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在學校裡,獨自轉悠了一個多小時。

她詢問了很多學長一些關於餘悅的資訊,但得到的答覆卻也跟她在室友口中聽說到的別無二致。

好像是因為這個學姐太過於孤僻,以至於沒有一個人瞭解關於她的事情。

蘇七就這樣在學校裡閒逛著,最後,在一處陰涼下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我人麻了呀!這個叫餘悅的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一個瞭解她的人都沒有?”

蘇七抱怨著,電話那頭的楊帆沉默了幾秒,隨後安慰道:“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你要不要去她之前的老師那裡問問?或者去檔案室裡查查?”

“檔案室?我TM就是一個普通學生啊,大哥!怎麼可能進去檔案室裡隨便翻檔案?!”

炎炎夏日,天氣熱得令人感到無助和絕望,煩躁的情緒,猶如蔓草般,在蘇七的心中蔓延著。

她平復了一下自已的情緒,開口詢問楊帆,“你說餘悅真的就一個朋友都沒有嗎?我感覺我再這樣找下去的話,都要曬糊了!”

她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個人坐到她的身旁,蘇七下意識地朝反方向挪動了一下,那人卻開口搭訕蘇七,詢問她是不是在打聽餘悅的事情。

銀鈴般的聲音響起,蘇七不禁為之一愣,她朝著聲音的主人看去,卻感到無比驚豔。

那是一個女人,身著一身簡約的白色長裙,優雅而自信地坐在長椅的另一頭。

微風輕輕拂過她的髮絲,長長的頭髮就這樣隨風輕舞著。

她直勾勾的盯著蘇七,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呼扇呼扇的眨巴著。

似乎在等待著蘇七的回答,又彷彿在思考著些什麼。

遮陽帽為她的臉部帶來一絲涼爽,連衣長裙在風中輕盈飄蕩。她的眼睛深邃而寧靜,宛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她內心深處的世界。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女子見蘇七沒有給予自已回應,還看著自已愣愣的出神,連忙自我介紹到:“我叫蔣欣,是咱們學校大三的學生。餘悅,是我的好朋友,剛才聽你提到她了,所以就下意識的湊過來了,不好意思啊,沒有嚇到你吧?”

蘇七連忙擺手,禮貌地對蔣欣說了句沒關係。

因為楊帆還沒告訴蘇七關於蔣欣的事情,所以蘇七並沒有感覺到,面前的這個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可電話另一頭的楊帆卻坐不住了,難道怪談世界裡的蔣老師並不是餘悅的對映?那蔣欣到底在這場表演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就在楊帆的大腦中不斷顯示著亂碼的時候,電話的另一頭,蘇七已經和蔣欣,暢聊了起來。

楊帆從她們的對話中,終於知道了餘悅的故事。

她就像一顆孤獨的流星,在一個破碎的家庭中獨自隕落。

父母在餘悅年幼的時候選擇了離婚,他們視餘悅為累贅,都不願負責餘悅的撫養。

爺爺因父母喪良心的行為跟他們大吵了一架,但父母卻冷血地說這個老頭站著說話不腰疼,自已想養就自已養。

爺爺憤怒地將這兩個沒良心的傢伙趕出了家門,獨自承擔起了對餘悅的撫養。

在這樣的家庭背景下,餘悅的性格逐漸變得內向,甚至還有些孤僻。

她在學校裡成為了被排擠和霸凌的物件。

然而,即使身處逆境,她的成績卻也一直在學校里名列前茅。

終於,餘悅拿著 C市資訊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滿心歡喜地跑回家中,她覺得自已沒有辜負爺爺的養育之恩,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份喜悅分享給爺爺。

但就當她開啟家中大門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具沒有了生氣的屍體,正靜靜地躺在搖椅上,沐浴著陽光......

她呆滯地看著爺爺的屍體,被幫忙的鄉親們抬走...她麻木地接過鄉親們交給她的木頭盒子...她抱著那個木頭盒子,蹲在那個曾經受到欺負時,爺爺總會微笑著安慰她的角落裡,默默地哭泣著......

父母沒有出現,只是寄來了一封廢話連篇的信,還有一筆微不足道的撫養費。

......

楊帆聽完這個故事後,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彷彿失去了靈魂。

“喂?你怎麼不說話?”

蘇七的聲音將楊帆從沉思中拉回了現實,她詢問楊帆是否是想起了自已的往事,卻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蘇七便沒有再追問,而是詢問楊帆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資訊還是不足,這些只是餘悅的過去經歷,並不是她變成怪談的關鍵。”楊帆沉默片刻後,補充道:“也許可以再搜尋一下關於蔣欣的線索。聽你們的聊天內容,這個蔣欣,好像是餘悅唯一的朋友。”

蘇七嘆息一聲,本想從蔣欣那裡再獲取一些資訊的她,再次轉頭看向蔣欣時,卻發現這個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蘇七又開始了毫無頭緒的尋找,時間慢慢地來到了上午十點半。

蘇七疲憊地從食堂門口走過。突然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叫住了她。

不用回頭,蘇七就知道,這聲音的主人,肯定是自已的室友夢夢。

關於餘悅的故事,最初就是從這位“大喇叭”的嘴裡聽到的

夢夢急忙追到了蘇七身後,像只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從誰誰誰打架,到門衛大爺跟食堂大媽談戀愛,學校裡從上到下,就好像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儘管蘇七隻是敷衍地應和著,她還是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已知道的故事。

其實,蘇七很想問問她關於餘悅的事情,但這傢伙只要一開口,就像決堤的洪水般,根本停不下來。

夢夢一直說個不停,蘇七瞅準她換氣的間隙,趕緊插了一句:“你知不知道餘悅學姐死前都發生了些什麼?”

這一句話似是將夢夢一下子給噎住了,她摸了摸下巴,仔細地回想了一番,答道:“那個學姐啊。聽說她在自殺前的一段時間裡,總是神神叨叨的。”

“為什麼這樣說?”蘇七疑惑地問道。

“聽一個學長說,餘悅在自殺前一直吆喝著,‘都是你們害的、都是因為你們、放心我會為蔣欣報仇的!’之類的話。”

聽到夢夢的回答,蘇七的腦袋猶如一團漿糊般,亂作了一團。蔣欣?那不就是剛才跟自已聊天的女生嗎?給蔣欣報仇是什麼意思?

夢夢見蘇七一直低頭不語,不合時宜的湊了上來提醒道:“看起來你很關心餘悅學姐的事情呢,我聽說她生前經常去咱們學校後山的涼亭裡,你要不要去看看?”

蘇七點了點頭,詢問對方是否要一同前往,卻被夢夢以山上荒涼可怕為理由拒絕了。

無奈之下,她只能獨自一人前往學校的後山。

這座山並不算高,涼亭矗立在山腰的位置,蘇七用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才來到這裡。

就在涼亭出現在她視野中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位身穿白色連衣長裙,頭戴手編遮陽帽的女生,正坐在涼亭裡,看向登山的蘇七,似是專門在此等待著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