計,與老姑有什麼關係?”他激動地問。

“白茶峒,除了老姑外,還能有誰算計我。”我淡淡地說。

龍動沒有說話。

“當然,五毒廟宇之下,還有一尊神秘黑雕像。或許是它弄的古怪。可,白茶峒是龍老姑罩著。黑雕像,也與龍老姑有關係的。”我輕笑了一聲。

龍動額頭沁出冷汗,來回踱步。

竹青蛇身上的金蠶之毒,越發地剛猛。

我露在外面的肌膚,已經感受到微弱的刺痛感。

我並不在意,龍動雖然生長蠱毒之鄉,但他是罕見的良善之輩。

他是不會催動竹青蛇,撲殺上來的。

“龍叔,那黑雕像,你知道多少?”我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