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奴覆滅的訊息傳到了李氏朝鮮之後。倒是令李氏朝鮮立刻就驚慌了。
一開始律師朝鮮一直出售糧食,來換取大明那邊的棉布,尤其是低價棉布。
可現在他們聽到倭奴那邊都已經被滅掉了,那麼很快可能就輪到自己家了。
一時之間整個國家陷入到了反恐當中。
他們自覺自己沒有對不起大明。
可是看到倭奴那邊被覆滅,一時之間他們有種唇亡齒寒的感覺。
甚至覺得如果自己的人不採取一點行動的話,說不定也會步入那種後塵。
不過李氏朝鮮自從成立之後就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徵,就是黨爭。
這個國度在整個明朝由於沒有什麼戰爭。
即便是遼東那邊也有大明王朝,其他們把女真人看的牢牢的。
尤其是開國之初那段時間更是如此。
即便李氏朝鮮剛剛開國不久,而且李成桂這個人野心勃勃。
可也很明白,和大明對抗那簡直是蚍蜉撼大樹。
所以這個人,並沒有直接要去跟大明王朝掰掰手腕子的決心。
而是想整頓國內,將那些反對自己上位的人通通去除掉。
接著再來謀劃遼東的那大片土地。
朝鮮和曾經的王氏高麗有一個同樣的雄心壯志。
那就是繼承所謂的高句麗。
雖然高句麗與他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可是他們依舊願意蹭這個熱度。
他們依舊覺得自己,最大的夢想是要繼承那片土地。
可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允許他們這麼做。
再則如今的大明王朝蒸蒸日上,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也不是大明開國之初那時候的百廢待興,現在反了過來。
所以李成桂此時慌張了,他相信自己的國度之內,肯定有很多大明王朝錦衣衛派過來的間諜,肯定能夠將他的一切行動都看在眼裡。
尤其是他厲兵秣馬,想要征服遼東和大明擺擺手腕子的心思。
其實在整個王朝內部昭然若揭。
即便自己這一方的大臣,有的時候也勸他千萬不要有這種心思,還是努力的安定下來完完成國內的演變。
可沒想到的是,在他那雄心壯志之下,根本壓抑不住,根本壓抑不住這一股征服天下的決心。
於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那些個反對派們則抓住機會,大肆的宣傳,當今的國王對大明不忠。
作為附屬國,一方面藉助著大明的威嚴,震懾住遼東女真人的進攻。
另一方面呢,卻又在背地裡邊,虛與委蛇應付大明王朝。
如此兩面派的做法,豈是一位明君的作為。
……
弘文館。
有些個老學究們異常的亢奮。
其中尤以柳承俊這位弘文館館主,更加是激動不已。
作為民間的一個大儒們相聚的組織。
弘文館其實是仿照大明的鴻臚寺修建而成。
他們一心想要向大明靠攏,不能親自到大明去,就只能在制度在禮儀在文化上面靠攏。
同時作為受儒家文化影響非常深的國家。
他們一直堅持用漢字,跟隨朝代說漢語。
如今的普通話便是大明官話。
弘文館一方面是宣揚他們自己的政治主張,另一方面也是學習大明官話之地。
同時也是他們關注大明那邊動向的一個組織。
這一次柳承俊召集了在京城的一些大儒,為的就是慶祝大明滅掉了他們南邊的倭奴。
“諸位同僚,咱們關注天朝上國與倭奴的這場戰爭已經有兩年半之久,先前一直沒有傳來太過確切的訊息,
然而如今眼看著越來越多的商船在我國釜山港口停留,
從他們那裡得知訊息,如今天朝上邦已經將倭奴給滅了國,
這是個好訊息,這對咱們李氏朝鮮來講,也是一個值得慶賀的。
諸位都知道,曾經倭寇有多麼的猖獗,不僅殺害咱們的百姓,還掠奪他們百姓的財產。
對於那個倭奴產生的倭寇,咱們也是深惡痛絕。
現在天朝上邦,終於幫咱們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
從此之後那些倭寇將不會再產生。
咱們沿海百姓將不會受到危難。”
柳承俊說完了之後,下方那些大儒紛紛感慨。
甚至有的掉下眼淚來。
因為李氏朝鮮沿海地帶遭受倭寇侵擾產生的各種慘案不比大明那邊少,
尤其他們離著倭奴那邊實在是太近,很多時候第一個受傷的就是他們。
而李氏朝鮮本身並沒有多少抵抗能力,
別看李成桂好像來了一個政變,他自己本身也算是一個有為的大將軍,但不代表整個李氏朝鮮的軍力很強。
尤其是在水師方面更是不值一提。
直到萬曆年間壬辰倭亂之時,他們的水師將領才在鳴梁海戰當中,搞出了所謂的龜船,這才稍微像樣了一點。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飽受倭寇的襲擾,不管是民間還是官方,都對倭奴深惡痛絕。
如今藉著大明的手把倭奴給滅了國,他們焉能不高興?
難怪在座的不少大臣都垂淚涕泣,這是可以理解的。
接著柳承俊又說道:“不過咱們慶祝倭奴被滅的同時,也得提防咱們國內某些個人,又暗中要搞事。
就比如與遼東的女真人,現在依舊勾勾搭搭。
雖然那些女真人被屠殺了一次,可剩下的那些卻被某些人有意的隱藏包庇了。
這件事情可能在座的人都不是很明白,也不清楚來由,可是老夫卻知道的明明白白。”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頓時讓不少人心裡面咯噔了一下。
遼東女真一直都是一個禁忌話題。
為何?
因為遼東的女真人一直都與遼東明軍之間互相敵視。
即便後來明朝不得不搞出了羈縻政策安撫了遼東女真人。
可隨著大冬天越來越冷,之後他們屢屢南下,要麼騷擾漢人,要麼襲殺朝鮮居民。
這些是兩國都是深惡痛絕。
但是本應該攜手同心,滅掉這一股力量的兩國,只有人家大明是不遺餘力在做,
李氏朝鮮這邊,李成桂這傢伙不知道搞什麼鬼,一直都在勾勾搭搭。
所以才讓下邊不少大臣為此頗有詬病。
尤其是反對他上位的那些頑固派。
尤其在朝中也算是四品大員的柳承俊為首的一些人,更是如此。這一次他們藉著慶祝大明滅掉了倭奴的契機,聚集在弘文館,就是要議論議論這件事情。
這個話一出來後有個大臣就非常激動站了出來。
“柳大人,您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啊!遼東女真與我朝鮮來說也是深仇大恨。現在還有人要窩藏,豈不是窩藏敵人?同時又得罪天朝上邦?此愚蠢做法豈能容忍?”
“說的就是!”
“沒見過這麼愚蠢的做法!”
大傢伙,你一言我一語,就從剛才的激動情緒裡再次爆發了另外一種亢奮,對待遼東女真朝鮮部分人的態度都非常的曖昧。
朝廷當中的官員對待遼東女真,也是含糊不清。
作為政治老油條們,很清楚遼東女真其實是朝鮮與明朝之間的緩衝。
有遼東女真在遼東的東北,在朝鮮的西北,這片地方擾亂。
朝鮮的西北減輕不少壓力。
可這種東西也是雙刃劍。
雖然朝鮮一直支援著遼東女真人的活動。
讓女真人可以屢屢與明朝駐守在遼東的駐軍周旋,但有時候也會遭受到反噬。
女真人都是一群喂不飽的狼崽子。
他們收了你的糧,收了你的武器,收了你的馬匹供養,表面上答應絕不跟你對著幹,可一旦大雪封山,沒有糧草的時候,可就完全沒任何顧忌。
反正漢人也好,朝鮮人也好,能搶到的東西他們通通都要。
他們仗著在山嶺之間來去如飛的優勢,頻頻騷擾兩國。
這也是朝鮮和遼東的將門屢屢合作的原因所在。
而現在在這種最為敏感之際,還有人窩藏女真人,那就犯了個大忌諱。
這些反對派就可以藉機抓住機會來抨擊那些革新派。
所謂的革新派倒也不是真正的變法。
而是將朝中那些老的支援王氏高麗的臣子給打壓下去。
所以作為保守派領袖的柳承俊,此時之所以如此激昂,也是得到了這個訊息。
柳成俊哼了一聲,”還能是誰,當然是咱們的宰相具康浩。
我們現在每向他們這些人退一步,他們就會得寸進尺一丈。
這個具康浩正在計劃一件什麼事情呢?
他明知道大明是天朝上邦,明知道我們應該要好好的效忠大明,明知道大明乃是咱們的母國,
明知道大明已經幫了咱們如此之多,他們依舊在幻想著要從遼東把土地給搶回來。
我們自己人都知道,那個曾經覆滅掉的王朝高句麗不屬於咱們朝鮮,可他們依舊做著美夢,
依舊想著是如何把那塊土地霸佔下來,
依舊想著是和大明以山海關為界。
咱不說其他的就說一點,那不是蚍蜉撼大樹嗎?為了咱們數百萬國民著想,也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這話一出來,立刻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歡呼。
“對對!說的就是,而今天朝上邦遠涉重洋都能將倭奴都可以輕鬆的滅掉,更別說大陸相鄰的咱們。
咱們去與如此強大的天朝上邦對抗,無異於找死,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明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卻依舊有人妄想,能夠佔領別人的疆域,何必呢?
何必去招惹呢?
何必在自己依附的國家面前耀武揚威呢?
明知道那是一場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可依舊要拿著幾百萬百姓的性命來開這種玩笑。
還是那句話,不是咱們不努力,而是朝中有奸臣。
殿下身邊有奸臣,咱們要把這些奸臣一一驅逐。
只有將這些奸臣驅逐了,咱們朝鮮才有好日子過,百姓才有好日子過才能安定下來。”
柳承俊這話說的十分的激動,下邊的大儒們也一個個的十分的激動。
他們明白這話說的可一點都不誇張。
……
王宮。
李成桂此時也陷入了矛盾當中。
要說野心,他是有非常大的野心的。
他的野心不僅僅只是把遼東這塊土地給佔有。
他的野心甚至包括要與大明掰掰手腕子。
因為他發現大明最近這幾年,一直都在內部消耗。
空印案、郭桓案、胡惟庸案,這些大案要案的發生,消磨了大明不少臣子對皇帝的信任。
君臣之間有了矛盾之後就有了嫌隙,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內部並不會與團和氣。
只要攻破了內部,便能夠一舉佔有遼東,然後有南下與大明爭雄的機會。
雖然李成桂曾經也告誡過自己的國民們,不要有衝動的想法,大明現在還強大,不是咱們出擊的機會。
但現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這堵牆要慢慢被打破。
因為大明現在居然把倭奴給滅掉了。
倭奴是什麼?倭奴就是他們自己的仇人,本來滅掉倭奴,他們應該高興才是。
但大明展現出瞭如此強大的軍力,對他們而言,可就不是一件好事情。
對於半島而言,他們沒有退路。
與大明陸路相接,此時倭奴被滅,對馬島就相當於監視著整個朝鮮的橋頭堡。
甚至如今沒有了倭奴作為大明比較強大的對手之後,大明可以精心經營倭奴,可以在那裡駐軍,可以在那裡發展生產,可以把那裡當做一塊飛地來經營。
屆時那邊的駐軍會增多,那邊會形成一個省份。
屆時會與對馬島一樣,對朝鮮進行包夾。
到時候陸陸可以走鴨綠江直接殺奔而來。
水路又可以從對馬島由釜山南北夾擊朝鮮。
在這種局勢之下,作為一個國王,他不得不去考慮這些問題。
政治上面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當初的朝鮮為何能和大明拉起手來一起齊步走,是因為大明也需要朝鮮監視著倭奴。
倭奴的存在就保證了朝鮮,必須要有強大的國力保障,才能夠成為倭奴和大明之間的緩衝。
現在倭奴沒了,那作為緩衝之地的朝鮮,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李成桂想到這裡,看向了同樣愁眉苦臉的具康浩。
“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李成桂問了一聲。
具康浩此時焦躁之情不比李成桂少。
作為朝鮮宰相,他看得很透。
他們朝中內部有太多的人親大明,外部如今解決了倭奴的大明駐紮在對馬島的軍力,絕對是對朝鮮最大的威脅。
於是具康浩說出了一個讓李成桂也覺得,必須要去做的決定。
“殿下看起來咱們必須要啟動,曾經不敢也不能啟動的計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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