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寒沒有想到朱元璋居然能夠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這可不像是一個皇帝會說出來的話。
他一直以為皇帝還不得自私自利到了極點,怎麼可能會放棄?這可是至高無上的權利。
可是沒有想到,朱元璋在聽到了自己說了那麼多關於漢人百姓遭受大屠殺的事件之後,他醒悟了。
朱元璋更是對朱標說道,“老大,你應該也有這樣的覺悟吧?”
朱標笑了,“爹,您都有這樣的覺悟,難道孩兒還沒有嗎?
聽到如此多漢人成千上萬地被屠殺,孩兒可不是鐵石心腸,
咱們老朱家的人,是希望咱們老朱家能夠每一個人過得好,但是絕不希望咱們漢人子民遭受那樣的屠殺。”
說到這裡,朱標和朱元璋這父子兩個人眼神當中的熱切。
陳寒非常欣慰的。
“陛下,殿下,既然你們聽完了我說的之後有這樣的想法,那我就必須得保證,咱們大明王朝的統治,既要無比的光明,
同時也要讓咱們的漢人子民,每個人都能有一份安穩的環境。
為了這個目標,即便是讓我跟諸葛亮那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也認了。”
陳寒這麼一說之後,讓朱元璋和朱標父子兩個人認同:“好,非常好。
接下來咱們就為了這個同樣的目標而努力吧。”
從小課堂上去了之後,陳寒立刻去找到了夏元吉。
“唯喆兄,好久沒有單獨暢談了,我想咱們應該找個地方好好聊天。”
夏元吉現在對陳寒是越發的佩服。
雖然對於陳寒將孔家打倒。
將孔家踩在泥地裡這件事,他不是完全認同,但結果是好的,這一點他很認同。
孔家倒了之後,陳寒並沒有對儒家窮追不捨,依舊是認同了儒家的很多觀念,就像他說的一樣,他反對的是某些個讀書人披著儒家的皮,然後招搖撞騙。
所以沒有這麼一味地去維護儒家,也沒有一味地站在儒家的立場上與自己進行抗爭。
也就沒有必要對儒家進行一味的重追猛打。
在這個過程裡邊,他甚至讓不少的讀書人進入到了工程學院。
如今經過這短短的半個多月,工程學院召集了包括商人工匠、平民百姓以及讀書人,總計達到了三千多人的學生。
這些學生進入到了大明工程學院之後,被陳寒直接安排系統性的學習科學技術。
幸好陳寒平板裡面的資料足夠得多,也幸好他在大學的時候,學習的那些東西全部都儲存在了平板和手機裡面。
雖然沒有網路,但是幾百個g的儲存內容,也足夠讓大明王朝慢慢地步入到工業時代去。
而且他現在經過一年的親自教導,讓朱高熾為主的這一百多名學生,可以直接當教員。
雖然他們的學習方式不是,一名先生教導幾十名學生,
而是大家互相討論,互相學習,那也是一種非常良好的教學方式。
陳寒不會限制學生們學習什麼,只要願意學習,
不管你在工程學院是學習農業商業,甚至就算是學習如何能夠把大糞挑得更好,陳寒都樂意。
雖然大明工程學院名為工程學院,但卻是一所綜合性的大學,
在這裡學生們,能夠自主發揮自己的所長,互相的學習,互相的促進。
沒有課程的限制,沒有先生與學生之間的制約。
伱能學習我的東西,我也能傳授我的經驗給你。
所以在這裡優秀的種田能手,可以被推崇。
優秀的駕車師傅,可以被推崇。
優秀的木匠被推崇。
優秀的泥瓦匠也能被推崇。
喜歡做買賣的,可以和喜歡做買賣的一同交流經驗心得。
甚至能夠得到工程學院的基金支援。
願意做買賣的,直接就能夠申請一筆資金,在京城一邊上學一邊實踐。
這樣的教學方式非常地吸引人。
雖然讀書人中的某些人看了之後看不慣,直接是批評陳寒這樣的所謂的教學是在顛覆孔教三綱的倫理。
尤其是他們看到學生不像個學生一樣,先生不像個先生一樣,更是氣得他們喘粗氣。
陳寒組織了好幾次翰林院的大儒們去參觀自己的學院,氣得這些個大儒們,個個當著陳寒的面就敢罵陳寒不倫不類。
因為他們看到在課堂裡邊,有些一個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尼瓦匠,跑到課堂上去跟下邊,又是商人、又是工匠、又是讀書人的學生傳授,如何才能夠把一面牆砌的平整,沒有毛刺。
然後等他傳授完了之後,下面這些剛剛還在聽課的學生,
有個商人馬上又站起來給大家傳授,怎麼樣才能夠節省成本,把利潤最大化。
夏元吉他們在看到這些新穎的教學方式的時候,也覺得十分的新鮮,
尤其是不以年齡而論,不以資歷而論,不以學問而論,不以經驗而論的教學方式,誰都可以是學生,誰都可以是先生,更是十分的新鮮,這些個學生們個個是誰都不服誰,
他們都想用自己所學所知去教育他人,
都想在大家面前展現自己。
於是都一門心思地鑽研自己的所長。
百家齊放在工程學院得到了非常充分的詮釋。
所以夏元吉是佩服陳寒在這方面的教育的,以至於夏元吉現在越發的認同,陳寒將孔教三綱的一些頑固的觀念打倒是正確的。
也正因如此,現在夏元吉依舊能和陳寒進行非常和諧的對話。
夏元吉聽到陳寒說又要找他聊天,想也不想:“咱們到孟禮兄的墳前去祭拜祭拜吧,在那裡聊一聊。”
陳寒欣然同意。
其實他也是想要去沈立謙的墳前,看看這位可以說是替自己擋下了刺殺的恩人。
畢竟沈立謙在陳寒這裡的分量是相當的重。
兩個人在錦衣衛高手的護送之下,來到了鐘山。
這裡不僅陳寒他們常來。
大明工程學院的學子們,尤其是第一批學生,時不時的就會帶著祭品以及帶著大明工程學院最新的一些研究成果來到這裡。
一方面是藉著這裡安靜的環境進行探討切磋。
另一方面他們也想教導沈立謙的兒子。
可喜的是沈立謙的兒子如今不過才七八歲的年紀,卻已經對科學知識相當的崇拜,也想成為和大明工程學院裡邊的學生一樣的科學工作者。
當陳寒和夏元吉來到了山上的時候,就看到沈立謙的妻子,正帶著他們的兒子在除草耕作。
見到沈夏元吉和陳寒,沈立謙的兒子沈鶴非常有禮貌地來到了兩個人面前,然後鞠躬行禮:“兩位先生,您二位來了。”
陳寒上前去摸了摸沈鶴的小腦袋:“幾個月不見,好像又長高了,好好好好,等你守孝完了之後,一定要到大明工程學院來,你將是我們學院最年輕的學子。”
沈鶴回頭看了看自己站在不遠處的母親。
他的母親點點頭,他立刻回道:“好的,兩位先生我早有此意。
母親也很贊同,母親還說讓我好好地繼承父親的遺願,一定要將大明工程學院的精神發揮出來。
母親常常教導我,即便我的父親沒有看到如今大明的發展,他也一定會非常的開心,曾經與您兩位共同共事過。”
聽到沈鶴這麼說,陳寒和夏元吉兩個人的眼眶都紅了。
作為亦兄亦友的知己,夏元吉一直與沈立謙有著非常深厚的感情。
兩個人共同面對保守派的攻擊。
共同在改革的路上面奮勇前行。
可是改革剛剛有一些成就,沈立軍卻被刺殺,這是讓他們有著錐心之痛。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沈立謙的妻子,卻並沒有教育他的兒子要怨恨,事實上是害死了他父親的夏元吉和陳寒,
反而是一直教育自己的兒子,要好好地和陳寒夏元吉學習,這是多麼高尚的情操,這是多麼讓人動容的感情。
一時間,夏元吉和陳寒同時對沈立謙的妻子鞠躬行禮:“嫂子,我們事實上是害死了孟禮,沒想到您……”
二人有點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沈立謙的妻子抿嘴一笑,“那樣的事,誰也不想發生,
況且加害你們的人,就算瞄準的不是孟禮,
也會是你們兩個當中的一人,你們兩個誰發生的意外都是一件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怪不得你們。
當然我也對你們有一個希望,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地教導沈鶴,
希望他能夠追隨他的父親一起改革。”
陳寒和夏元吉兩個人同時說道,“嫂子您放心,沈鶴將來必定可以跟隨他父親的腳步,為大明的改革獻計獻策,
我們一定會讓沈鶴繼承他父親的遺志。”
沈妻笑笑:“那就行了,我知道你們有事相談,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喊了沈鶴一聲,“鶴兒,走吧,我們先去屋子裡面讀書。”
沈鶴衝陳寒和夏元吉躬身行禮:“那兩位先生你們先聊。”
說著,非常有禮的轉身,跟隨自己的母親進了屋。
陳寒看著沈鶴小小的身影無限的感慨,“人都說家有賢妻,不敗其家,從孟禮兄的這位賢妻身上,咱們可以看到了好榜樣。”
夏元吉點頭:“的確如此。”
兩人感慨完之後,來到了沈立謙的墳前。
陳寒倒了三杯酒,一一敬了沈立謙。
然後將最近這一年來的改革,紛紛是訴說給了沈立謙聽。
陳寒和夏元吉兩個人一邊說一邊掉淚。
這一路走來,實在是不簡單。
要不是皇帝和太子的鼎力支援,絕不會有今天的這些成就。
也絕對不會有今天陳寒和夏元吉兩個人的這些名聲。
兩個人祭奠完了沈立謙之後,
就地盤腿坐在帶過來的蒲團上面,
就在沈立謙的墓前把酒言歡。
“唯喆兄,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說。”
夏元吉吃著鹽水豆笑了笑:“知年,怎麼現在突然間這麼客氣了,
有事就說,你我兩人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陳寒道:“是這樣的,上午我剛和諸位王爺在內閣值班房,商談完了大明商會北洋分會、西洋分會、南洋分會的諸多事宜,
已經把所王爺都給說服,他們同意入股到大明商會,
連同大明商會分會的總督們,以及他們的副手,我都已經全部地安排完畢了。”
夏元吉聽了這話之後眼前一亮,“真的做到了,他們願意入股?你是怎麼跟他們講清楚的?”
陳寒一邊吃著鹽水豆一邊是挑著重點跟他講。
當然是沒有跟夏元吉講上下五千年氣候影響王朝更迭的理論,
而是跟他講,是自己如何利誘這些藩王們。
即便是這樣,夏元吉也覺得十分的合理。
他吃著鹽水逗笑道:“看起來任何時候錢給到位,這些藩王們也能動心,一年四萬五千兩百元的收入,你可真敢開口啊,真能做到嗎?”
陳寒道:“按照咱們大明商會的體量來講,一年一千萬輛的利潤,我真的是說少了,
況且大明幅員遼闊,這點利潤要是達不到,
那就沒必要成立如此巨型的大明商會了,這個體量我很有信心。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光是在倭奴那邊,多挖點黃金白銀回來,不就夠分賬了?反正現在是將他們都給拴在了咱們這根繩上,咱們幾隻螞蚱一起跳,總好過咱們一隻螞蚱跳。”
陳寒比喻完了之後,夏元吉哈哈大笑:“的確如此,的確如此!
將他們都給捆在了大明商會這條船上,從今往後不從朝廷國庫出,
這對老百姓們,官員們,都是一個很好的交代。
知年,就從這一點咱們的浮一白。”
兩個人幹了一杯之後,陳寒放下酒杯倒上,又說道:“不過大明商會的南洋分會,即便是楚王來當這個總督,
可是他們都是一些太平王爺,要論能力還真沒有你強,
我一開始就只是打算要他們的影響力。
我是希望南洋分會現在主要目標是帶領子人馬前去開墾兩廣和海南島的良田,在那裡多種植糧食。
然後你到廣州去,到那裡去當個廣東布政司的左布政使,
主持南洋分會的主要工作,就充當個大明商會南洋分會的副總督,
主要負責給我把廣州沿海的港口建立起來,溝通南洋。”
夏元吉的手停了一下,抬頭看向了陳寒。
能看得出他現在因為激動,心跳逐漸加快,然後臉色開始泛紅。
“你……你剛才說什麼?你要把我調到廣東布政司去當左布政使?負責大明商會南洋分會貿易方面的工作?”
……
。